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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仕成汉(4)

书名:常璩传本章字数:2460

李势继位后,常璩官至散骑常侍。散骑常侍是随侍皇帝左右的显职,掌规谏奏事,能参与朝政。这说明常璩获得了提拔与重用,能够经常向皇帝建言献策了。但常璩的主要职责,仍是致力于著书立说。桓温的参军孙盛,就称常璩为“蜀史”。孙盛是和常璩同时代的史学家,曾与桓温一起伐蜀,接受了李势君臣降晋,对常璩应该是比较了解的。

简而言之,常璩在成汉做史官的时候,撰写了《巴汉志》《蜀志》《南中志》等的初稿。常璩后来被桓温任以官职,迁居江左的时候,自然也将这些初稿与旧作都带去了,这为他潜心著书立说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常璩在成汉做史官时,已经写了很多书稿。

桓温伐蜀,常璩劝李势息战投降,归顺晋朝。

常璩是蜀中硕儒,著述传抄,归晋时已颇有名气。

迁居江东之后,却长期赋闲,遭到歧视而备受冷落。

常璩受此激励而发愤著书,专心致志撰写《华阳国志》。

常璩在成汉做史官,在李势继位后做了散骑常侍。李势是成汉末代皇帝,整个形势与李雄建都立国初期相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成汉经历了多次内部纷争与手足相残之后,已经日渐衰微,而这时候又面临着东晋的讨伐。

我们知道,西晋王朝自从发生了“八王之乱”,王室内部相互残杀,元气大伤。其后又发生了“永嘉之乱”,塞外众多游牧民族趁乱建立了多个非汉族政权,从而导致了西晋王室的衰落和被迫南迁。

用历史发展的眼光来看,自从曹魏统一北方,晋武帝攻灭孙吴统一中国之后,西晋王朝本可以继续秦汉统一之格局,但是司马氏实行的是门阀政体,其政权由少数几个高门巨族的人物掌握。这样的政治格局,加深了社会各个阶级的矛盾和对立,动摇了晋王室的统治基础。晋惠帝末年的“八王之乱”,就是王室内部矛盾的大爆发,也可以说是难以避免的政治结构所致。其直接的结果,就是造成了严重的内忧外患,北方的游牧民族在“八王之乱”后纷纷举兵南下,导致中原沦陷,继而又建立了许多政权,彼此攻战,致使百姓四处逃难,形成了流民潮,更加剧了社会的动荡。正是由于晋廷的虚弱腐败和民族之间复杂尖锐的矛盾,这个时期政权更迭频繁,战乱纷争不断,对中国社会政治、经济、民族、文化等方面都造成了严重影响,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中原陷入长期分裂混战的状态。

东晋王朝在江东立足之后,力图收复失地,念念不忘的主要是北伐中原。但北伐与收复失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东晋王朝一直在筹集力量和等待时机。而李雄建立的成汉占据了蜀地,也一直是东晋王朝耿耿于怀的。出兵西征,收复蜀地,灭掉成汉政权,也是东晋王朝的一项重要战略谋划。由于受到当时北方少数民族政权攻晋的牵制,东晋迟迟没有出兵伐蜀,主要是在等待合适的机会。到了李势坐上成汉皇位的时候,东晋出兵的良机终于来了。王夫之在《读通鉴论》中评论当时的情形说:“蜀之宜伐久矣……至李寿死,李势立,骄淫虐杀,此天亡李氏之日,不待再计而宜兴师者也。”成汉偏安一隅,李势胡作非为,不得人心。一直希望收复蜀地的东晋王朝,不久便开始了对成汉的讨伐。

率军攻蜀的是东晋权臣桓温。桓温是东晋宣城太守桓彝的儿子,是当时有名的贵族官宦子弟。《晋书》卷九十八记述,桓温小的时候就得到了温峤的夸奖,称他将来会成为英雄人物。桓温十八岁时,为父亲报仇,手刃了仇人的三个儿子,可知桓温从小就是个好勇斗狠的厉害角色。

桓温长大后,娶了南康长公主,拜为驸马都尉,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开始了他的仕途生涯。南康长公主司马兴男是东晋明帝司马绍的嫡长女,为皇后庾氏所生。《太平御览》卷一五二记载:“南康宣公主兴男,明帝长女,庾后所生,初封遂安县主,适桓温。”又记载:“桓温尚南康公主。温与庾翼友善,恒相期以宁济之事。翼尝荐温于明帝曰:‘桓温少有雄略,愿陛下勿以常婿畜之。宜委以方邵之任,托其弘济艰难。’翼卒。以温为都督荆梁四州诸军事。”《晋书》卷七十三也有记载,庾亮是东晋明帝皇后之兄,庾翼是庾亮的弟弟,都是皇亲国戚,东晋明帝病死后他们都辅佐成帝,庾翼“见桓温总角之中,便期之以远略,因言于成帝曰:‘桓温有英雄之才,愿陛下勿以常人遇之,常婿畜之,宜委以方邵之任,必有弘济艰难之勋。’”有的记载是向东晋明帝推荐,有的记述是向东晋成帝进言,总之是希望朝廷重视桓温。年幼的成帝对舅舅庾翼的举荐当然是言听计从的,对驸马桓温给予了提拔重用。

东晋初期的几位皇帝在位时间都不长,晋元帝司马睿在位六年,晋明帝司马绍在位三年,晋成帝司马衍在位十七年,晋康帝司马岳在位二年,晋穆帝司马聃在位十七年。桓温在晋明帝、晋成帝、晋康帝三朝先是担任了琅邪太守、徐州刺史,后来成了朝中的权臣,到晋穆帝时已被任命为都督荆梁四州诸军事、安西将军、荆州刺史、领护南蛮校尉、假节,可谓权倾朝野了。

桓温在东晋逐步掌权之后,建功立业之心更加强烈,决定出兵攻取巴蜀之地,以此来扩张东晋的势力,同时也进一步建立自己的功勋。当时李势的兵力比较薄弱,而东晋的军队比较强悍善战,桓温雄心勃勃,对形势的判断非常乐观,觉得率兵伐蜀犹如探囊取物,是有绝对把握毋庸置疑的事情。当时晋穆帝司马聃年幼即位,康献太后临朝听政,桓温决计伐蜀,没有人能阻拦,东晋朝廷只能同意他率军西行。但实际上,东晋朝廷认为蜀地险远,桓温远征蜀地,孤军深入,胜负难料,甚以为忧。譬如《世说新语·识鉴》就记述了当时朝臣对桓温伐蜀的担忧与争论:“桓公将伐蜀,在事诸贤咸以李势在蜀既久,承藉累叶,且形据上流,三峡未易可克。唯刘尹云:‘伊必能克蜀。观其蒲博,不必得,则不为。’”尽管朝廷对伐蜀的行动非常担忧,桓温却胸有成竹,于东晋穆帝永和二年(346年),率领数万人的军队,誓师西征,溯江而上,水陆并进,很快就进入了防御薄弱的蜀地。成汉兵少将寡,疏于防范,很多要害之地都没有驻军,给了晋军可乘之机。

桓温的进军很顺利,长驱直入,由长江进入岷江与青衣江,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就到达了彭山一带,在彭模(据史料说在彭山东南十里)这个地方驻扎下来。桓温命令参军周楚、孙盛率兵守护水师辎重,他亲自率领晋军的陆路主力直捣成都。从彭山到成都只有两百里左右,晋军声威雄壮,突然打到了家门口,使得整个成汉朝廷都陷入了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