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七天击落六架日寇飞机（1）

1937年8月，淞沪会战爆发，日寇大举向上海发起进攻，而中国军方早就制订了对日军的轰炸计划。

8月14日凌晨两点半，中国空军第五航空大队第二十四中队中队长刘粹刚率领九架霍克-3型战斗机，从扬州机场起飞，沿着长江往东搜索前进，寻找敌人行踪。他们一直搜索到川沙县附近才发现日舰。中国战机立即俯冲，对准敌舰投弹，击中了敌舰尾部，敌舰马上冒起滚滚浓烟。

这一天，中国空军共出动飞机七十六架次，分九批集中轰炸了日军司令部、弹药库、登陆码头等重要军事目标。时任第九集团军总司令的张治中后来在回忆录里写道：“大家都把这一次淞沪会战称为‘八一三’战役，实际上8月13日并未开战，不过是两军对垒。”

年轻的中国空军勇敢地成为“正式开战”的揭幕者。

从1937年8月14日天不亮开始，日本海军第三舰队司令长官长谷川清接连收到关于中国空军轰炸日本军队的消息，这让他大为恼火。长谷川清一向不相信中国空军有什么力量，没想到中国空军竟大显神威，把日本军队炸得狼狈不堪。于是他命令航空队出击，但老天爷也不愿帮他，强台风使得九州的航空队和航空母舰上的飞机都不能起飞。最后，只有出动驻台北的十八架“九六式”陆上攻击机。

就在几天前，台风袭扰中国东南沿海。受台风影响，杭州湾一带浓云密布，能见度极低。8月14日，从台北松山机场起飞的日本空军鹿屋航空队十八架轰炸机飞越台湾海峡，一路北上，后兵分两路，一路攻向广德机场，一路直扑笕桥机场。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捣毁笕桥，给中国空军主力以毁灭性的打击。

由于航程过远，战斗机无法为轰炸机护航，且日本空军指挥官认为，“九六式”陆上攻击机配备有任意旋转的机关炮，火力强大，对付中国歼击机不在话下。如此藐视中国空军，为日本空军首战惨败埋下了伏笔。

台风布下的浓云，以及暴雨天气，让分布在周家口、南京等地的中国空军第四航空大队各中队均无法动弹。心急如焚的高志航，搭乘一架民航机，辗转赶到笕桥，立即下令紧急布防，等待各中队集结。所幸，骤雨初歇，有了一小段窗口时间，李桂丹率领九架霍克-3型战斗机趁机直飞笕桥。机场上，地勤人员已经在跑道上摆出“T”形红白布标，向空中飞来的各中队示意，暂不降落，而是在空中直接拦截敌机。

当日寇轰炸机编好队，准备在笕桥上空投弹时，高志航早已钻进云层，爬升到日机上方。一架日机刚从云中钻出，高志航便迎头而去，吓得日机掉头就钻进云层。高志航紧追不舍，在团团浓云中穿过。第二十一中队的三架霍克-3型战斗机，发现了高志航在驱赶日机，便立即合围过来，并开炮射击，因距离远，没能命中。仓皇之中，日机再次钻进云层，没料到高志航的战机就跟在身后。待敌机进入射程，高志航瞄准敌机尾部，狠狠按下发射按钮，一排子弹射去，敌机中弹，空中发出一声巨响，接着一团火球炸开，燃烧的日机，拖着浓烟，翻滚坠落。日本空军不可战胜的神话破灭了！

紧接着，李桂丹率领的三架霍克-3型战斗机围住了一架日本的“九六式”陆上攻击机，并将其击落；王远波、张慎贤和龚业悌驾驶战机重创了一架日机，此机逃回台北松山机场迫降时坠毁。

而参战的中国空军无一伤亡，举国为之欢庆。后来，8月14日被国民政府定为“空军节”。

这一天，乐以琴既为战友高兴，又深感遗憾，因为他所在的第二十二中队在安徽广德机场加油，在飞往笕桥机场的途中，空战已经结束。

高志航要求大家毫不懈怠，立即为第二天的战斗做好准备。

由于油罐车被炸毁，乐以琴和战友们只好提着五加仑的小桶，多次往返于油库和战机之间，在漆黑的雨夜跑了好多趟，直到午夜一点过才给战机加好油。

8月15日，按计划中国空军第四航空大队准备飞往上海，轰炸日军舰队。军械员正忙着往飞机上挂炸弹时，警报突然响起，高志航紧急下令：“卸掉炸弹，升空迎敌！”

原来，是日寇木更津航空队的三十多架战机轰鸣着向笕桥猛扑过来。高志航亲率一批战机升空，奋勇迎敌。

乐以琴一钻进云层，就与两架日机相遇。乐以琴禁不住大吼：“来得好啊，老子玩死你！”眼看着日机临近、开火，乐以琴驾驶战机来了一个鹞子翻身，扎进云中，不见了踪影。日机还没回过神来，一排子弹扫过来，擦着翅膀，冒着轻烟。原来，乐以琴驾驶战机已钻到后面的有利位置，来了一阵猛打。另一架日机一个大转弯，直冲乐以琴的战机飞来，乐以琴仿佛猜透了敌机意图，突然拉高，顺便又是一排子弹扫去，随后又一次隐入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