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民变细节
韩羽清楚，教唆灾民民变暴乱的主使，定是东林党。
但此刻面对这个头领的反咬一口，他却在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自证的证据。
他从鸭绿江进入朝鲜，让朝鲜的李元翼帮忙寻找这几个头领，去釜山，视察港口，知晓内情的人少之又少，这几个头领怎么会知道？而且还将他的目的了如指掌？
这不可能。
除非是朝鲜那边泄露了他的行踪！
一思及此，韩羽立即看向崇祯躬身道：
“陛下，臣有自证之言。”
见得韩羽终于反应了过来，崇祯脸上的怒气微微消退，但仍是一副阴沉之色的朝着韩羽抬手示意。
见状，韩羽看向地上反咬自己的那人：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想也没想的应道：
“小的名叫孙小二。”
闻声，韩羽点了点头道：
“你说是我让你教唆灾民暴乱的，那我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告诉你，让你去这么做的？”
他的话音落下，孙小二当即言道：
“是侯爷派人来告诉我的，侯爷这就忘了吗？”
“我派人？哦？什么人？”
韩羽仍是不紧不慢的问道。
孙小二也是一脸平静的应道：
“蒙古人。”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再度将戏虐的目光转向了韩羽。
蒙古骑兵只有韩羽能够调动，若非是韩羽派蒙古人去将消息传达给孙小二，还能有谁？
这时，周延儒满脸笑意的看着韩羽道：
“众所周知，五万蒙古骑兵乃是侯爷的麾下，此番护送灾民北上，也是侯爷安排的蒙古骑兵。”
“如此说来，此人所言不差，若不是侯爷的阴谋诡计，灾民岂能暴动？”
此时此刻，他已占据上风，自是显得稳重。
这一番话也彻底将韩羽教唆灾民暴乱的罪名坐实。
崇祯闻声，当即眉头紧皱的看着韩羽问道：
“你还有什么话说？”
证据确凿，供词也合情合理，韩羽挑唆民变的罪名立刻便要板上钉钉！
东林党那边，众人脸上的戏虐之色，一时更甚。
经过多轮交手，他们终于第一次取得上风，心中畅快之意，难以掩盖，尽皆浮现在脸上。
特别是周延儒，见得韩羽被崇祯如此质问，一时间嘴角再也压不住，满是嘲讽的笑容。
“陛下，臣不相信镇北侯会做出此等奸恶之事！”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袁崇焕忽的站了出来，为韩羽辩驳道：
“镇北侯自平定辽东后，便一直在密切关注朝鲜的动静，他若是想进入朝鲜，他随便找个理由便能办到，何至于挑唆民变，引起暴动，如此阴险奸恶之举？”
这话有一定的道理，但显然还不够。
至少还不能为韩羽洗清此刻身上污名。
“上柱国就不要为他辩解了吧？”
“你与他关系如何紧密，满朝文武有谁不知？”
周延儒仅仅连句话，便立刻怼得袁崇焕有话不能说。
袁崇焕与韩羽关系紧密，韩羽一旦出事，袁崇焕势必遭到牵连。
因此周延儒此言，无疑是在暗示袁崇焕此番为韩羽辩解，说到底也是在为自己辩解，而且这等辩解，毫无力度，根本不足信。
崇祯闻言，满脸苦闷阴郁之色，一时间别过脸去，甚至不愿再看。
可这件事实在太大了，他岂能不看？
韩羽一旦出事，袁崇焕势必遭到牵连，就连他这个皇帝，只怕也会被人诟病。
东林党抓住机会，定会重新掌控朝堂局势，他与韩羽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大好局面，瞬间便会化作乌有。
更甚至，东林党会趁此机会，一举夺权！
想到这里，崇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韩羽怎么能如此不小心？怎么能让东林党反咬一口？而且还让他们证据确凿？
这些头领不是曹文诏亲自押送进京的吗？难道路上就没发现这帮人的阴谋？
“镇北侯！”
“说话！”
崇祯越想越气，脸色也越来越差，看着韩羽厉声喝道。
韩羽闻声抬头，朝着崇祯躬身一礼，而后再度看着地上的孙小二道：
“我让你教唆灾民暴乱的具体细节，可否说说？”
此言落下，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因为看韩羽冷静的样子，他好像并未因为孙小二的指认而慌乱，反而显得十分镇定。
此刻他再度问及孙小二具体细节，直给人一种成竹在胸的感觉。
饶是原本胜券在握的周延儒也不由“咦”了一声，满脸诧异。
这时，孙小二开口道：
“侯爷你让我们现在灾民之中散播去了东北，没粮食吃的消息，然后又让我们找了一些刺头，到曹总督处要求进入锦州城。”
“操纵督不允后，我们便在灾民之中散播锦州城内没粮食，整个东北都没粮食的消息，那几个刺头立刻发起动乱。”
“如此之多的灾民，本就是胆颤心惊，生怕去了东北没吃的，最终还是饿死。”
“被我们这么一挑唆，于是就加入了我们，掀起了暴乱。”
归根结底两个字，粮食。
只有粮食才能让灾民感到恐慌，也只有粮食才能让灾民奋不顾身的暴乱。
这个理由，不仅合理，而且具备可行性，从实际出发也能行得通。
闻听此言，周延儒这才放下心来。
他觉得，韩羽再无辩驳之机。
至少孙小二的回答丝丝入扣，根本就没有给韩羽留下机会。
“侯爷还想狡辩？”
他耻笑着的看着韩羽问道。
但韩羽却还没有问完。
在听到孙小二的这一番话后，只见韩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周延儒的嗤笑充耳不闻，只继续看着孙小二问道：
“那后来你们从淳德县出海呢？”
“在海上，谁给你们指的路，让你们安全抵达朝鲜的？”
这是关键。
因为在海上可不比陆地，若无明确的方向指引，这帮人很有可能在海上迷失方向，最终葬身大海。
听到这个问题，满朝文武的心都霎时间提到了嗓子眼。
周延儒的脸色更是紧张了起来。
而孙小二在听到这话后，仍是不慌不忙的答道：
“是淳德县知县毛知远，他说他是奉了侯爷的安排，早早给我们准备了船只，并且安排了个熟悉当地海域的渔民。”
“我们这才乘坐渔民的船，安全抵达了朝鲜。”
“毛知远还暗示我们抵达朝鲜以后便将那渔民杀之灭口.......”
话到这里，孙小二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到后面再也干脆停了下来。
崇祯听罢，脸上怒气横生，眼神中的凌厉一时间泛滥，盯着韩羽喝问道：
“好啊！”
“这就是你镇北侯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