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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准:性格决定仕途(2)

书名:典籍里的中国:帝王将相本章字数:2083

铁血担当,立百年之功

宋太宗把皇位传给了儿子赵恒,即宋真宗。真宗即位不久,就遭遇了一次国难。景德元年九月,辽国纠集二十万兵马南下,前锋直抵澶州城下。一夜之间,五封报急文书飞达京城,但都被宰相寇准扣下了。

第二天,宋真宗从别的大臣那里得知消息时,差点吓破了胆。他忙去质问寇准,却见寇准正优哉游哉地喝着酒。面对真宗的怒气,寇准不紧不慢地说:“若陛下御驾亲征,五天之内,此事必了。”

御驾亲征?宋真宗是一百个不愿意。有些大臣也不愿意,他们主张南逃避祸。寇准胸有成竹地说:“我们可出奇制胜,也可以逸待劳,总之胜券在握。”真宗这才勉勉强强打起精神,决定亲征。

但是到了黄河南岸,他又不想走了。寇准不得不告诉真宗:“今一旦弃去,非复陛下所有!”但真宗还是下不了前进的决心。寇准急忙拉来武将高琼,说:“陛下不以臣言为然,何不问高将军?”

高琼立即接话:“寇大人所言极是。”寇准又加了一句:“机不可失,得赶紧走啊。”高琼于是指挥真宗的卫士前进,几乎是和寇准一起把真宗逼过了黄河。

事情果如寇准所料,前线宋军一见皇旗招展,立刻欢声雷动,士气大振。而辽军那边,当时就被吓得队伍都站不齐了。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辽军统帅萧挞凛被士气高涨的宋军一箭射死了。

于是辽军悄悄送来了请和文书。寇准认为形势对宋军有利,自然不同意议和。但真宗认为,只要不割地,别说讲和,就算是大宋给辽国钱财也行。至于给多少,真宗对使臣曹利用说:“百万以下皆可。”

寇准本想坚持抗战,但这时有人向真宗告他拥兵专权,寇准只好同意真宗的想法。不过,寇准对议和金额可不放松。他第一时间截下曹利用,威胁道:“绢、钱不得超过三十万,一旦超过,我必杀了你。”曹利用吓得两腿哆嗦,连连点头。好在曹利用没有辜负寇准的期待,果然以岁币十万两、绢二十万匹成交。这次议和,就是史上有名的“澶渊之盟”。

客观地说,澶渊之盟要求北宋每年给辽国不菲的钱财,当然是不平等的。但从长远来看,此后的百年间,两国一直和平相处,最大限度地维护了人民的利益。而且每年十万的岁币,比起对辽军费的开支,不过是“百之一二”。所以,当时和后世的人对澶渊之盟持肯定态度的也不少。

然而,功高一时、利在千秋的寇准可能并没有想到,他人生的转折早已埋下伏笔。他的知情不报、专权固执,以及对真宗的强硬态度,让真宗对他心存芥蒂。这些芥蒂,在往后的和平年代里,不断发酵,终于导致了寇准政治生涯乃至生命的终结。

专断自大,终误人误己

澶渊之盟让寇准的声望达到了极点,也让宋真宗对他信任有加,以至于寇准下朝时,真宗都会目送他。这让当时主张避祸的大臣之一王钦若嫉恨不已。

他对真宗说:“澶渊之盟实际上是寇准以赌博的心态孤注一掷,多危险啊!”真宗沉默了,这让他想起议和之前寇准那些让人不舒服的作为。真宗仔细一琢磨,寇准的毛病还真不少,其中最让真宗难以容忍的是他的专断。

早在真宗的父亲宋太宗在位时,寇准专权就已经引起了皇帝的强烈不满。那时,寇准任参知政事,也就是副宰相。为了让自己看中的人能及早任事,他经常不顾正常的考核程序,破格提拔。客观一点说,寇准提拔的人大部分都不错,但跨过程序肯定是不合适的。

另外,寇准不提拔的那些人,也并不是能力不行,而是和寇准有私怨。就算这些人正常升迁上来,他也要打压。

至道二年,朝廷进行了一次郊祭。按照惯例,会给官员提升一下官阶。彭惟节就以太常博士的身份升任屯田员外郎,而冯拯则以左正言身份升任虞部员外郎。都属于尚书员外郎,是平级,彭惟节排名应在冯拯之前。但在此之前,冯拯的官阶一直在彭惟节之上,因此在奏章上,冯拯就把自己的名字依旧排在彭惟节之前。这本来是件小事件,但寇准向来不喜欢冯拯,因此在朝堂上严厉批评冯拯扰乱朝堂秩序。

愤怒的冯拯于是密奏宋太宗:“寇准以私怨专门打压微臣。朝廷之事都是他说了算,作威作福,一向如此。” 广东转运使康戬也向宋太宗上书,说当时的重臣吕端、李昌龄等都听寇准的。这些话就像是往宋太宗心上扎了一针。

宋朝一向担心大臣专权,为此采取了很多措施,如设正副宰相等。宋太宗尽管倚重寇准,但绝不可能容许寇准专权,因此把寇准贬了。对寇准的这个处理,宋太宗的继任者宋真宗是知道的。所以,真宗刚继位的时候,是不打算让寇准做宰相的。

后来辽国不断侵犯边境,需要权力集中以便高效应对战争,真宗这才任用寇准为相。但澶渊之盟前,却有人告发寇准拥兵自重,独断专行。真宗虽然当时不在意,但后来却对寇准没那么信任了。加上那些嫉恨寇准的人不停地进谗言,寇准渐渐被排挤出权力中枢。

幸亏宰相王旦等人时常为寇准说好话,寇准五十八岁时又被召回朝廷为相。这时的真宗已到了晚年,身子中风,政事把持在与寇准不和的刘太后手中。寇准想办法得到真宗首肯后,和其他大臣密谋除掉支持刘太后的奸臣。但计划不慎泄露,刘太后等先下手为强,寇准再次被贬出京城。四年后,寇准死于雷州。

寇准的一生,刚正不阿,勇于任事,为江山社稷立下了许多大功。然而他不明白,皇权是不可挑战的,在朝廷里做事,最忌独断专行,即使再有能力的人也要懂得尊重别人的意见,特别是顶头上司。原本官运亨通的他,却因为专断自大,葬送了政治生涯,乃至身家性命。可惜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