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二）
宋雪点头表示认同，随后又说道：“飞哥，高凡的这些朋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愿意帮他杀人！”
“他们的交情肯定不一般，即使不是生死之交，也离生死之交不远了。高凡退学后这几年的生活和他的朋友圈，我们还不了解。咱们先梳理一下时间线索，你来说，按照案件的先后顺序说。”
“我先写吧，我不写就想不起来。”
宋雪将茶几上的一张A4纸翻到背面，写下了“2月22日”，随后她边写边说。
“2月22日这天，高凡隐瞒身份去看望梅瑰父母并了解梅瑰自杀前的情况，之后可能调查了一段时间，2月28日打电话给孟向明，通话内容未知，后来孟向明打电话给钱江龙，通话内容未知。在2月28日至3月13日期间，顾樊死于3月9日，吴飞死于3月12日，然后孟向明在3月13日又打了电话给钱江龙，通话内容未知，十一天之后，也就是3月24日，孟向明被害。六天后，3月30日，罗晶晶被害。罗晶晶的通话记录，我研究过了，没有发现异常。但是顾樊的通话记录我们之前就发现了，在他死前，曾经有人打过电话给他，他挂了电话就匆匆忙忙地走了，之后死在仓库里。联系他的那个号码也关机了，是实名登记前的老卡，查不到通话人信息。”
赵云飞从沙发上起身，在客厅来回踱步。
“高凡他们到底查到了什么？他们又是按照什么顺序杀人的呢？下一个受害者又会是谁呢？”
“飞哥，你说这个孟向明为什么要打电话给钱江龙，另外钱江龙当初为什么要好心介绍生意给孟向明？他真的那么感激孟向明对自己女儿高中几年的关照吗？钱小丹高考之后，孟向明也辞职了，已经不是她的老师了，钱江龙也不会有求于他，干吗对他那么好？”
“你的意思是……？”
“我总觉得钱小丹可能没有完全说实话，聚会那天晚上，她一定隐瞒了一些事情没有告诉我们，这些事情说不定孟向明也知道。”宋雪接着又摇了摇头，“不过聚会当天，梅瑰是正常回家的，难道是第二天又发生什么事了吗？反正，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另外，还有一点我始终想不通。”
“哪一点？”
“我觉得高凡是很爱梅瑰的，梅瑰四年前就去世了，但是他为什么好像今年年后才知道梅瑰去世的消息呢？这几年难道他和梅瑰两人之间都不联系的吗？如果梅瑰是为了高凡才考的上海的大学，考上之后梅瑰肯定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高凡的啊，怎么感觉两人后来就像断了联系一样。再好的感情，如果几年都不联系，也会变淡最终消失啊！”
“这点我也有想到，就算梅瑰没有联系高凡，高凡一定也会主动联系她的，但是梅瑰的父母说过这几年并没有任何同学联系过梅瑰。即使梅瑰的同学忘记了她，高凡应该不会忘记的。高凡和梅瑰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比如两人吵架了？”
宋雪摇了摇头：“就算两人吵架，也不至于几年不说话不联系吧！男女朋友之间如果那样，就不叫吵架了，叫分手。”
周彤感觉头很昏很沉，她睁开眼睛，但是周围却很黑。她想揉眼睛，却惊恐地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长沙发上，手脚都被绑起来了，嘴上也被贴了胶布。
到底发生了什么？周彤只隐约记得之前和一个叫张俊的男人在一家咖啡会所的包厢喝咖啡，后来就坐他的车回家了……
一片亮光射向周彤的眼睛，她本能地闭上了眼，随后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怎么样，周彤女士？这一觉睡得如何？”
周彤记得这个声音，说话的人正是之前请她喝咖啡的那个张俊。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看见了天花板上刺眼的电灯泡和一张面带微笑俯视着她的脸。
四周的环境像是仓库，周彤挣扎着想喊救命，但是嘴巴发不出声音。
张俊左手竖起食指放在嘴唇前面，右手则轻轻地抚摸着周彤的头发：“周彤女士，你如果很吵的话，我恐怕就无法继续保持我的绅士风度了。”
周彤全身颤抖地看着张俊，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过了一会儿，张俊缓缓地撕开了周彤嘴巴上的胶布。
“其实本来在喝咖啡的时候，咱们就可以非常愉快地结束这场会面的，我也会非常绅士地送你回家的，说实话，我鲜花都准备好了，就放在我的后备箱。但是很可惜，你破坏了我已经安排好的精彩剧本。我不得不执行我的B计划。”
“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到口腔的肌肉在恐惧的作用下变得无比僵硬。
“唉，”张俊叹了一口气，“我亲爱的周彤姐姐，不好意思，我偷看了你的身份证，发现你比我大几个月。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对比我大的女人没什么兴趣，即使这个女人长得美若天仙。其实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把什么信给了我的好兄弟，另外我也想知道我这个好兄弟去了哪里。我查了你的手机，你好像把通话记录给删了，不过你放心，删了我们也能找到的。你先跟我说说那封信吧。”
“我跟你说过了，我不知道信的事情。”
周彤感觉自己听到信之后似乎有了勇气。
张俊吹了一声口哨，随后房间里又来了两个男人，都长得十分高大，其中一个又高又胖，脸上还长满了络腮胡。
“周彤姐姐，你的脸蛋长得不能说惊艳吧，但也算是很漂亮的，不知道你的身材如何？我这两个兄弟特别喜欢帮美女拍裸体写真，要不你也来一套，我不收钱！”
“你们不要乱来！我不知道你说的信。”
周彤用力地挣扎，但是完全没有用，绳子捆得非常紧。
“周彤姐姐，你可不要逼我。待会儿我们给你注射点儿药，不用我们动手，你自己就会把衣服脱得光光的，到时候你不仅会配合我的这两个兄弟拍照，还会和他们两个来场激烈的三人运动。”
长着络腮胡的胖男人掏出一支针管，从一个小瓶子里抽取了一管液体，满脸邪恶地走向周彤。
“周彤姐姐，怎么样？有没有想起信的事？现在想起来还来得及。”张俊问。
“我不知道信的事，你们别过来，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
张俊笑着看着周彤：“周彤姐姐，你的身体都被绑成这样，怎么死？难道是咬舌自尽吗？你真是个爱看书的傻姐姐！胖子，去给周彤姐姐打一针，然后你们两个陪姐姐好好玩玩。”
“谢谢俊哥！”胖子满脸淫笑地看着周彤，“姐姐，你好漂亮！”
“别过来！”
周彤闭上了眼睛。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房间里的紧张气氛。是她的手机铃声！周彤睁开眼睛，努力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在房间的角落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包，手机就放在包里。
张俊快步走向周彤，再次把她的嘴巴用胶布粘了起来，随后从包中取出了手机。
来电显示是一个来自新疆的号码，他点击了接通键，小心地放在耳边。
“放了她！”
听筒里的声音冷静且充满力量。
张俊朝两个大个子使了个眼色，两人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兄弟，我到处找你呢！你差点儿害了这位漂亮的小姐姐！”张俊边说边走到周彤身边，再次撕开了她嘴上的胶布，随后他打开了免提。
“我认识你吗？”
周彤听出了手机听筒里传来的这个声音，说话人正是那天找她取信的高凡。
“兄弟，你认不认识我没有关系，重要的是我认识你。说实话，我挺欣赏你的，所以想和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听说你从永超集团的吴总那儿搞到了价值两百万的黄金。这样吧，你把这些黄金转给我，我就当找不到你，另外，这位漂亮的周彤姐姐，你也可以接走。其实我很想知道，兄弟你用了什么秘诀吸引了她，她竟然这样护着你。”
张俊说完还冲着周彤眨了一下右眼。
虽然周彤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她还是冲着电话大声喊道：“快离开夏阳，别管我！”
“听到了吧，兄弟。”张俊摇了摇头，“我真感动，你真的不能拒绝我的交易，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考虑一下这位漂亮的小姐姐。”
“怎么交易？”
张俊抬手看了一眼劳力士水鬼腕表，表盘显示此时是十点十分。
“明天早上六点，你一个人带着黄金过来，咱们一手交货一手交人。地……”
张俊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
“不用那么迟，我们很快就会见面！”
“兄弟，你果然爽快，有种！地址在……”
对方已经挂掉了电话。
“喂，喂……他妈的，老子还没说地址呢！”
张俊对着话筒骂了一句，随后又转向周彤，笑着问：“周彤姐姐，你的这个男朋友是不是特别神通广大？”
周彤愤怒地看着他，并没有回答。
张俊又吹了声口哨，刚刚出去的两人很快又进来了。拿着针管的胖子笑着问：“俊哥，现在可以打针了吗？”
“不打了。”
“啊！”胖子听后十分失望，他紧紧地盯着周彤，咽了咽口水。
“把针收好，然后你和彪子在院子里守着，今晚咱们要谈笔大买卖。如果谈成功了，你还怕没有漂亮女人？快去！”
“好的，俊哥！”
张俊检查了房间内的窗户，随后他拖来一把木椅，坐在周彤的身旁。
“周彤姐姐，听说你这个男朋友当过兵？”
“他不是我男朋友！”说完周彤望向窗户的位置，但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