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篡汉之心,昭然若揭
面对东林党弹劾自己狎妓,韩羽不但没有解释,反而反过来也弹劾他们狎妓。
周延儒等人询问韩羽有何证据,韩羽却言道王永光已然言答。
如此,饶是崇祯也不由眉头微皱,搞不懂韩羽到底在搞什么。
已经年近七旬的王永光听到此言,当即“咳嗽”了一声,冷笑道:
“侯爷若又想耍无赖,此次可算是想错了对策。”
“你狎妓风流之事,已是传得满城皆知,任凭侯爷如何死不承认,想来也无法掩盖真实事实吧?”
他说的,当然是韩羽与柳如是之事。
而今韩羽将柳如是带回京城的事,京城之中,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柳如是乃江南名妓,韩羽将其带回自己家中,不是狎妓是什么?
周延儒出言帮腔道:
“王大人所言甚是。”
“镇北侯狎妓之事,证据确凿,还请陛下严惩。”
眼看韩羽又要东拉西扯,周延儒当然不希望旧事重演,于是赶紧给韩羽将罪名给定了。
可他越是如此着急,崇祯越是对韩羽刚才所言感到好奇。
闻声不由看向韩羽问道:
“镇北侯,你刚才言道阁老,王老大人,侯大人等都曾狎妓,可有证据?”
韩羽成竹在胸,往前一步后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抬起头道:
“万历三十六年七月,王老大人出任浙江巡抚,就任是路过南直隶,曾与时任南直隶总督的高常白,夜游秦淮河。”
“秦淮河是个什么所在,想必陛下比臣清楚,所谓夜游,便是晚间游河,鱼龙画舫,美酒佳肴,歌舞起弄,鼓瑟吹萧。”
“试问王大人此举,算不算狎妓?”
话音落下,王永光顿时面色一惊,眼神顿时大变,急忙出言反驳道:
“你胡说!”
“老夫与高常白不过普通交游,何来夜游一说?”
可是听到这话,韩羽却不慌不忙的道:
“哦?普通交游?”
“既是普通交游,却又何必选在秦淮河上?难不成是直隶总督高常白为了给大人炫耀他治理下的应天府有如何如何歌舞生平?难不成是他想让大人看看秦淮河两岸的勾栏瓦舍到底有多醉生梦死?”
“还是说王大人也想一睹秦淮河的真容,所以这才与他泛舟于秦淮河上?”
秦淮河,消金窟。
天下有钱之人梦寐以求之所。
高常白身为直隶总督,选什么地方不好交游,为何偏偏要选在秦淮河上?
陡然听到此言,王永光一时哑口无言,只急得满脸通红,却又不知该如何为自己反驳,一时好生难受。
倒是一旁的周延儒冷冷道:
“便是王大人曾与高常白泛舟秦淮河,又何以见得王大人就曾狎妓?”
“侯爷此言,不过臆测,当不得真。”
王永光听罢连忙点头称是。
韩羽见状,面色一怔,而后若有所思的道:
“阁老要这么说的话......这就好比是曹操恩加九锡,称魏王,天下皆知曹操欲取汉室而立,但阁老却揣着糊涂装明白,硬说曹氏没有取而代之之心。”
“阁老要不猜猜,天下有几人相信这话?”
满朝文武听得此言,皆是怔色,一时欲言又止。
王永光更是急得满头大汗,忙出言道:
“胡扯!”
“就算曹操有取汉室而立之心,可他至死也未曾如此,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哦?”
韩羽面露异色的看着王永光道:
“原来王大人还知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我原本以为王大人年纪大了,已经忘了生而为人,应当要脸呢。”
这话可把王永光呛得够气。
他指着韩羽的鼻子道:
“镇北侯!”
“你欺人太甚!”
谁料韩羽不动声色的道:
“我欺人太甚?”
“仅凭本候将江南歌妓带回京城,王大人便弹劾本候狎妓,可王大人到底是哪只眼睛亲眼看到本候与柳如是有苟且之事?”
“难不成本候就不能如王大人一般,只饮酒听曲,欣赏江南民乐之风么?”
“到底是谁在欺人太甚啊。”
只准你王永光在秦淮河上泛舟夜游,不准我韩羽在家中饮酒作乐?
天底下没有这个道理不是?
他的话音落下,东林党众人一时尽皆语塞,纷纷低下了头。
王永光心神一怔,满腹委屈憋在喉咙处,就是吐不出来,一时间难受得连连跳脚,可谓滑稽。
他当然知道韩羽想要表达的意思,可面对韩羽此言,已然快七十岁的他一时之间难以找到反驳的余地,只急得满头大汗。
这时,周延儒出言道:
“既然侯爷只不过是想畅听江南乐风,那又何必将柳如是带回自己府中?”
“你将柳如是据为己有,却言道只想听曲,依本阁看,你才是曹操吧,篡汉之心,昭然若揭!”
聪明如周延儒,一下子就找到了韩羽这一番话中的破绽。
可他的话音刚落下,韩羽便拍手道:
“好!说得好!”
“阁老不愧是阁老,果然言辞犀利,洞察常人所不能。”
随即,他放下双手,挠了挠头,满脸“疑惑”的道:
“阁老在京城有多少产业来着?似有十多处吧?”
“阁老身为内阁首辅,百官之首,权倾朝野,产业之多,自是理所当然。”
“可本候不行啊,本候不过是个侯爵,外加都察院的都御史,每年俸禄不过千石,甚至连府中家人都养不活,还得去岳父家借钱。”
“本候又有什么办法呢?若不将柳如是安置在老宅之中,难不成学着跟阁老一样,满京城的置办产业?本候也想啊,可本候囊中羞涩,实在是没钱啊。 ”
此言阴阳怪气可谓已至极点。
饶是周延儒闻声,也不由面露愠色,满脸不忿的盯着韩羽。
然而韩羽却还没说完,只见他顿了顿又继续道:
“阁老也说了,本候是将柳如是据为己有,既然是据为己有,除了纳妾,别无选择。”
“本候既然要将柳如是纳为妾室,那将其带回京城,安置在自己府中,又何来狎妓一说呢?”
“哼!”
“唐唐朝廷侯爵,都察院都御史,竟纳一个娼妓为妾!”
“你韩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侯恂听不下去了,直接出言喝道。
谁知韩羽却耸肩道:
“本候武将出身,不比你们这些文人高雅,遇到喜欢的女子,也不管其出身。”
这话一出口,满朝文武的脸顿时都涨得通红。
韩羽此言,明摆着嘲讽他们又当有立嘛!
饶是崇祯也不由觉得莞尔,心道韩羽这张嘴真毒,辛亏自己跟他是一伙儿的,不然天知道自己会被他如何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