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各使手段
柳如是与东林党的关系，别人或许不清楚，韩羽却清楚得很。
如果说韩羽是贪图柳如是的美貌，所以才将其带回京城，只怕有心之人如此言之，既小瞧了韩羽的心计，也小觑了柳如是的本事。
韩羽将柳如是攥在手中，显然是另有用意。
可外面的风言风语如此猛烈，韩羽对外始终是要给个说法的。
崇祯问及韩羽此事，谁料韩羽脑袋一歪，很是意外的反问道：
“为何要对外解释？”
“你不给个说法理由，天下百姓的唾沫星子还不把给你淹了？”
崇祯更是不解好奇。
毕竟事关韩羽的清誉，韩羽自己不解释清楚，不给京城百姓一个说法理由，难不成任由百姓们对他进行污蔑？
东林党若借此事抨击韩羽，那他这个皇帝又该当如何？
“陛下，兵法有云，示敌以弱，方可克敌。”
“臣若不给他们点小辫子，他们如何敢对臣动手？”
“如今恩科在即，天下臣民百姓都在看着。”
“他们若不对臣动手，臣这一番良苦用心，岂非毫无意义？”
原来，韩羽之所以对外界流言不予理会，正是因为他想要让东林党对他动手。
换句话说，从见到柳如是的那一刻起，韩羽就已经想好了后面的计策。
而崇祯对此显然还是不理解。
“你这话......到底何意？”
“不是......朕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恩科在即，韩羽举荐钱谦益为主持恩科的主考官，却将自己的把柄留给了东林党，摆明了是要给东林党机会，弹劾自己。
一旦如此，此次恩科岂非更加困难重重？
毕竟他若是被弹劾，钱谦益只怕也要受到牵连。
闻声，韩羽笑着摇头道：
“陛下，此事您就别管了。”
“一切就看臣的，如何？”
韩羽成竹在胸，丝毫不慌。
无论是面对京城里的流言蜚语还是东林党的恶意传播，他都了如指掌。
但这个计划，显然此刻还不能全然告诉崇祯。
崇祯听罢，一时犹豫。
说到底，恩科乃是他这个皇帝亲自下旨增设的，一旦恩科出了问题，他这个皇帝只怕要威严扫地，声誉尽损。
届时天下百姓如何言说，恐令人生畏。
他更想安安稳稳的将此次恩科进行下去，不出一点乱子，也不招惹一点是非。
“陛下，世间之事本就没有十全十美。”
“陛下要增设恩科，日后每年只怕都要如此，今次若不痛下决心，日后如何能够安稳？”
“有位伟人曾经说过，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臣如今要做的，就是打开这一拳！”
韩羽的话音落下，崇祯立时面露疑惑，皱眉问道：
“伟人？哪个伟人？”
韩羽心道，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问这么多干啥呢？
想了想，韩羽岔开话题道：
“柳如是在臣的计划中至关重要，城中的流言蜚语，陛下听听也就罢了，其他事臣自有分寸，还请陛下放心。”
听到韩羽如此言说，崇祯一时也没了继续追问下去的兴趣。
毕竟从辽东之战至今，韩羽还未曾让他失望过，他自己也深知，自己既然选择了与韩羽结党，那就只能无条件的对他信任。
......
周府内。
东林党人眼见韩羽进了宫，以为有崇祯这个皇帝发话，韩羽无论如何也要发生解释一番。
可谁知消息来报，韩羽从宫里出来以后，直接就去了老宅，寻柳如是去了。
“什么？”
“这王八蛋竟如此沉得住气？”
东林党人很是不解。
京城的风言风语如此凶猛，韩羽身为侯爵，又是都察院左都御史，职权甚重，皇帝怎么可能让他当作没事人一般，毫无动静的？
这不符合逻辑啊！
“阁老，有些不对劲啊。”
王永光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一时间长眉紧皱。
一旁的侯恂也点头道：
“是有点不对劲，可哪儿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啧啧啧......这镇北侯怎么跟以往的反应不太一样啊......”
关于柳如是的事，东林党内部的一致意见是，通过柳如是来将韩羽渲染成一个登徒浪子，痴迷女色的酒色之徒。
可韩羽如今对外毫无反应，任凭外面的风言风语继续汹涌，俨然一副不当回事的样子。
这就让他们有一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丝毫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如此一来，他们如何继续对韩羽动手？
周延儒思索一番后，挑眉道：
“难不成......”
话刚出口，他的脸色忽的大变，好似想到了什么不可能的事，脸上满是惊诧。
“阁老？”
“阁老想到了什么？”
其他人见状，急忙赶紧问道。
只见周延儒两条眉毛拧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满是狡黠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骇然，而后缓缓出言道：
“我们宣扬他将柳如是带回京城之事，为的是让他分身乏术，为了应付此事，而无力去帮钱谦益。”
“可他若是一直不回应，不拿此事当回事，岂非是早就想到了我们会这么做？”
“听说这几日钱谦益已经开始甄选参与此次恩科的考官，他有着陛下圣旨，既不需要询问内阁，也不需要征求在座诸位六部堂官的意见，我们根本插不上手。”
“反倒是我们为了宣扬此事，既耗费了时间，又未能得到预期的效果，这一局刚开始，我们便已经落了下风。”
老谋深算如他，岂能不知眼下局势对自己的影响？
一旦钱谦益甄选考官结束，那他想要插手此次恩科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明面上韩羽失了面子，可实际上他们却失了此次笼络举子人心的最关键一步。
“那现下怎么办？”
东林党众人闻声，急忙问道。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钱谦益当真一个人主持此次恩科嘛？
若当真如此，就算他们最后能拿到考题又如何？
拿到考题，总得有人给他们去卖啊！
“这样，明日上朝，你们就此事弹劾他韩羽！”
“弹劾？能管用嘛？”
显然是不管用的。
毕竟韩羽只是将柳如是带回了京城，又没有做出别的越轨之举，此刻弹劾韩羽能有什么用？
可周延儒却满脸阴冷之色的道：
“不需要管用。”
“我要的就是让他为了专心致志的对付我们，而无暇分身。”
是了，此刻正是关键时刻，只要韩羽无法分身，那他们就有机会往钱谦益手底下塞人。
只要能塞进去一个，那他们的计划也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