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七天击落六架日寇飞机（2）

此时，两架日机的飞行员急了眼，分进，合围，包抄，想死死缠住乐以琴，伺机开打。可是乐以琴的战机忽隐忽现，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像幽灵一样难以捕捉，日机飞行员被玩得晕头转向。在空中捉迷藏时，一架日机被击中，空中爆开了巨大的火球。

乐以琴后来回忆说：“当时，我摸了摸脑袋，哈，我没死，人还在，够本了！继续干！”

另一架日机想趁机逃脱，却结结实实挨了一顿“胖揍”，空翻几下，燃烧着，嘶叫着，坠向大地。

也许是足球射手临门一脚的冷静，也许是乒乓球运动员控球的精准，也许是排球扣手瞬间爆发力的凶狠，也许是八百米跑冠军惊人的体能，这些结合在一起，使得支配运动的神经特别发达，瞬间反应疾如闪电，面对日寇飞机，乐以琴保持着“玩死它”的高度放松的心态。乐以琴曾表演过筷子夹苍蝇的绝活，引得战友一片叫好声。乐以琴笑笑说：“这算不了什么，要把鬼子的飞机打下来，才算真本事。”

打下两架日机，极大地刺激了乐以琴，他迅速发现了新目标。那架日机见乐以琴的战机气势汹汹地杀来，立即逃窜。乐以琴哪肯让它逃脱，从杭州湾一口气追到了曹娥江上空。日机利用云团东躲西藏，侥幸逃脱。乐以琴正在怒骂时，又见几架日机迎面飞来。也许是它们迷失了方向，此时已不成队形。乐以琴趁它们不注意，一个鹞子翻身，突然出现在它们身后，还没等日机飞行员反应过来，乐以琴便火力全开，两架日机立即中弹起火。乐以琴大喜：“今天‘大开杀戒’，干掉四架了！”

幸存的日机开足马力逃窜。乐以琴按动发射按钮时才发现，子弹已经打光了，他不得不掉头返航。

这一战，中国空军击落日机十七架，乐以琴一个人就击落了四架。8月22日，中日空军再次激烈交锋，乐以琴驾驶战机再次击落两架日机。这样，乐以琴在七天之内击落六架日机，成为与高志航、刘粹刚、李桂丹齐名的中国空军“四大天王”之一。

当人们盛赞乐以琴出神入化的飞行技术时，乐以琴总是谦逊地归功于高志航教练的“真传”。比如鹞子翻身——飞机的突然极限加速和强大的离心力撕扯得肌肉和脏腑剧痛，没有超强的身体素质和意志力，实难承受。跟着高志航教官，乐以琴一次次苦练各种飞行技巧，终于在实战中大显神威。

日本空军在上海、杭州湾一败再败，在松山机场，六十架日机只剩下十二架。大本营对赫赫有名的木更津和鹿屋航空队的失利大为光火，愤怒地表示要向联队长石井义大佐问罪。

就在中国民众为欢庆空军英雄们的胜利敲锣打鼓、大放焰火之时，日本空军联队长石井义切腹自杀了！

日本空军实在不服气！

跳伞后被俘的日本飞行员川田胜次郎根本不相信中国空军有本事打下他的战机，他一口咬定：“肯定是美国人帮忙，替你们作战！”

高志航听懂了这名日本俘虏的嘟囔，用日语回答说：“请你看看，是谁把你的飞机打下来的。”

高志航把乐以琴叫来，对川田胜次郎说：“是他，一战就击落了你们四架飞机，你的飞机只是其中的一架！”

在侵华日军的一本日记中，这样描绘了“八一五”空战：

天空是墨黑色的，飘着小雨。我的两个同学没有回来，他们被顽强的中国空军击落了……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野口君的母亲。这个现实很残酷，小川君被吓坏了，依然在角落里颤抖着。他亲眼看到了野口君的军机被打得凌空解体，亲耳听到了野口君最后的凄厉的惨叫。据小川君讲述，那个英勇的中国空军不顾生死地冲过来，他能清楚地看见那张坚毅的面孔。如果不是野口君掩护，他也就回不来了。野口君在飞机解体坠落时应该还活着，因为他的惨叫声断断续续持续了十余秒的时间！

那个中国飞行士的座机编号是“2204”！

昭和十二年8月16日凌晨

2204号，正是乐以琴战机的编号。这篇日记，成为乐以琴英勇杀敌的重要佐证。

按国际惯例，击落五架敌机的飞行员，就是“王牌飞行员”。乐以琴成为中国空军第一位“王牌飞行员”。在一片欢呼声中，他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8月25日，毛泽东从延安发来了贺电，电文如下：

所有前线的军队，不论陆军、空军和地方部队，都进行了英勇的抗战，表示了中华民族的英雄气概。中国共产党谨以无上的热忱，向所有全国的爱国军队爱国同胞致民族革命的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