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小说

艺术的世界,想象无禁区:《毕加索的奇异旅程》(2)

书名:在光影中遇见七种青春本章字数:2299

“的确,艺术真实永远是高于生活真实的,而还有一点很重要,所谓‘似’其实有两个层次,低层次的是形似,而更高的层次则是神似。也许我们可以这样理解,毕加索的艺术追求的不是形似而是神似,那么《毕加索的奇异旅程》这部电影,恰恰就使用了毕加索常使用的夸张、移位、扭曲、变形等手段,‘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为我们塑造了一个神似的毕加索,而不是形似的毕加索。”

很多孩子开始点头。

“有同学在影评里问我:为什么夏老师要选择这部电影给我们鉴赏呢?”

我顿了一下,慢慢地说:

“我想用这部电影告诉大家:在艺术的世界里,想象是没有禁区的。”

影片情节

毕加索出生在西班牙的马拉加,从小就显露出不同寻常的艺术天赋。父亲把他送到马德里的美术学院,在路上,他邂逅了他的第一个恋人——多萝西。在马德里艺术学院,他更是深受老师的赞赏,获得了学院颁发的所有奖励。他的父亲因为过分激动而陷入假死状态。在葬礼上,他又奇迹般地复活。

之后毕加索独身来到艺术之都巴黎,勤奋作画但是一幅都卖不出去。直到他父亲略施小计将他第一幅立体派艺术作品卖给斯坦恩和艾莉斯·托克勤,他才时来运转,摇身一变成为巴黎乃至整个世界最受欢迎的画家。

在巴黎,毕加索结识了很多艺术名流,包括海明威、凡·高、卢梭等,当然,也招致了众多的女人趋之若鹜。

毕加索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中途曾经旅居美国,见识了20世纪30年代美国查禁艺术品的风暴。在“二战”中,他还在巴黎支持法国抵抗运动。晚年的毕加索移居里维埃拉,一天他竟奇迹般地看见了自己的初恋情人多萝西,仔细询问,才发现这是跟奶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多萝西的孙女。这个女子对晚年的毕加索产生了异乎寻常的影响。

在厌倦了商业化炒作和流水线式的艺术批量生产之后,毕加索离开了这个世界。当前来吊唁的人们散去的时候,他却从床底爬出来,对着躺在床上的自己的身体告别,并向房间里的所有艺术品告别,然后融入白色的墙壁,无影无踪。

观影指南——影片的几个关键词

解构

看惯了励志片式的名人传记的观众,肯定会被这部完全怪异的电影惊得目瞪口呆。还有什么比传记片的导演宣布本片95为虚构更大胆的吗?片头还大张旗鼓打出字幕:“本片完全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让人很难说清这是传记片还是科幻片。对那些希望从名人传记中看到成功学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惊悚片。

也许是有片头宣言撑腰,导演肆无忌惮地对毕加索的生平进行了极其大胆的夸张和变形,比如把毕加索母亲的去世时间故意提前,而把他父亲的寿命几乎无限延长,把税务员舞会变形成化装舞会,让卢梭拉着小提琴消失在太空等。事实上,影片使用的是后现代主义的解构手法,对毕加索的一生进行了重新的诠释。

后现代主义认为对给定的一个文本、表征和符号有着无限多层面的解释可能性,它鲜明地提出反“元解释”和“文本意义”,强调无中心意识和多元价值取向,这样就使判断价值的标准不甚清楚或者全然模糊。这样的诠释在经典主义者看来简直是离经叛道的,但是它的确为文本解读的可能性开拓出了一片新的天地。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说,毕加索不也是用后现代的方式来表现这个世界的吗?因此,影片用毕加索的方式来展现毕加索,简直是最合适不过了,这可以说是一个极大的冒险,同时也是一个伟大的创举。

调侃与反讽

据说京剧老票友在听戏的时候总是闭着眼睛,手指暗自打着节拍,哪个音唱短了,哪个板走荒了,都无法逃脱他们的耳朵,直到演员唱得字正腔圆毫无瑕疵,他们才会睁开眼睛,大吼一声:“好!”在很多国人眼里,经典是用来膜拜的,不能容忍对经典哪怕是一点的改动或者调整,更别说调侃和反讽了。

但是,经典如果只是用来供奉在神坛上,那么也就注定了经典的死亡。我曾经看过一个DVD,是德国举行的一次巴赫音乐节,在表演中,光是巴赫的《托卡塔与赋格》就被演绎了很多种,有传统的管风琴,也有弦乐,还有管乐,最“雷”人的是国王合唱团将这首世界闻名的曲子填上词,中间还穿插了《布兰登堡协奏曲》的曲调,歌词调侃巴赫为了写这首曲子绞尽脑汁却无从下手,好不容易写出了托卡塔部分,却怎么也写不出赋格。正在山穷水尽之时,一个歌手的手机响了,铃声正好是巴赫苦思冥想而不得要领的赋格部分!灵感终于找到了!这样离谱的调侃让观众哄堂大笑,随即报以热烈的掌声。我们看不见有谁跳上台去指责他们对大师不敬,居然敢拿这样伟大的作品开涮。不知道这是不是也算东西方文化的差异。

影片几乎无处没有调侃与反讽。

电影开头,画外音介绍毕加索的出生,一个女人在床上叫喊、挣扎,观众都以为这是毕加索的母亲,可是镜头一转,毕加索的父亲从门外走进来宣布自己当爸爸的消息,伟大艺术家的诞生成了一个准黄色桥段,让习惯了高山仰止的观众大吃一惊;毕加索的立体派的诞生,在电影中变成了他父亲吃掉了他用来画静物的苹果,而此时的毕加索早已饥肠辘辘;毕加索的“伯乐”——斯坦恩和艾莉斯·托克勤都是女性,电影里却成了男扮女装。导演的调侃和反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一脸络腮胡、阳刚气十足的海明威坐在咖啡馆里织毛衣,希特勒和丘吉尔在巴黎的街头斗殴,毕加索的歌手情人从头到尾只会唱一首歌,毕加索的爸爸对来吊唁的粉丝收门票,正在作画的达利长长的手指也不耽误去调戏沙滩女郎……

这样的调侃,在缺乏幽默感和游戏精神的国人眼里也许只不过是低级无聊的噱头,或者只是逗人发笑的无厘头,但是带着头脑的观众会发觉这调侃、反讽下的深刻与思索。其实,善意的调侃与反讽也是向大师致敬的一种方式,而经典并不会被这些调侃与反讽亵渎,反而会因这些新鲜因子的注入而更显活力与生动。唯有能继续生长的经典才是有生命的,经典一旦只做供奉之用,便已被宣判了死刑。我们的学校整天号召学生读经典而学生却反应冷淡,也就是因为这些经典已过时,早已提不起人们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