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教不了！真的教不了！
在三位宗师的据理力争之下，教习任务很快便提上了日程。
除了为三位宗师安排住所跟场地之外，更多的还是规劝楚家的孩子们要注意分寸。
不得顽劣，更不得冲撞先生。
楚家的年轻一辈共计三十六人，大到十四五岁，小到七八岁均有。
除了平日必要的修行之外，这算是额外辅修的课程。
所以并没有说强制孩子们学习，毕竟像炼丹阵法这些东西讲求天赋二字。
想学什么，全凭自愿。
不过话虽如此，三大宗师的名声确实是吸引人，惹得孩子们一窝蜂凑了过去。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最受欢迎的不是挣钱如流水的炼丹，也不是杀伤力惊人的阵法，竟然是枯燥乏味且费时费力的铸器。
洪震南此行带来的弟子不多，且都跟楚家年轻一辈差不多大的年纪。
正因为这样，镇阳庐弟子的精悍身材格外吸引人。
几乎半数往上的调皮少年通通去了铸器。
毕竟铸器可以打磨气力，又可以精准力道的掌控，对修为的裨益十足，正值争强好胜的年纪，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
而洪震南的第一课并没有教些什么，只是丢给每人一件铁锤，让他们跟着镇阳庐的弟子一起捶锻铁块。
几刻下来，楚家弟子叫苦不迭，累得腰酸背痛。
但没有人想过放弃，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钟无垢这边相比洪震南则要严苛了许多，毕竟炼丹跟铸器不同，需要对种类繁多的凌乱药材有着灵敏的感知和判断。
最重要的，还是天资。
世间五行，相克相生，有人生而五行充盈，对万物皆可通明，有人生来却五行缺失，阻碍进一步的发展。
这些差距，不是说努力就可以弥补的。
钟无垢想要的，就是前者。
可跑来学习炼丹的以女孩居多，钟无垢也不便说些太过打击人的话。
守着一众朝气蓬勃的少年少女，钟无垢没有急于授课，而是拿出了一个丹炉摆在众人眼前，讲起了自己曾经的故事。
“庖丁解牛需利刃，巧媳妇难做无米炊。炼丹师最重要的，自然也是一个高品质的丹炉。”
见众人听得认真，钟无垢指了指摆在桌上的古旧丹炉，继续说道。
“这是老朽在初入三品时得到的第一盏丹炉，品质在黄阶中品，虽说现在看来颇为一般，可对于三品之下的炼丹师来说，再合适不过。”
“丹炉的品质越高，可承受的温度就越高，对细节上的掌控也就越容易，成丹的概率自然也就越大。”
钟无垢之所以说这些话，还是因为不想破灭了这群孩子成为炼丹师的梦想。
既然没有成为炼丹师的天资，那就把错归咎到外界因素。
刚把话说完，钟无垢正准备讲解一些常见草药的名称跟用途，下面突然有个小女孩怯生生地举起手来。
“钟，钟先生，请问是这样的丹炉吗？”
说着小女孩便从身后取出了一尊丹炉搁在了自己面前的小桌子上。
钟无垢先是轻咦一声，旋即就从台上冲了下来，饶有兴趣地打量起眼前的丹炉。
黄阶，极品？？！
钟无垢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有些意外这么一件宝贝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孩子手里。
家里的长辈就这么放心？
要知道自己入了三品后才得到第一尊黄阶丹炉，三品之前完全就是拿普通的丹炉练手。
炸都不知道炸过多少了。
眼下一个不入流的孩童，竟然拿着一件黄阶极品的丹炉求学？！
自己还好，这要是让外界的三品甚至是四品的炼丹师瞅见，怕不是得嫉妒得吐血。
再三确认后，发现眼前的丹炉确实是黄阶极品无疑。
不过钟无垢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还没听说过楚家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炼丹师，理应不该有这等品质的丹炉才对。
若是有，之前楚家的那些炼丹师除非脑袋进水才会离开。
留着这么好的丹炉不用，还跑了？
雪中送炭的道理不懂啊，保不齐哪天楚家一感动，这丹炉就送你了呢？
思前想后，钟无垢还是忍不住询问了一句，“这丹炉是你什么人的？”
小女孩有些羞涩，扭扭捏捏地回答道，
“是家主哥哥送给我的。”
听到这话，钟无垢惊了。
黄阶极品啊，送给一个想学炼丹的小女孩？
这得多么财大气粗才办得出这种事啊！
这小女孩在炼丹方面得多大的天赋，才能让黄阶极品的丹炉说送就送？
很快，钟无垢明白了。
楚家以前也不是没有炼丹师，而且五品的炼丹大师就有两位。
那两个炼丹大师肯定是看出了这个小女孩惊为天人的资质，这才下了血本。
不然干嘛费那么大的功夫把自己请来当这个炼丹教习。
不就是不想让天才沦丧吗！
这么一想，肯定就解释得通了。
钟无垢刚准备问问小女孩的名字，打算以后着重培养一番时，旁边的小男孩也开口了。
“钟先生，我这个跟她的是不是一样的啊？”
说罢，小男孩也从身后掏出个的丹炉，摆在了钟无垢的眼前。
看着眼前新出现的丹炉，钟无垢的嘴角剧烈抽动起来。
看其品质，完全不输小女孩手中的这个。
赫然也是，黄阶极品！
又一个炼丹道上的绝世天才？！
楚家的天才这么多吗？！
不知不觉中，钟无垢额头的冷汗已经下来了，不禁开始好奇这两个娃娃究竟能够天才成什么样子。
还没入品就得用黄阶极品，这要是成了炼丹师那还得了？！
怀着满腔不解的疑惑，钟无垢再度发问。
“这，这又是谁的？”
童真一般回应传来，“也是家主哥哥送的！”
听到这个答复，钟无垢好一阵的失神。
“钟先生。”
就在钟无垢还在失神的功夫，座位靠后的三个孩子开了口，又是三尊丹炉摆在了桌上。
品质跟之前的两个丹炉相比，简直如出一辙！
钟无垢有些蒙了，脑袋里也开始嗡嗡作响起来。
以略带颤抖的语气脱口而出道，“这，这也是家主送的？！”
黄阶极品的东西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大白菜了？！
一个两个就算了，难道还能搞批发不成？！
一连五个黄阶极品的丹炉，怕是去镇阳庐订货都要被人给捶出来！
但令钟无垢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那三个孩子之后，满堂的学生也都不再沉默，纷纷呼唤起来。
“钟先生。”
“钟先生！”
“先生？”
“……”
声音此起彼伏，丹炉更是琳琅满目。
每一句先生过后，都有一尊黄阶极品的丹炉应声上桌，看得钟无垢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钟无垢的心里此刻已是万马奔腾，有无数个惊雷炸响。
这，这是怎么回事？！
人手一件是什么情况？！
合着这一屋子全特么丹道的绝顶天才？！
这还是钟无垢跻身丹道以来第一次这么怀疑人生。
看着眼前堆得好似小山一般的黄阶极品丹炉们，钟无垢终于是支撑不住，索性仰头栽了过去。
昏死之前，钟无垢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么多天纵奇才，我区区六品何德何能啊！
教不了！真的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