第232章 摊牌了，不装了
奉天殿上，韩羽凭借一己之力，硬生生把所谓的朝会，变成了菜市场。
古有诸葛连舌战群儒，今有韩羽独战群官。
要说这场面，崇祯这个皇帝，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到，那可不看得津津有味，难以挪目？
但他也不说话，只目不转睛的看着，闲暇时就让内侍给自己端杯茶，不紧不慢，不慌不忙，悠哉游哉的模样哪里像个皇帝，俨然一看戏的老大爷。
而殿内的韩羽在一番“畅所欲言”罢了，面对说不出话来的东林党，更是步步紧逼骂道：
“就凭你们这几张脸，几张嘴就想弹劾本候？”
“本候在辽东跟皇太极淤血厮杀的时候你们在哪？本候在陕西与流贼斗智斗勇的你们在哪？”
“本候此番前去朝鲜，让朝鲜国重新对我大明俯首称臣的时候，你们又在哪儿？”
“你们东林党有一个算一个，撒泡尿自己照照！”
“什么玩意儿，也配弹劾本候？吃多了撑得的吧？”
韩羽骂完，还不忘给了东林党老大一个白眼。
这一下，可让东林党众人感到莫大羞辱，一群人顿时急得脸红脖子粗，纷纷想要上前与韩羽理论。
可周延儒却一声“咳嗽”制止了他们，而后满眼愤恨的盯着韩羽道：
“你以为你为朝廷立了点功便当真可以为所欲为了？”
“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遑论你一个小小的镇北侯！”
此刻，周延儒总算是反应了过来，猜出来了韩羽今日到底想干啥。
于是他急忙再度将话题转移到了杨宗望行贿一事上，而且一口咬定韩羽在背后推波助澜，有违国法。
只不过韩羽显然不会给他机会，听得他这话，韩羽只冷不丁的嗤笑了一声。
而后，便看到韩羽满脸冷色的盯着周延儒问道：
“阁老当初在弹劾钱谦益老大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阁老当初在弹劾上柱国通敌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时候倒是想起来了，难不成在阁老的眼中，我大明律法就是专门为你服务的？”
当年周延儒与温体仁一起弹劾钱谦益的时候，其中具体内容乃是钱谦益科举舞弊一事。
这件事年代比较久远，钱谦益当初到底有没有行贿，而贿赂的官员又到底是谁，已经无从查证。
但不可否认的是，周延儒与温体仁在弹劾钱谦益时，肯定使用了非常手段，也就是违法手段。
从而让东林党内部也怀疑钱谦益，导致钱谦益不受东林党内部的庇护，从而被弹劾下课。
另外，两人在后来弹劾钱龙锡与袁崇焕时，温体仁就不必说了，他勾结皇太极，已是查证了的事。
温体仁既然是勾结了皇太极才有证据向崇祯弹劾袁崇焕，那周延儒呢？
难不成周延儒对温体仁勾结皇太极一事，就当真一无所知么？
还是说，周延儒原本就知道此事，只是想利用温体仁来扳倒钱龙锡？
韩羽并未明言，只是给周延儒暗示了一番。
而也正是这样的一番暗示，直接让周延儒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这时，王永光忽的站出来道：
“旧事重提，毫无意义。”
“今日我等弹劾的乃是你科举舞弊一事，你一直在此左右而顾他言，到底是何用意？”
“难不成当真陛下的面，你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吗？”
还是老调，暗示韩羽没把崇祯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这样的话，自然是带着极大的杀伤力的。
可惜此刻他面对的是韩羽，而韩羽早就跟崇祯结成了一党，韩羽眼中有没有崇祯这个皇帝，别人或许不清楚，但崇祯心里肯定是清楚的。
于是韩羽毫不客气的回怼道：
“解释？我为什么要解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若是真解释，那才是上了你们的当！”
“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就等着我来解释，好将我彻底与此事扯上关系。”
“你们心里那点小九九，当真以为瞒得过本候？”
话到这里，韩羽微微一顿，而后立刻道：
“我知道你们是觉得我抢夺了你们主持秋闱的大权，抢走了你们拉帮结派的机会，耽误了你们继续从新鲜血液中结党的机会，所以这才要整点动静来诬陷于我。”
“但实话告诉你们，我之所以不让你们主持秋闱，就是为了让你们东林党招揽不到新鲜血液！”
“东林党误国之深，人神共知，你们还有脸弹劾本候？想当初阉党魏忠贤也没有你们这般不要脸！”
摊牌了，不装了。
韩羽火力全开，直接道出了他此番干涉秋闱的真正目的。
此言一出，顿时激得东林党勃然大怒。
其中一个官员更是直接跳出来道：
“诬陷！”
“你这是对我们东林人纯纯的诬陷！”
“陛下，镇北侯目中无人，构陷朝廷命官，理应严惩！”
闻声，崇祯装作充耳未闻，只是若无其事的喝了口茶，不予置评。
而韩羽看了那人一眼后，毫不客气的骂道：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傻缺？”
“本官乃大理寺......”
“打住！”
不待那人报完自己的官职，韩羽直接不耐摆手打断了他。
只听韩羽调侃道：
“说你是傻缺，你还真不动脑子。”
“此刻到底是谁在诬陷谁，你心里没数吗？”
“而又是因为什么诬陷本候，你心里难道也没数？”
“就你这智商，被人卖了只怕还会帮人数钱，如此低能，朝廷怎么会让你去大理寺的？”
“哦，你们东林党一向任人唯亲，你肯定也是谁家的亲戚对吧？”
这一番话，韩羽不但骂了，而且还狠狠明示了一番东林党。
他的话音落下，整个奉天殿内顿时就沸腾了起来。
东林党人纷纷上前与韩羽对骂对喷，偌大的朝堂之上，俨然变成了菜市场，那叫一个热闹。
“你他娘的放屁！谁任人唯亲？”
“你韩羽就是个天杀的孤儿，非要弄得朝堂不得安宁是吧？”
“谁是东林党，你他娘全家都是东林党！”
这帮人一旦打开了话匣，根本收不住，即便当着崇祯的面，那也收不住一点。
大明史上均无仅有的朝堂对喷，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饶是一向不喜这种长面的袁崇焕，此刻也不由看得津津有味。
而此时，坐在龙椅之上的崇祯，心中再度升起对韩羽的赞叹。
用党争来解释此次东林党对他的弹劾，实在是个惊人的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