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的脸是要不得了
她眼神微闪，期待我如她希望的一样，感到背叛和难受。
可惜我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笑道：“不知呢，要不你说来我听听？”
她盯着我，希望从我的表情中看到一丝裂痕。
她轻轻抚摸着脖颈，衣领被蹭到一边，露出一点暧昧的红痕，“好啊，希望你不是演的，但是，谁心里难受谁知道，对吗？”
我面无表情道：“兰美人难道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吗？”
“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那就不送了。”
她大次次坐在殿内主位上，一脸理所当然。
她身边的宫女说话也是同样的令人反胃：“徐氏，见到美人还不下跪见礼？”
芳翠首先不干了：“陛下吩咐过，小姐身受重伤，一应礼节可免。美人若是不信，可向陛下求证。”
夏茧做高台之上，冷哼道：“这么点小事就不必劳烦陛下了，小蝶，你教徐氏学学规矩。”
那个叫小蝶的宫女一脸得意，“是。”
随后看向我，“徐氏，跪下。”
芳翠拦在我面前，“我家小姐绝不可能跪一个青楼妓女！”
夏茧闻言脸上及尽难看，然又浮现出阴鸷的微笑，“来人，这个宫女口出秽言，以下犯上，给我掌嘴。”
立马上来两个眉眼刻薄的婢子一左一右按住芳翠。
“住手！”，我上前拦住那两个婢子，被一把推倒在地。
她们二人对着芳翠的脸左右开弓，芳翠脸颊立马肿的老高。
我大声道：“望月，留星！”
无人应答。
“小姐，明天我们离宫，望月和留星去太医院问太医要药方去了。”芳翠肿着脸颊说话。
夏茧慢悠悠道：“芳翠，本宫未进宫时，得你照顾不少，今日，我便要好好成全你昔日照顾。”
小蝶闻言上前，对着芳翠又要开打。
芳翠一边怒骂一边挣扎，几个婢女七手八脚的按着芳翠，殿内乱作一团。
我体力不济，身上还有被崔嬷嬷扎出来的伤，如若参与这样的打斗必定处于劣势。
便顺手抄起手边的一杯茶盏摔在了夏茧的脸上。
滚烫的茶水洒了夏茧满脸，瞬间赤红一片。
她摔在地上痛苦的尖叫，“我的脸，我的脸！”
我慢条斯理道：“美人请赎罪，我这茶盏是开过光的，好像自己长了腿一样专找肮脏的东西，兰美人想必今天没有漱口，这下正好替美人洗面漱口了。”
小蝶一边搀扶嗷嗷乱叫的夏茧，一边吩咐人把我拿下。
我淡淡道：“我是陛下请来为太后侍疾的，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怎么跟陛下交代，即便我要受罚，那也是陛下罚我，你们代陛下施邢，可想过后果？”
几个婢子之间对视一眼，萎缩不前。
芳翠见机爬起来就冲了出去。
小蝶大叫：“拦住她，她要去找陛下！”
几个婢子一拥而上，去追赶芳翠。
殿内只剩我和夏茧。
她捂着血红一片的脸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我嗤笑出声：“你这个婢女和你一样蠢，受伤了竟也不知道叫太医，竟先抓人。你这脸，想必是不能要了。”
我从衣袖内摸出一个小瓷瓶，“这是陛下给的上好的祛疤药，我帮你上药吧。”
我把药打开，里面是白色粉末，我尽数倒在夏茧的脸上。
这是我从太后那里被救出以后，留星交给我让我防身用的白灰粉末，撒进对方的眼睛逃跑用的。
她的伤口一遇白灰粉末愈发变红。
白灰混合烫出的血泡在她脸上显得污泞不堪。
她痛的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她们该回来了。
我拿起地上一块茶杯碎片在手臂上割了一道伤口，假装晕到在地。
不一会，有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我被一个人抱起来，放在了榻上，四周是龙涎香的味道。
我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是沈邕璃焦急的脸。
“犀儿，你感觉怎么样？”
我摇头说没事。
“事情我已经了解清楚了，你不要害怕，已经没事了。”
我虚弱道：“陛下可知，兰美人是我是旧识。”
“她就是宋呁的表妹。”
沈邕璃脸上浮现惊讶之色，片刻后又归于平静。
“犀儿，你记错了，他们已经都死了。”
我重申道：“我不曾骗你，她真的是宋呁的表妹苗芊芊！”
他轻柔的抚平我的眉头，温柔道：“太医说了，不许胡思乱想，好了，再睡一会吧，明天先别走了，养好伤再走。”
我还要说什么，他叫芳翠好生照顾我，说有事要忙，忙完再来看我。
我只好作罢。
晚间，芳翠来跟前侍奉喝药时跟我说，夏茧的脸是不能要了，治好了也会留疤，现在在宫里发狂，一直在骂我。
我淡淡道：“恨我就好，恨一个人比爱一个人痛苦。让她也尝尝这种滋味。”
“小姐，你说陛下为何不信兰美人就是苗芊芊呢？”
“不是不信，而是一早就知道。”
“啊？陛下既然知道，那为何还要纳她为妃？”
“应该是她有被利用的价值。”思忖一番继续道：“兰美人是礼部进献给陛下的，礼部与前朝旧部定是脱不了干系，陛下留下兰美人，想必是将计就计，利用兰美人获得其他旧部的更多线索。”
芳翠似懂非懂道：“那小姐，既然知道陛下是利用兰美人，为何还这般生气。”
我笑笑说：“我哪生气了？”
“您就是生气，奴跟着小姐这么久，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我看着她幽幽道：“当年良王一事，他。。力保我的娘家和婆家，连父亲也背靠良王，可他还是力排众议，保我两家荣华富贵，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我气他为何不用别的办法揪出前朝余孽，明明知道我恨兰美人，依然选择我最讨厌的方式。”
“我感恩他，但是又气他。”
芳翠看着我，偷偷捂嘴笑。
“小姐，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被爱所困的小娘子。”
我耳朵一红：“休要胡说。”
“奴都看在眼里，陛下喜欢您，您也喜欢陛下。你们两个，就不要再互相消磨了。”
“芳翠，你不懂，爱这个东西，损人不利己，把自己一颗心交出去，就等于给了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你一路跟着我，难道还没看够吗？”
芳翠一脸肯定，“但是奴婢觉得，陛下和别人不一样。”
我笑道：“有啥不一样，都是人，人性就会有弱点。陛下也不例外，现在他对我好，那以后呢？谁能保证以后他不会像宋呁那样，娶了我又厌弃我。”
一道低沉的男声自身后响起。
“在灵犀眼中，难道朕和宋呁是一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