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阵眼守护者
我皱眉扶住她肩膀：“等林昭和张老头先探个究竟，我们再决定。”我怕她年幼又得面对尸体场景，实在太残酷。
可她并没有退缩，只是稍微离那地窖口远一些：“嗯，我没事。”
空气中的腐臭气息越发浓郁，像是一条无形的毒蛇，悄无声息地吞噬着周遭的温度。
夜风在半塌的村落里回旋，一股难言的寒意从地窖口渗透上来，逼得我和小桐齐齐后退半步。
她紧握布偶的小手正微微发颤，却还强撑着不松开。
张老头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箓，神情严峻：“这气味如此之重，极可能是阵眼守护者出现的征兆。
罗刹堂在这儿下的血祭阵，看来还留了一手。”他说话音不大，却字字警示。
灰蒙蒙的光线洒在他面色凝重的脸庞上，让人一看便知道事态非同小可。
林昭站在地窖口，一手持鞭，一手撑住残破的砖石，向里探出半个身子。
可越往深处，阴气和腐味便越浓。
他轻咳了一声，不得不以衣袖捂住鼻嘴：“张老头，你说阵眼守护者？那是什么，难道又是某种衍生出的怪物？”
“这你怕是第一次听吧。”张老头把三张符箓快速叠在一起，然后咬破指尖往符上抹了少许血。
“所谓阵眼守护者，就是镇压或看守核心阵眼的怪物。
一般是怨灵、尸煞，乃至更强大的邪灵。
凡大型血祭阵或召唤阵的眼，都会有这么一只怪或鬼在暗中驻守，用来对付擅闯者。”
我心里一紧。想想那些阴森手段，罗刹堂每布置一处要害势必留下这一类生物来守护也并不奇怪。
怪不得刚才我们正要搜查地窖，腐臭忽然狂飙，似乎对来犯者发出警告。
小桐也感到了氛围的骤变，她把脑袋轻轻靠在我手臂上，小声道：“哥哥，这里……真的好可怕。”
“别担心，”我轻握她肩膀，勉力安抚，“有我们在，决不让你出事。”
林昭拔出鞭子又探了一回，回头皱眉：“这地方怨气愈发凝聚了。”
“恐怕那所谓的守护者就在地窖深处。我们若再深入，不可掉以轻心。”
张老头抬眼打量塌陷的土墙与黝黑的入口，嘴里嘟囔：“咱们也没太多选择了。”
“若那阵眼守护者真是邪祟化形，就必须清理掉。”
“否则整个村落怨力迟迟不散，迟早酝酿出更大的祸害。更何况，我们还得继续找线索。”
小桐闻言，略微慌张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昭：“要……要把它清理吗？可它很厉害怎么办？”
她声音稚嫩，却也在勉力保持冷静，好似不想再当一无所知的旁观者。
我轻轻拍了拍她脑袋：“没事，小桐，你只要留在安全范围内，看住自己别被怨气骚扰。后面交给我们三个大人。”
黑雾翻滚，如同一块被鲜血浸泡过的黑布，在废弃村落的半塌地窖口不断蔓延。
原本还算清晰的黄昏视线也变得阴暗模糊，好像被一只巨大的手掌给硬生生遮蔽了一角。
林昭立在前方，沉着脸盯着那翻腾的雾气，手中长鞭紧绷，似一根绷到了极致的弦。
张老头站在他身侧，拐杖轻轻点地，眼神满是警惕：“出来了，必定是守护阵眼的怪物。大家提高警惕。”
“哥哥……”小桐用力揪住我的衣角，声音怯怯，却尽力稳住。
小手死死抱着怀里那只破旧的布偶。她在微微发抖，但却没有退缩。
我俯身轻拍她肩膀，压低声音：“别怕，躲在我后面。我们会保护你。”
呼——
一股更加强烈的腐臭扑面而来，好像有无数堆积的死尸在那地窖深处腐烂了数月乃至数年，一瞬间全被挑开、暴露在空气里。
小桐闭了闭眼，将布偶紧贴在胸口，努力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它要出现了。”林昭长鞭往前一甩，一道极轻微的破风声响起。
黑雾应声瞬间凹陷，像浪潮般向后卷动，紧接着，一只巨大的暗影猛地挣脱雾气的遮蔽，半个身子浮现出来。
那怪物体型与尸煞相似，却更加瘦长。
残破的皮肤上遍布血色花纹，像是被侵蚀的符文刻满全身；四肢如利爪般扭曲，骨骼凸出，指尖泛着森冷的青灰色。
头颅歪斜，似能听到里面关节发出嘎吱声。
它张开嘴，露出獠牙状的突起，隐隐在黑雾中闪着猩红光泽。
“嘶”一声古怪的低吼从它喉间滚出，腥风夹杂着腐臭扑向我们，周遭温度骤降，地面残余的野草都随风摇曳。
小桐看到这巨大怪物的第一眼，脸色瞬间刷白，小腿轻颤：“哥……哥哥，这东西比尸煞还吓人……”
“这绝对是高阶阵灵。”张老头咬牙低语，“罗刹堂果然留下后手。加上此地还是阵眼附近，这怪物等同半只脚踏进恶鬼级别。”
林昭猛地挥动手中长鞭，鞭影翻飞，精准地套住那只高阶阵灵的腰腹。
只听“嗖”地一声，鞭子像毒蛇般在怪物身上缠绕数圈，狠狠勒紧。
原本在黑雾中狂躁扭动的怪物一阵狂吼，四肢胡乱挥动，似在挣扎想要爬出地窖的阴影。
我站在小桐身前，紧张地盯着那庞大的躯体。怪物肩胛处嶙峋突出，血色花纹宛如魔爪，正不断吸取周围残留的怨力。
它甩动手臂，指尖泛着尖锐银灰，每一下都像能刮裂空气。
张老头拄着拐杖步步逼近，想趁机贴符，但怪物扭动得异常剧烈，一时之间难以近身。
小桐抱着布偶躲在我身后，小脸煞白，眼神透着恐惧：“哥……哥哥，它……它好可怕。”
“别怕。”我伸手护住她肩膀，回头轻声安抚。
“林昭叔叔已经缠住它，只要张老头能贴上封印符，就能让它暂时失去动作。你别乱动。”
她用力点头，却依旧攥紧布偶，小手抖得厉害：“嗯，我不乱来……”
此刻，林昭双臂青筋暴起，奋力控住那长鞭的束缚，想把怪物往地面再压低几分。
可那怪物竟发出一声尖啸，周身黑雾猛地聚拢在它身躯周围，形成一层像铠甲般的能量屏障。
鞭子勒入那黑雾之中，像陷入沼泽，力道顿时被卸去几成。
“可恶，它力量比预想还强！”林昭咬牙。
企图再加大牵制力度，但那怪物蓦地爆发出一股冲击波，怨气搅动，竟把长鞭往外弹开。
“昭小子，小心！”张老头提醒道，一边扔出两张符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