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死对头有个白月光，他不知道是我。
他接受采访时，一边思念白月光，一边阴阳怪气我。
于是乎，两大热门cp粉掐起来了。
这一边磕他和白月光，那一边磕他和死对头。
我：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们！
直到顶流发现了真相，红着小狗一样的眼睛对我说：「姐姐……」
1.
「当时她给我转了两万元，我后来才知道，那是她省吃俭用才攒齐的。」
矜贵傲气的娱乐圈新晋顶流只有在提起他的白月光姐姐时，才会露出受伤脆弱的一面。
燕戚优越精致的面容微微低下，指尖紧紧捏住袖口，嗓音淡哑：「但是她出国之后，再也没回来过。」
围绕他的记者们闻言，都一片叹息惋惜。
等燕戚逐渐平静，有记者提问：「业界传闻，您跟宁书关系不是很好。」
燕戚脸色转得很快，懒洋洋地长腿交叠：「还好吧。我只是没见过比她还蠢的人。」
全场安静。
当天热搜就爆了。
「我是路人，但是我不理解，人家燕戚那么喜欢那个姐姐，你们非要磕他跟宁书干啥？」
「可是燕戚跟宁书在一起真的好好磕啊，死对头相爱相杀，磕死我了！」
「服了，燕戚要知道有楼上你这种人，骂不死你。」
我刷着评论，梗了梗。
我刚进娱乐圈的时候，燕戚已经火遍半边天了。
他不知道我是那个在他落魄时帮助他的姐姐，我也觉得没必要提起，不然显得我挟恩图报。
后来我俩一档综艺对上，他拽得要死。
我纳了闷了。
之前可怜兮兮的乖巧弟弟怎么长歪成这样了，便气愤失望地跟他不对付。
可能我讨厌他的情绪太明显，他感受到了。也开始怼我，阴阳怪气我。
后来我俩便成了一大邪门cp。
有人特地评价：「磕cp可以接地气，但最好不要接地府。」
2.
经纪人骂骂咧咧地给我打电话：「你到底怎么惹到那个祖宗的？」
「呵呵，他就是个傻呗。」
枉我当年对他那么好，结果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宁书！」她恨铁不成钢，「我帮你接了个剧，剧本邮箱发给你了，你看看，你是女一。」
我欣喜若狂：「好！」
「男一是燕戚。」
我：「666。」
「这是个好机会，网上对你的舆论很不友好！你要把握住这个机会，争取让燕戚……」
我冷漠地挂断电话，不想再听。
没几分钟，剧组《骄横》官宣剧组演员，燕戚和我赫然并在第一列。
热评第一：「哈哈哈哈哈哈，快来跟我磕燕戚和宁书！」
燕戚屈尊回复：「？」
我深吸一口气，关掉热火朝天的评论区，去邮箱点开经纪人发的剧本。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剧本。
现代爱情剧。
傲慢的天骄之子豪门小少爷一直欺负兄长的未婚妻。
后来兄长意外死亡，未婚妻以为是小少爷设计的，便开始谋划报复。
小少爷难过气愤，黑化变病娇，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我：什么破狗屎剧情。
就在我无语凝噎的时候，一位朋友给我转了个链接。
我点进去。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燕戚是不是没说过他那人美心善的姐叫什么名字？据圈内人士讲，他跟那个女的是网恋，现实压根没见过面，可能名字都是假的。如果那个女的就是宁书，不要太好磕！
「呃，有点太大胆了哈。」
「魔怔了吧我靠，我真想艾特燕戚让他骂你们这群脑子有问题的。」
「宁书和她粉都不想被cue……」
我眼皮一跳。
紧随其后，燕戚开了直播。
屏幕里的他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摆弄着手腕上昂贵的表。
「姐姐，她不是其他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可以比得上的。」他语气散漫，却又不容置喙。
我表面冷漠应对，心中泛起一丝悸动的涟漪。
……我该欣慰吗？
弹幕一直在安慰他，怒斥一些cp粉。
安慰着安慰着，燕戚又开始说以前的事：「她很喜欢吃西瓜……」
一条评论飘过：「宁书也很喜欢吃西瓜！」
燕戚那双漂亮惑人的眸子半阖：「她还喜欢吃秋葵……」
又一条评论飘过：「宁书也喜欢吃秋葵！」
「她经常因为吃不到肉跟我抱怨……」
「宁书之前在综艺上说她无肉不欢！」
偏偏这个用户的弹幕格外显眼瞩目，彩色加粗的字条嚣张地横在屏幕正中央。
燕戚一顿。
他嗓音磁性低沉却又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宁书自己都不敢跟她比。」
我：……
然后一些吃瓜人群仿佛不嫌事大，疯狂艾特我。
还有贼心不死的cp粉依旧发表一些恐怖如斯的评论，更有甚者质疑他所谓的「白月光姐姐」是否真的存在。
燕戚气得俊脸都黑上几分。
他将平板摆好，拿出手机，指尖点着屏幕。
三秒后，我另一部，几年未曾使用，却一直放在身边的老旧手机响起。
我心一跳，太过紧张，竟然按了挂断键。
这一刻，我真的想把自己打死，这手也太欠了，真想抽自己。
就在我犹豫后悔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
我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深呼吸了几口，不允许自己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我慢慢，且坚定地按下了接听键……
或许燕戚都没想到这个三年无人接通的电话有朝一日会被接起，他愣了一下，直播里的他明显犹疑了几分。
「……」他张了张嘴，没有言语。
我始终没有说话，哪怕听着他的呼吸，默默看着他就觉得心满意足。
这种时刻持续了一两分钟，这样就已足够，对我来说真的就足够了。
看得出，他有些失望，神态肉眼可见的落寞下来。
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应该以为这个号码换主人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看他不顺眼，但看到他这种模样，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我深吸一口气，微微张嘴，打算夹着嗓子编个两句话逗逗他。
结果，「嘟」的一声。
……电话被挂了。
我的心如坠落冷冻的冰面一般，仿佛能够听到被敲击后碎裂的声音。
我：你燕戚是厉害些。
3.
燕戚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习惯了在热搜上乱窜。
对此我见怪不怪，话题榜热度最高的总是他。
最近临近开机，他的白月光姐姐这个话题热度终于淡了点。
……取而代之的是他和我的剧照宣传。
在剧组开机前一个小时，经纪人语重心长：「你别再跟燕戚对着干了，你以为你是小说女主啊，跟他作对然后他觉得你这女人真有趣？」
我：「呃。」
「哎，你看看你们这剧照拍的，都是单人照，没一张合照！各个大V都在看好戏带节奏。」
我摸摸鼻子：「这燕戚不想跟我拍，也没办法啊。」
经纪人拍了拍我的肩：「正因为如此，你才要跟他多处处，多交流交流。」
经纪人的话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视线却停留在手机里的剧照上。
剧照中，燕戚穿着黑色西装，明明是严肃的装扮，两颗衬衫扣子却散开，被他穿出了懒散傲慢又不羁的气质。
他坐在华丽的沙发上，指尖落在我的照片，他半成不成名义上的嫂嫂，眸底情绪不明。
很贴合剧里角色性格。
我的照片在他的剧照里，这不也算合照嘛。
一阵嘈杂，打乱了我的腹诽。
我抬眼望去，燕戚被众星捧月地迎来，可不就是大少爷本爷。
他当初给我发语音，跟我说自己连饭都吃不起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我忍不住又想要阴阳怪气，但是硬生生地憋了下去。
我不找麻烦，麻烦找我。
「宁书。」燕戚声音散漫。
听到他的声音，片场的嘈杂消减去好几分。
我扯出一个笑容：「您、有什么、事？」
他啧了一声，「丑死了。」
「就你帅。」我冷笑。
导演看了会戏，适时地出来圆场：「好了，小书，燕戚也就是给你提点意见，你以后改正就好。」
改正？那我去整容？这么说有考虑过别人的心情嘛，真是张口就来。
我咬牙切齿。
燕戚膈应我的目的达到，眉毛轻轻一挑，惬意道：「记者在外面等着了吧？」
导演点头：「都在等着开机仪式了。」
燕戚长腿一迈，离开候场区，懒洋洋道：「那走吧。」
导演犹疑了一秒：「等会儿采访，有些记者的嘴……」
「没事，」燕戚轻飘飘地扫了我一眼：「我脾气挺好的。」
他这话说完，全场安静沉默。
可能自己也意识到这是个笑话，不自觉地牵动起嘴角。
4.
开机就在拍摄场地前，记者乌泱泱的，镜头也是多到在闪。
我们与其他主要演员、剧组人员走上红台，按理来说，我应该与燕戚站在最中央。
但是我和他很有默契，一个站最左边，一个站最右边，仿佛隔了天涯海角。
前面流程走得很快很顺利，我和燕戚这点职业素养还是有的。
就是到了最后一个环节嘛……
「燕老师这次跟宁老师合作，是为了热度还是真的对宁老师因恨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