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变点
王建国满脸笑意地看着我，“开牌吧，我倒要看看，你的牌像不像你的脾气那么硬！”
周围的看客纷纷将目光犹如探照灯般向我打来。
我不急不缓地翻开牌。
2、3、5，三个花色的散牌。
而且是炸金花中最小的牌。
王建国噗嗤地笑出声来，“235都敢跟我梭哈？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周围的看客们也跟着笑出声来。
“这小子不会是想抓豹子A吧？”
“235抓豹子A，简直异想天开！”
“我还以为他抓了多大的牌呢，搞半天原来是在诈牌！”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芳姐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她走到我面前，正要问个究竟，我却先她一步开口。
“芳姐，牌局还没有结束，你着急什么？”
芳姐满脸疑惑。
“我说你小子，脑子不行，眼睛也不行吗？”
王建国抓起我的牌，在我眼前晃了晃，“看清楚没，你的牌是有多小，我随便拿一张都比你的大！”
我点点头，“我知道，可我没输。”
王建国骂了一句傻子，双手不停地揽着桌子上的钱，却被我一只手按住。
王建国怒了，“你丫的是不是玩不起。”
我争锋相对，“玩不起的人是你。”
王建国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一字一句地说：“你出千了！”
王建国有些慌了，“说我出千，你们有证据吗？”
我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走到荷官陈虎的面前，一把将他手里的牌夺了过来，随手翻了几下，便从牌里拿出一张K牌。
而这张K牌的花色是红桃，与桌上的豹子K的其中一张重复。
我将牌扔在王建国的面前，冷冷地问道：“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多出的一张K，是怎么回事？”
王建国先是一愣，然后拿起那张红桃K，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嘴里喃喃地自语，“不，这不可能啊。”
芳姐劈手将牌夺了过来，给周围的看客展示一番，“各位请看，这两张牌无论是花色还是牌子，全都一模一样，这足以说明，我们的这位王先生，出千了！”
“难怪这几天，他一直赢钱，原来是个老千！”
“狗老千，还我血汗钱！”
看客们叫嚷着冲上前，对着王建国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直打的他跪在地上，哭爷爷告奶奶地求饶。
我站出来大吼一声，“放开他！”
众人疑惑不解地看向我，王建国眼里都有泪花闪烁，不断地对我连声说着谢谢，“兄弟，没想到这种时候你还能帮我，真是太感谢了。”
“你感谢的太早了！”我蹭地从背后掏出一把菜刀，“放开那个男人，让我来！”
哐当一声，菜刀插在王建国的面前，我恶狠狠地问道：“出没出千？”
“出了！”
“想留哪一只手？”
王建国吓得说话都带着颤音，“大哥，我这是第一次，能不能给个机会？”
我挑了挑眉，“机会我可以给你，但你得帮我个忙。”
“别说一个忙，十个我也帮！”
“你的同伙是谁？”
“我没有同伙。”
“给脸不要脸？”
“我真的没有同伙。”
我将菜刀递给一旁看戏的陈虎，吩咐道：“把他的手剁了！”
陈虎问：“这恐怕不太好吧？”
我说：“出千剁手的规矩，不用我跟你说吧？”
陈虎走到王建国的面前，歉意地笑了笑，“兄弟，是你先坏的规矩，可别怪我。”
陈虎高高的举起菜刀，对准王建国的左手，狠狠地剁了下去。
王建国彻底慌了，大声喊道：“我说，我……啊！”
他的话刚说一半就变成了凄厉地惨叫声，刺骨的疼痛随即传来，王建国双眼一黑，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我看了陈虎一眼，“吓吓他就行了，你还真砍？”
陈虎伸手一抹额头上的冷汗，“我……我以为是真的。”
我说：“赶紧送去医院，别闹出人命来！医药费，你找芳姐报销，芳姐没问题吧？”
芳姐点点头，又拍胸脯保证会让王建国把赢的钱退回来，众人这才散去。
芳姐满脸笑容走到我面前，“小余，这回你可帮了我大忙。”
我摇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不是芳姐当初的收留，恐怕我早已饿死在街头。”
“就你嘴甜！”
芳姐伸出葱指在我脑袋上戳了一下，“跟我说说呗，这个王建国是怎么出千的？”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抛出个问题，“芳姐，不知道你有没有留意过一个细节，那就是不管谁开的牌，王建国永远是后翻牌的那个。”
芳姐点点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奇怪。可这跟出千有什么关系？说不定是他的习惯呢？”
我说：“如果是一般的赌徒，倒没什么可疑，但对于老千来说，一切反常的举动，都可能是出千的必要步骤。想到这里，我大概猜出他的出千手法——变点。”
“所谓变点，就是通过特殊的方法改变牌的点数。而这个手法有一个弊端，那就是容易和对手撞牌。所以，王建国每次都会让我先开牌。”
说到这里，我将桌上的一张红桃K拿了起来，又从兜里摸出个打火机，点燃，放在牌的下方，离着一些距离，烘烤着。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原本那张红桃K竟然变成了红桃Q。
芳姐红唇微张，“这是怎么回事？”
“说穿了，不值一提。”
我又拿了一杯水，浇在纸牌上面，轻轻一揉，纸牌的表面脱落了一层带着花色的膜。
我解释道：“这种牌是专门定制的魔术牌，牌的表面敷上了一层保护膜，保护膜是用热敏纸加上特殊的材料制作而成，遇热的时候，扑克牌的点数就会发生改变。”
芳姐问：“王建国是怎么让牌变热的呢？我可没见他用打火机烤牌。”
我笑了，“之前我一直觉得奇怪，明明这么热的天，王建国居然还穿着厚外衣，现在想来，他是为了让身体保持足够高的温度，而且在他每次出千的时候呢，也是用的插在兜里的左手，说不定左边裤兜口袋里还放着能加热的玩意儿。”
芳姐听完，对于我细微的洞察力，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当她问起我是怎么知道这款魔术纸牌的时候，我无奈地笑了，“感谢我爸吧，他当年没少拿这招来骗我的压岁钱。”
芳姐愣住了，良久才说一句，“是亲生的！”
在我看穿王建国的出千手法时，之前所有的困惑都迎刃而解，而抓千这事儿，也变得简单起来。
我只需在切牌的时候，偷藏几张大牌，等到时机成熟，再向王建国提议梭哈，以他的脾性，肯定会通过变点来做个大牌绝杀，而这时候，我再出手抓千，十拿九稳；即使王建国不出千，我也能用袖筒里藏着的牌替换桌上的牌，做到万无一失。
芳姐竖起大拇指，为我点了个赞。
想了想，她说：“新牌是陈虎帮忙换的，你说会不会是他和王建国一起联手出老千？”
我说：“是或者不是，还重要吗？至少王建国的手，是他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