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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诗词里的中国:纳兰容若词传本章字数:1330

唐诗宋词,比翼双冠,璀璨了古典文学。

很难想象,在清朝这样一个诗词已经式微的朝代,还能再现诗词上功力比肩唐宋的人。

但纳兰容若做到了。

纳兰容若的时代,他的词享誉四方,是流行文化,曾经出现过“家家争唱饮水词”的景象。纳兰容若去世后,他的好友顾贞观将他的诗词整理出版,传播广泛,久盛不衰。

近代学者王国维称赞纳兰词“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认为纳兰容若称得上北宋词令盛行以后,词界的第一人。而另一位晚清词人况周颐也在《蕙风词话》中,将纳兰容若捧到了“国初第一词手”的位置。

然而,纳兰词“惊艳”过一个时代,也永载史册,纳兰容若的命运却令人唏嘘。

相比王侯贵胄公子们在灯红柳绿间流连的日常,他性情中自带三分“痴意”。虽出身钟鸣鼎食之家,却不以做锦衣玉食的“富贵花”为荣,只梦想“一生一世一双人,一茶一箪一共鸣”的逍遥与长情。

这注定了他的内心矛盾重重,挣扎折磨,情深不寿。

家族要求他建功立业,做个于国于家有大贡献的伟丈夫,他不能抛开。自我意志又指引他关注内心,沉浸于“情缘”缠绵上的浓情蜜意,他想做个与爱人厮守的书生,不能如愿。

金戈铁马是他的一生,推不开。

锦绣富贵是他的一生,很无奈。

情深义重更是他的一生,走不出。

纳兰容若饱受相思之苦。

年少风花雪月,他曾经眷恋一人,谁料想有情人难成眷属。夭折的初恋,成了他一生跨不过去的遗憾。

及至成熟,他娶妻纳妾,妻子卢氏善解人意,他被这份懂得打动,想珍惜眼前人,但只度过了短短三年佳期,就与爱妻天人永隔,这让他一生至殇不纾。

情路怅惘,幸得好友帮助,于江南觅得知音沈宛,纳兰容若以为这次可以达成“好梦佳期”的心愿,然而世俗门槛横拦,满汉通婚不被允许,好事难全,最终这段情缘也化为泡影。

佛前清莲要尝尽凡尘的悲欢离合,方能皈依;世间琼瑶要受尽人间百炼,始能成器;诗词意境的成就,亦要噬尽心中的青春白雪,穿行柴米烟火,才能游山筏水,涌动笔下灵动,激起心中万千柔情。

纳兰容若在锦衣玉食、华服美器中,消磨着对这世界的热情,于人生不幸,于诗词万幸。

最后,他只剩惊涛骇浪的平静,大悲大喜的无澜,平淡无奇的至性,风云迭起的舒缓,于是一切不可说,无可说,不能说,也无法说。

爱博心劳,情深不寿,慧极而伤,最终因为寒疾复发,三十一岁的纳兰容若英年早逝,写就了美中不足,过犹不及,遗憾长存的悲情。

人们叹息“纳兰心事几人知”,还好有一阕词,能咏,能叹,能思,能怨,能念。

失意浓缩成了“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的痛心,“夜深千帐灯”的孤独,“断肠声里忆平生”的辛酸,“沉思往事立残阳”的凄楚。

生活上的咬噬,和纳兰的敏感细腻撕裂,成就了纳兰词的格局,不被富贵气象所困,不拘泥秾华缛丽的堆砌,一字一伤,一境一殇,深入到人性幽微之处,写尽了世人心中的千情百态。

徐志摩说:“他信手的一阕词就波澜过你我的一个世界,可以催漫天的烟火盛开,可以催漫山的荼蘼谢尽。”

词遇上纳兰容若,不再是艳科小道,不再是酒宴歌舞场上的产物,去掉了邪念,生出了梵文经卷的圣洁,也成就了深情挚爱的入骨绝唱。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纳兰之情无计,纳兰之情深邃,都承载在一阕诗词中盛开不败,让后来人共鸣。

且让我们以纳兰词为线,穿越密集的历史资料,找回纳兰容若的一生,了解纳兰容若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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