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的终北国
大禹治水的时候,有一次,迷了路,错了方向,撞到一个奇异的国里。
这国,名叫终北,在北海的北岸,距离中国,不知有几千万里。它的国界也不知到哪里为止。
在终北国里,没有风,没有雨,也没有雹、露、霜、雪;不生草,不生木,也不生鸟、兽、虫、鱼。
在终北国的中央,有一座山,形状像个瓦瓶,名叫壶领,山顶有一缺口,形状像个圆环,名叫滋穴。从这缺口里,有一股泉水源源不绝地涌出来,名叫神瀵。
神瀵的水,香气比芝兰花椒还香,味儿比醇醪醴泉还厚,一个源头,分作四道,流到山下,然后分布全国,没有一处不受它的灌溉。
小古文
《列子·汤问》
禹之治水土也,迷而失涂,谬之一国。滨北海之北,不知距齐州几千万里,其国名曰终北,不知际畔之所齐限。无风雨霜露,不生鸟兽、虫鱼、草木之类。四方悉平,周以乔陟。当国之中有山,山名壶领,状若甔甀。顶有口,状若员环,名曰滋穴。有水涌出,名曰神瀵,臭过兰椒,味过醪醴。一源分为四埒,注于山下。经营一国,亡不悉遍。土气和,亡札厉。人性婉而从物,不竞不争;柔心而弱骨,不骄不忌;长幼侪居,不君不臣;男女杂游,不媒不聘;缘水而居,不耕不稼;土气温适,不织不衣;百年而死,不夭不病。其民孳阜亡数,有喜乐,亡衰老哀苦。其俗好声,相携而迭谣,终日不辍者。饥惓则饮神瀵,力志和平。过则醉,经旬乃醒。沐浴神瀵,肤色脂泽,香气经旬乃歇。周穆王北游过其国,三年忘归。
因为这个缘故,终北国里,地气非常清和,没有瘟疫,也没有瘴疠。人性也非常中正和平,没有竞争,没有残杀,没有骄傲,也没有妒忌。长幼好像同辈,一块儿住着,没有什么君,也没有什么臣;男女没有差别,相爱便同居,没有什么媒妁之言,也没有什么聘礼;渴了饿了,就饮神瀵的水,不耕田,也不种地;气候温和适宜,没有寒暑,不穿衣,也不织布;活一百岁才死,没有病人,也没有短命鬼。
国内人民,繁殖无数,只有欢喜快乐,没有悲哀痛苦。
民间风俗,嗜好音乐,往往大家搀着手,蹈着脚,你吹我唱,你唱我和,乐声终日不停。
有时疲倦了,喝了神瀵的水,便精力饱满,心志和平;有时喝得过多,便醉了,沉沉睡去,过十天才醒来;有时在神瀵中洗个浴,便皮肤滋润,遍体芬芳,过十天才散尽。
穆天子北游的时候,也曾到过终北国,留在那里,有三年之久。
给孩子的话
列子所描写的终北国,正是人们所向往的理想国,世外的桃花源。我们只能心向往之,渴望着有一天能够实现。理想国似乎离我们太远,我们是不是可以从身边做起,不与人争,善待他人,与他人和谐相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