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内阁斗争的延续
韩羽召郑芝龙入朝觐见，郑芝龙为确保自身安危，所以将自己的千艘船只全部开进了天津港。
这就导致大明在东南沿海的海防处于短时间内的真空状态。
荷兰人恐怕就是得知郑芝龙北上的消息，所以这才发起的偷袭。
王洽之言，显而易见是在责备韩羽不该召郑芝龙入朝觐见，导致南澳守军惨败。
韩羽还未应声，袁崇焕却是率先冷笑道：
“镇北侯构建新式水师的目的便在于防范这帮西国人，召郑芝龙入朝觐见则正是为了日后能够更快更稳的构建新式水师。”
“若无法构建新式水师，我大明的海防难不成当真由一帮海盗匪寇去守护？笑话！”
韩羽当然不知道荷兰会趁这个机会偷袭南澳，不然他也不会让郑芝龙带着全部的船只北上。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与王洽争论这个，显得毫无意义。
只是他不想争论，王洽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只听王洽不屑道：
“侯爷向来以思虑纯熟，智谋多变著称，在辽东之战，西北之战，土改国政之时，侯爷的智谋可谓让满朝文武望尘莫及。”
“可这一次却是怎么了？”
“荷兰人劫掠东南沿海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葡萄牙人与西班牙人联手作乱也不是昨日才发生的事，让郑芝龙北上，导致东南沿海防务空虚，完全不像是侯爷能做出来的决定啊。”
“难道侯爷就完全没考虑过郑芝龙北上以后，东南沿海的紧张局势会发生变化？”
这是嘲讽，赤裸裸的嘲讽。
韩羽以往的战绩可谓惊为天人。
可此次关于郑芝龙北上之事，他却没能做到十全十美。
这在王洽看来，就是一种失策。
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很聪明吗？
怎么没料到荷兰人会发起偷袭？
现在南澳被袭，香港澳门的葡萄牙人与西班牙人难道会坐视不理？
倘若这帮人与荷兰人联手，我大明新式水师只怕还没列出个章程，就要被扼杀在摇篮之中了。
“王大人，侯爷虽聪慧无匹，但此次荷兰人毕竟是偷袭，实现南澳千总范汝耀也未曾发现丝毫端倪，更别提远在京城的侯爷了。”
“依我看，此次事件既是荷兰人有意为之，再去纠结侯爷是否存在过失，已然毫无意义。”
“我等不如想想如何面对荷兰人接下来的进攻，不是么？”
这是，钱谦益站了出来，为韩羽发声。
既然是偷袭，那事先肯定不会给朝廷方面任何可以预见的端倪。
这是肯定的。
由此，韩羽召郑芝龙入朝觐见，难道有错吗？
毕竟构建新式水师，缺了谁都不能却了郑芝龙。
大明泱泱大国，如今也只有郑芝龙有着丰富的海战经验。
其他人如何能够与郑芝龙相提并论呢？
“可说到底，此次总归是侯爷的失策，才导致荷兰人胆敢发起偷袭。”
“诸位如此庇护侯爷，难不成我大明朝的堂堂镇北侯竟没有一丁点儿承担责任的勇气？”
张凤翼也站了出来。
只不过他站在了王洽的那一边。
他与王洽一样，皆是一口咬定此次事件应当由韩羽负责。
这就让龙椅上的崇祯有些不悦了。
崇祯看得出来，张凤翼与王洽都不过是在刻意的针对韩羽，让韩羽为此次南澳事件负责。
听上去合情合理，但不能细想。
若是细想，崇祯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这是东林党对韩羽的反扑。
东林党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对付韩羽，而且又是国家大事，自然是不能轻易放过的。
崇祯面色微冷，正要出言，却不料这时韩羽站了出来道：
“陛下，臣既有失策，还请陛下允准臣前往福广与剿灭荷兰入侵者。”
他的话音落下，在场众人皆是一怔，全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
很显然，所有人都没想到韩羽居然会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而且还要求前去福广对付荷兰人。
要知道，海战跟陆战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战争。
韩羽擅长陆战已然无需多做解释。
可韩羽难道连海战也熟悉擅长？
这可是他们从未听闻过的。
在此之前，韩羽可是从未经历过海战，他岂能熟悉擅长？
一时间，众人心中满是疑问。
崇祯皱眉看着韩羽问道：
“你去福广？”
“你有把握能战胜荷兰人吗？”
崇祯不是不信任韩羽，而是韩羽实在没有经历海战的经验。
况且郑芝龙不过十日便能抵达福建，届时让郑芝龙去处理荷兰人不是更好么？
“臣不敢言必胜，但若说稳住福广局势，臣有着绝对的信心。”
韩羽躬身言道。
他的脸上满是镇定，好似对刚才王洽，张凤翼所言完全没放在心上。
这让张凤翼，王洽两人很是不爽，他们觉得韩羽根本就没把他们当回事。
于是张凤翼冷笑一声道：
“稳住福广局势用得着侯爷亲自出马么？”
“只要郑芝龙的船队抵达福建，就算给荷兰人天大的胆子，只怕他们也不敢跟郑芝龙正面开战吧？”
“侯爷去福广做什么？看戏吗？”
站在他身后的王洽也笑着道：
“张大人此言差矣，侯爷此次失策导致南澳被袭，请圣旨去一趟福广，安抚一下东南沿海的水师将士们，可谓十分有必要。”
两人一唱一和，可谓将阴阳怪气发挥到了极致。
韩羽本是去稳定福广局势的，可被他们这么一说，韩羽成了去观光旅游的。
饶是崇祯也听不下去了，直言道：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这时，袁崇焕冷冷道：
“两位大人，若你们有解决之法，说出来便是。”
“在此阴阳怪气镇北侯，是身为内阁大臣应该做的吗？”
两人闻声，皆是面露不以为然之色。
王洽朝着崇祯道：
“陛下，事已至此，与其让侯爷前去稳定福广局势，莫不如让卢象升就近采取措施，无论是与西国人进行贸易磋商，还是其他什么法子都可以。”
“这样至少可以稳住西国人，让他们暂时放弃劫掠我大明沿海地区。”
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搞了半天，王洽总算是说出了一句像样的话。
然而闻声，不待崇祯做出回应，韩羽便看着王洽道：
“在此时刻与西方国家进行磋商，无异于求和。”
“届时他们若是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你让卢象升答应还是不答应？”
“若答应，我大明对外贸易必将遭到他们的剥削。若不答应，他们便能名正言顺的组成联合舰队，对我香港澳门等地采取攻击，进而彻底占领！”
“祖宗土地，岂能予人？”
御书房内，韩羽的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