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守夜
主子们的需求是不分时令的,有需求时,随侍的人员就要应声。白天如此,到了夜晚也是一样。一名优秀的侍从就是要对主人的要求做到有求必应。如果皇帝还没睡着,轮值的宦官先睡着了,显然是不合理的。那么,负责守夜的宦官就整晚不能睡觉吗?
清代太监按职能一般分为两类,一类专门侍候帝、后、妃、嫔,另一类则专门负责处理宫中各种事务。按等级大致分为总管、首领、御前太监、殿上太监和一般太监。能够待在皇帝、皇后、太后身边的是总管太监、首领太监,在妃、嫔身边的是首领太监。因此,能够有资格给皇帝守夜的,一定是级别最高的总管太监以及御前太监。
皇帝休息了,内宫的太监们要做好守卫工作,每天晚上七点半左右,值夜班的太监要到总管太监处集合,点名后分配任务,所有没有值夜任务的太监就出宫,回到自己的住所休息。分到任务的太监,由带班的太监领着进入皇帝寝宫院落。此时,门殿已上锁,南、北禁止通行,门口留两名太监值班,北门留两名太监巡逻。东、西配殿和寝宫廊下,各有一名太监巡逻。寝宫内值夜的人通常是五到七人不等,其中有一名领班。按规定,寝宫内外的太监各司其职,一旦发生事情,做好各自的事,不能里外乱作一团。
晚上九点整,皇帝寝宫正殿的门掩上一扇,另一扇供太监取东西、打水通过时使用。皇帝睡下后,值夜的太监就在皇帝的寝宫地上守着,叫作“坐更”。皇帝的寝宫一共五间,即西间、西稍间、中堂、东稍间、东间。值夜的人是这样分配的:正殿门口两人,夏天在竹帘外,冬天在棉帘内,一旦关门,来人不论职位多高,一律不准入内;西稍间门外一人,负责寝宫里明三间的一切,主要是注意皇帝寝宫室内的动静,给寝内的值夜人当副手;寝室外一人,负责西稍间和南面的一排窗子;寝室内一人,被称为“侍寝”,这是所有值夜的人中最重要的一个,是皇帝最亲近的侍从,也就是总管太监。
当然,总管太监在“坐更”时,也是最辛苦的。外屋的太监每人都有一块毡垫,如果累了,可以坐着、卧着、半躺着,或是靠着墙休息一下。但是,由于皇帝寝室不允许放毡垫,因此,总管太监没有毡垫,只能靠西墙坐在离皇帝两尺远的地方,面对着皇帝的卧床,时刻观察着皇帝的睡眠情况。
在值夜的过程中,有几条禁忌是一定要注意的:不准仰面朝天睡大觉,只能闭目养神;不准出粗气;值夜前要洗澡,身上不能有秽气;不准在正、配殿解溲;凡是皇帝的桌、椅,一概不许使用;门口值夜的必须时刻保持两个人。
比较人性化的是,值夜的人在晚上十一点时,会有一份夜宵,一般是粥和各种包子,但要几个人轮班吃。实际上,值夜时,太监们也可以视情况斟酌而定,有时会打个盹儿或者睡一会儿,只要不耽误事就行。
值夜的太监不是简单地守着皇帝,而是要将皇帝的睡眠状况详细记录,例如皇帝的呼吸是否均匀、睡觉是否香熟、一夜要翻几次身、要起几次夜、要喝几次水、早晨几点起,等等。这些记录日后以供内务府、太医院查询。太监们要时刻保持机警,反应要灵敏、迅速。如果皇帝晚上突然醒了要喝水,屋里、屋外的所有太监都必须立刻清醒,马上奉上沏好的茶,以解皇帝之需。如果太监在值夜过程中发生了纰漏,处罚也是相当严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