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宋元的书法与绘画（1）

宋元时期，中国的书法和绘画艺术迎来了历史上的高峰，这一时期的书法承唐继晋、上接五代，开创了书法的新风，其盛行的随意挥洒的行书，影响了后世。宋代的苏轼、黄庭坚、米芾、蔡襄的书法推陈出新，艺术成就很高，被后世尊为“宋四家”。在绘画艺术上，宋元时期题材广泛，风格多样，技巧成熟。张择端和赵孟頫两位画家，更是中国古代绘画艺术史上的巅峰。除此之外，宋徽宗赵佶虽然在政治上是个昏庸无能的皇帝，但他在书法和绘画方面堪称双绝，如果要评选最有文艺范的皇帝，非他莫属。

书法“宋四家”

“宋四家”是中国北宋时期4位书法家苏轼、黄庭坚、米芾和蔡襄的合称。这4个人大致可以代表宋代的书法风格，而且成就最高，故称“宋四家”。有意思的是，自明清以来，有很多人认为4人中的蔡襄原本应该是蔡京，但蔡京作为一个奸臣，名声实在是太臭了，所以蔡襄替换掉了蔡京。看来，无论做什么事，名声很重要，因为蔡京是奸臣，所以连入选顶尖书法家的资格都被取消了。

“宋四家”中个性鲜明、作品更为人熟知、令人印象深刻的当数苏轼了，他书法写得好，绘画技艺精湛，诗词流传广，在文学方面也有很深的造诣。苏轼还是个兴趣广泛、幽默逗趣的人，他喜好美食，东坡肉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他不仅会吃，还会烹饪，在医药、水利等方面也有涉猎。苏轼代表着宋代文化精神所在，他学艺精湛、人生态度豁达，是一个真正热爱生活、有思想深度的文人。

知识拓展

涤亲溺器

黄庭坚是有名的孝子。他虽然做了大官，但仍然侍母至孝，每天晚上，都亲自为母亲洗涤溺器。有人劝他这种事让仆人来做就行了，但黄庭坚认为，亲自做，才是不敢忘记身为人子应尽的职责。这就是《二十四孝》中“涤亲溺器”的故事。

苏轼的书法从“二王”，对前人颜真卿、柳公权、褚遂良等人的书法也有吸收，他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努力革新。苏轼在评价自己的书法时说：“作字之法，识浅见狭学不足，三者终不能尽妙，我则心目手俱得之矣。”他在谈到书法创作过程时说：“我书意造本无法，点画信手烦推求。”丰富的人生阅历、坎坷的官场生涯，致使苏轼的书法风格跌宕，存世作品有《前赤壁赋》《黄州寒食诗帖》《祭黄几道文》等。

中国现代著名作家林语堂曾说：“像苏东坡这样的人物，是人间不可无一难能有二的。”苏轼凭借杰出的文学作品和独特的人格魅力声名远播，以至于他的作品传播到辽国、西夏等地。北宋末年苏轼因卷入政治案件中，朝廷曾禁止他的作品流传，结果却适得其反，苏轼的作品反而越传越广。

苏轼的名望吸引了众多学生拜在他的门下，其中最负盛名的“苏门四学士”有黄庭坚、张耒、晁补之和秦观。与苏轼并称“宋四家”的黄庭坚，在文学与书法造诣上深受苏轼的影响。苏轼曾夸赞黄庭坚的诗为“山谷体”。黄庭坚的书法风格承袭多家，其中手札小行书在很大程度上向苏轼学习，他在书论中对苏轼也是推崇备至。即便后来苏轼被贬海南岛，黄庭坚名气一度上升与苏轼不相上下，他也十分谦逊，依旧敬重老师。晚年，黄庭坚将老师苏轼的画像挂在家中，每日晨起上香施礼。

黄庭坚的书法风格独树一帜，他擅长行书、草书和楷书。除了研习老师苏轼的作品，他还十分喜欢王羲之的《兰亭序》。他十分聪明又刻苦钻研，在书法研习中有独特的领悟，因此能够融会贯通，自成一派。

有意思的是，黄庭坚还是最早收藏化石标本的人。南京古生物博物馆在“远古时代的动物明星——头足类”展览上，曾展出一块由黄庭坚收藏的珍贵化石，这是一块距今约4.6亿年的“中华震旦角石”，化石的侧面保留了黄庭坚的真迹：“南崖新妇石，霹雳压笋出。勺水润其根，成竹知何日。”署名“庭坚”，句末还盖有印章。

在“宋四家”中，米芾算是一个另类，比起其他人的超凡脱俗，米芾更让人捉摸不透。在常人看来，他甚至有一点疯疯癫癫的，因此，米芾绰号“米颠”。米芾擅长篆、隶、楷、行、草等书体，临摹古人书法到了痴迷的地步，他临摹的前人作品，甚至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米芾的主要作品有《蜀素帖》《张季明帖》《李太师帖》《紫金研帖》《淡墨秋山诗帖》等，他所书的《蜀素帖》又称《拟古诗帖》，是天下第八行书，被后人誉为中华第一美帖。

米芾书法成就以行书为最大，南宋以来的著名汇帖中，多数刻其书法，流传之广泛，影响之深远，在“宋四家”中，当首屈一指。米芾习书有个特点是他擅长“集古字”，他习惯从古人的单个字中反复琢磨大师的用笔、章法，再从单字回看整幅作品的气韵，从而达到学习的效果。扎实的书法研习基本功，奠定了他后来在书法界的地位。与其他人不同，米芾的仕途比较顺利，没遭遇什么坎坷，或许这与他心思都在书画上，不怎么参与政治有关。宋徽宗钦定他为书画博士，让他能专心从事书法和绘画的创作。

米芾喜欢收藏奇石，算是藏石界的开山祖师。他在担任无为州监军时，见衙署内有一立石十分奇特，高兴得大叫起来：“此足以当吾拜。”于是命左右为他换了官衣官帽，手握笏板跪倒便拜，并尊称此石为“石丈”。后来他又听说城外河岸边有一块奇丑的怪石，便命令衙役将它移进州府衙内，米芾见到此石后，大为惊奇，又跪拜在地，说：“我欲见石兄二十年矣！”

米芾不仅喜欢石头，还非常喜欢砚台。一次，宋徽宗让米芾给屏风题字，并特许他使用自己御案上的砚台。米芾写完后，宋徽宗对他的书法大加赞赏。米芾看宋徽宗高兴，便趁机向宋徽宗说：“这个砚台臣已经用过了，如果再让陛下您用就太不敬了，不如您就把它赐给我吧！”宋徽宗虽然十分不舍，却也不好反驳，只能将砚台赐给了米芾。米芾叩谢皇帝之后，抱着墨迹未干的砚台一路小跑，衣服上沾得到处都是墨也毫不在意。

“宋四家”中“苏黄米蔡”，蔡襄排名最后，虽然有人说蔡襄可能是顶替奸臣蔡京，但这种说法不妥当。宋遗民、元人王芝在《跋蔡襄洮河石砚铭》墨迹中写道：“右为蔡君谟所书《洮河石砚铭》，笔力疏纵，自为一体，当时位置为四家。窃尝评之，东坡浑灏流转，神色最壮，涪翁瘦硬通神，襄阳纵横变化，然皆须从放笔为佳。”这段文字，明确说明“宋四家”中的“蔡”是指蔡襄。宋徽宗认为：“蔡君谟书包藏法度，停蓄锋锐，宋之鲁公也。”宋高宗评价蔡襄的字为“本朝诸臣之冠”。连在书法上相当有造诣的宋徽宗、宋高宗都称赞蔡襄的书法，可见蔡襄书法精湛绝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