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陈胜、吴广起义
翻开史书看一下,我们不难发现,在2000多年的封建王朝历史中,大多数王朝的覆灭都是源于农民起义。甚至很多王朝的更替,就是农民起义政权取代旧王朝政权的过程。作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的封建王朝,秦朝的覆灭也是源于农民起义,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陈胜、吴广所领导的大泽乡起义。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秦始皇在灭六国、建立秦王朝之后,最担心的就是六国旧贵族复辟,所以他将六国的王公贵族们或杀或囚,剩下为数不多的人,也将他们迁到咸阳附近,以便监视。然而让他始料未及的是,第一个揭竿而起、反抗秦王朝的人,并不是六国的旧贵族,而是一个普通的平民——陈胜。
史书中记载的陈胜,出身不详,是否受过教育不详,但他天生就是一个金句频出的段子手。当初还是打工仔的陈胜,就说出了两句千古流传的名言。他对伙伴说:“如果谁将来富贵了,一定不要忘记曾经一起吃苦受累的弟兄们。”这句话在《史记》中记载为言简意赅的6个字“苟富贵,无相忘”。同为打工仔的伙伴嘲笑他,说大家都是劳苦命,哪来的什么富贵。陈胜感慨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公元前209年,陈胜一众900多人被征服劳役,前往渔阳戍边,陈胜被任命为带队的屯长,负责押解他们的是两名秦军校尉。这些人走到蕲县大泽乡附近时,连续好几天都天降大雨,道路被洪水阻断,无法继续前进。眼看离到达渔阳的规定期限越来越近,这些人深感大事不妙,因为按照秦朝的法令,凡是戍边的兵丁,如果不能按照规定时间到达戍边之地,一律处斩。身为屯长的陈胜,于是找来了另一个小头目吴广,一起商量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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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期当斩
《史记》中记载,秦朝法令规定“失期,法皆斩”,即戍边的兵丁如果不能按时到达戍边之地,会一律处斩。实际上,这可能是对秦法的一种误解。1975年,湖北省云梦县出土的睡虎地秦墓竹简就给出了另一种说法。睡虎地秦墓竹简写于战国晚期及秦始皇时期,关于失期,其中的《徭律》是这样记载的:“御中发征……失期三日到五日,谇;六日到旬,赀一盾;过旬,赀一甲。其得,及诣。水雨,除兴。”意思就是,迟到只会受到斥责或罚款。而遇到大雨,是可以免除本次征发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到了秦二世时期胡亥横征暴敛,对律法中的劳役失期做出了更残酷的处罚。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陈胜对吴广说:“我们现在的处境比较尴尬,去了是死,不去也是死,逃跑了被抓回来还是死。反正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选择干一番大事业。”经过一番商量,陈胜与吴广一致认为,除了造反别无他路,他们所选择的“大事业”就是造秦朝的反。对于当时的局势,陈胜还是有一番见识的,他认为:“天下的老百姓早就受够了秦朝的暴政,对秦朝严苛的刑罚、繁重的税赋和徭役,已经到了无法承受的地步。秦二世胡亥原本是秦始皇的小儿子,不应该是他继位,该继位的是公子扶苏。楚国的将军项燕,曾带领楚国军队抵抗秦军,战功卓著,深受楚地老百姓的爱戴。现在老百姓并不知道扶苏和项燕是死是活,我们何不打着他们的名义,号召天下的人起来反抗秦朝的残暴统治呢?”吴广一听,很佩服陈胜的胆略,便与他合谋起事。
但凡中国古代的农民起义,最初都是披着鬼神或是宗教的外衣,陈胜、吴广也不例外。他们玩的把戏甚至都不能称之为高明,而在历朝历代的农民起义中却屡试不爽。首先,陈胜、吴广找来一块绸帕,用朱砂写上“陈胜王”3个大字,塞到渔民捕来的鱼腹中,戍卒们买鱼回来吃,便发现了鱼腹中的“天书”。陈胜又让吴广偷偷地藏在营地附近的破庙中,点燃篝火,装作是鬼火,还让他模仿狐狸的声音,在营地周边大声呼喊“大楚兴,陈胜王”。这一通把戏做下来,原本就对陈胜敬服的戍卒们,更是把陈胜当成了自己的救星。
看到时机基本成熟,吴广在押解他们的秦军校尉面前,故意扬言要逃跑以激怒校尉。校尉把吴广抓起来,责骂、鞭打他,这引起了戍卒们的不满。在陈胜的带领下,人越聚越多,最后发生了冲突,陈胜和吴广各自杀掉了一名秦军校尉。而后陈胜把戍卒们召集在一起,大声说道:“我们在这里遇上了大雨,已经不能按期抵达渔阳了。误了期限大家都要被斩杀,即便侥幸不被砍头,戍守边塞十之六七的人也要送命。大丈夫不死便罢,要死也要取得大名声!那些王侯将相难道天生就比我们高贵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一出,戍卒们群情激昂,纷纷表示愿意跟随起义。在陈胜、吴广的带领下,他们袒露右臂为标志,揭竿而起,按照事先的预谋,假借公子扶苏和楚将项燕的名义宣布起义。陈胜自立为将军,吴广为都尉,一举攻下了大泽乡,很快又攻占了蕲县县城。就这样,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农民起义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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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胜三言
“苟富贵,无相忘。”陈胜做苦役时说的话,意思是:如果谁将来富贵了,不要忘记曾经在一起的弟兄们。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意思是:燕雀怎么知道鸿鹄的志向呢!后比喻平凡的人哪里知道英雄人物的志向。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陈胜、吴广出身低微,他们反对贵族世袭特权而平民永无出头之日的秦朝现状,喊出了这一起义口号。意思是:王侯将相难道有天生的贵种吗?
中国古代农民起义第一人
陈胜、吴广领导的农民起义,迅速得到了那些饱受秦朝暴政之苦的老百姓响应,他们纷纷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加入起义军队伍。很快,陈胜、吴广所领导的起义军便控制了河南与安徽交界的大片地盘,兵锋直至当时的战略要地陈县。在攻破陈县后,陈胜考虑再三,最终决定称王立国。他以陈县为都城,国号“张楚”,自立为王,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农民起义政权——张楚政权。在陈胜、吴广起义的带动下,秦王朝各地的农民起义成烈火燎原之势,而六国的旧贵族势力也乘机纷纷收罗旧部,起兵反抗秦朝的统治。当时各地的反秦力量中,实力较大的有刘邦、项羽、英布、彭越等。
陈胜、吴广在建立政权后,陈胜任命吴广为假王,让他率兵西征荥阳,打通通往关中的道路,一举推翻秦王朝的统治。身在咸阳的秦二世在得知陈胜、吴广进军荥阳后,采纳少府章邯的计谋,在都城无兵可派的情形下,匆忙武装起在骊山服役的几十万服刑的犯人,并封章邯为将军,让他率兵镇压起义军。
但凡中国古代的农民起义,失败的原因不外乎两点,一是内部矛盾,二是领导者迅速腐败。陈胜、吴广的起义也不例外,因为内部矛盾,起义队伍分崩离析,甚至有部将假借陈胜的名义杀掉了吴广。陈胜显然也是忘掉了当年“苟富贵,无相忘”的誓言,他在称王后得意忘形,甚至因为忌讳别人说起当年未发迹时的潦倒事,而杀害了投奔他的旧时伙伴,落得众叛亲离,最终死于自己的车夫庄贾之手。
陈胜从大泽乡起义,到建国称王,直至被人杀害,前后不过半年的时间,短得不可思议。但因他而点起的反抗秦王朝的熊熊大火,最终燃遍了整个王朝大地。3年后,刘邦率领的农民起义军杀入了咸阳,代表着残暴的秦王朝的统治灭亡于陈胜、吴广亲手点燃的这把农民起义的大火。此后,在中国长达2000多年的封建王朝历史中,陈胜、吴广的事业上演了无数次,而陈胜也顺理成章地成了中国古代农民起义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