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入赌桌
我不喜欢小四的书，总觉得他是在无病呻吟。
不过，他写过的一段文字，我十分喜欢。
生活就如XX，如果你不能反抗，就好好享受吧。
十八岁那年的我，便是如此，为了还清赌债和人情债，不得不踏上老千这条不归路。
许瞎子的千术不高，至少在我前半生遇到的老千中，排不到前十，但他的教学十分严苛，经常一个简单的手法，都会让我练个几千遍。
“原因无他，唯手熟尔。”
许瞎子经常用这句话来鞭策我。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许瞎子传授的千术，我已经学的七七八八，不是我天赋高，而是许瞎子只教我纸牌的千术，再加上我以前有钻研过，学起来可谓是进步神速。
“给你三天时间，赢三万！如果做到，我教你麻将千术，如果做不到，你我师徒缘分，便就此结束！”
说完这话，许瞎子一脚把我踹出门去。
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老千，光有卓越的千术远远不够，赌桌上的经验才是真正的宝藏……
时隔多日，当我再次回到小芳茶楼时，屋内空荡荡的衰败景象，着实令我吃了一惊。走之前，茶楼里还人满为患，这会子怎么连个人影子都见不着？
只有小丽坐在柜台后面，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时不时还抬头向二楼望去。
我走上前打招呼。
小丽啊了一声，脸颊上顿时多出一抹欣喜之色，“三哥，你终于回来了。”
我问：“茶楼里是不是出事了？”
小丽点点头，“你走了之后没多久，茶楼里来了个叫王建国的老千，很厉害，把客人们的钱都赢光了，最可气的是没人看出他是怎么出千的。”
我看了一眼二楼，“芳姐呢？”
小丽说：“在二楼的包厢，她在跟王建国赌钱。”
我说：“芳姐会千术？”
小丽摇摇头，“芳姐是没办法，如果不能抓千，茶楼的生意迟早要被他搅黄！”
我想了想，从柜台后面拿出一碟果盘，径直地向二楼走去。
敲开门之后，我发现房间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看客，坐在桌子上的是芳姐和两个男人。
年轻一点的男人，穿着一身制服装，手里还拿着牌，面生，看样子是茶楼里新招的荷官。
坐在芳姐对面的男人，穿着简单，面相也比较和善，属于那种挑粪都不会偷尝一口的老实人。
而这种老实人，如果出现在赌场上，那么他十有八九是个老千，在扮猪吃老虎。
只是当我的目光移到他的双手上时，不禁感到诧异，这双手实在是太过粗糙，又粗又短，这样一双手，真的能当老千吗？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令我感觉十分疑惑。
如今已是入伏天，屋内开着空调，可这家伙竟然还穿着厚厚的外衣，脑门子上都有细密的汗珠渗出。
这人莫非是有什么大病？
带着这些疑问，我将果盘放在赌桌的旁边，笑着说道：“刚买的水果，请大家尝尝。”
周围的看客都没有动，王建国扫了我一眼，拿起一瓣橘子尝了尝，“嗯，味道不错。”
他直接抱起果盘，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
满脸愁容的芳姐见我来了，激动地想站起身，却被我一个眼神制止。
许瞎子告诉我，抓老千最好是在赌桌之外，所谓旁观者清。
牌局继续。
两人玩的是炸金花，二十的底，五十封顶；也就是说，每局需要下二十块当底钱，最大只能压五十块。
不过有人要是闷牌压五十，看过牌的人，就要压一百才能跟。
这局看着不大，但一场玩下来也有个大几千的输赢，抵得上我好几个月的工资。
牌局进展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打了三十多圈，芳姐也成功将桌上的钱输得干干净净。
我虽然没看出王建国的出千手法，但可以确信，他一定出千了。
因为在刚玩的三十圈里，王建国一共抓了十把豹子。
豹子就是三张牌都是一个点数，只是花色不同，这在炸金花里，算得上是最大的牌，也是非常难拿到的牌。
炸金花用的是一副除去大小王的扑克牌，共4个花色52张牌，从其中抽出三张牌，拿到豹子的概率为0.24%，如果是按照顺序发，概率则会更低。
普通牌局一场下来都不一定出一回豹子，王建国抓了这么多豹子，傻子都看出来有猫腻！
芳姐站起身，冲我招招手，“小余，过来帮我看把牌，我去楼下拿点钱。”
我看了王建国一眼，见他没有反对，便说：“芳姐，我不怎么玩牌，要是输了，是不是还得从我这个月的工资里扣钱？”
芳姐掩嘴一笑，“最多玩个三四局，输不了多少钱。姐姐我快去快回！”
我装作不情愿地样子坐上桌，还恭敬地给王建国递上一根华子，“还请大哥手下留情。”
王建国哈哈大笑，“小弟弟，放心好啦，我不会下死手的。”
荷官认真地洗了牌，递到我面前，我没有切牌，而是对王建国道：“这牌玩这么久了，能不能换一副？”
王建国说：“哟，看不出来呀，你小子穷讲究还挺多。行，换牌！”
荷官点了点头，将旧牌随手扔进垃圾桶，又从兜里摸出一副新牌，拿去大小王和花牌。
我随手拿起扑克牌的包装，看了看，“以前不是用的姚记吗？怎么换了？”
荷官微微一愣，解释道：“姚记的牌制作粗糙，纸质也很差，客人们的反应都不好。这是市面上最新出的鲨鱼扑克，用的是上好的宣纸，其表面光滑，花纹简单，可以防止别有用心的人在牌面上下焊。”
下焊指的是用指甲、戒指等在纸牌上划出不同痕迹来分辨不同牌点的手法。这种手段在千术中比较低级，就连资深的赌徒都会用。
我伸手又要验牌，而王建国有些不乐意地嚷嚷道：“这是新拆的牌，封口都是好的，你验个屁呀！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给句痛快话，还能不能玩？”
我点了点头，示意荷官直接发牌。
牌还没发完，王建国就拿出五十块钱扔在桌子上，“小兄弟，送你五十块！”
王建国是闷牌下注。
我没有说话，等到牌发完之后，拿起来看了看。
A、K、J。三张牌，三个花色。
我想都没想，直接选择弃牌。
“你什么牌？一手都不跟？”
王建国有些诧异，从牌堆里掀开我的牌，问道：“这都不跟牌？”
我摇摇头，“牌太小了。”
王建国说：“这他么还小？AKJ，散打王！散牌中最大的牌！”
他一边说着，一边翻开自己的牌，“你看看我什么牌。4、5、10，也是三个妈养的，一张花人都没有，最大的牌比你最小的牌还小。”
我无奈地笑了笑，“以前没怎么玩过牌，胆子比较小。”
王建国点了一支烟，老气横秋地说道：“炸金花的精髓就在一个炸字。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没玩过，我可以教你。”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教我？呵呵，等着看吧，一会谁教谁，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