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擦！绝世天才！
相比洪震南跟钟无垢两人，柴青的课就要冷清了许多，甚至于连个人影都没有。
其实阵法跟符箓有着异曲同工的妙处，符箓也可以看做是在符纸上撰写的小型法阵。
只不过符箓的威力虽然比不了法阵，却胜在能够随身携带，且平日随意撰写也可以积累。
而阵法则要受限许多，只能先行布置在特定的场所，无法移动。
所以只有宗门在想要构筑护宗法阵时才会聘请阵法师，其余时间用处甚少。
并且一道法阵的布置时间颇为漫长，只能提前布置，想要在打斗中构建法阵根本不可能。
如此看来，阵法师倒成了鸡肋一般的存在。
哪怕护宗阵法是一处宗门最后的保障跟底牌。
阵法也终是被人嫌弃甚至遗忘。
阵法师还算好的，尤其是符箓师就更少的可怜，放眼整个平水城，达到四品的都寥寥无几。
毕竟阵法师跟符箓师更是出了名的烧钱，莫要说前期，就是后期的投入跟回报也不见得能成正比。
所以尽管柴青也是高高在上的六品宗师，却没人来学习一番。
不过世人不知，柴青除了六品阵法宗师的身份之外，还是一位四品的符箓师。
毕竟柴青跟钟无垢和洪震南不同，他们二人都有自己的势力需要顾及，只是在楚家挂名做了教习。
自己却是真真正正入驻了楚家，不仅是教习，还充任了供奉一职。
这要是真让自己干两份活，怕是要给累死了。
所幸没人来，这倒也正中了柴青下怀，落得清闲。
就在柴青自顾研究着楚凌川留下的几张四品阵法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一个拘谨的小男孩怯弱地守在门口，等到柴青扭头看来时才小声开口，
“请，请问是柴先生吗？”
柴青露出一个自认温和的笑容，朝着小男孩点了点头，“是的。”
就是这个笑容，狰狞扭曲，险些把这唯一一个有心求学的小男孩给劝退。
待到小男孩进到屋里，先是冲柴青深深鞠了一躬，又从怀中掏出本一品聚气阵，询问起来。
“先生，构筑法阵时需要的灵石是否有固定的数目，还是说构筑的时间跟地点不同，灵石的需求也不同。”
看着眼前容貌稚嫩的小男孩，柴青从摇椅上坐起身，心有不解地问道，“这种东西不该是最基础的吗？之前的老师没教过你？”
闻言，小男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声解释道:“因为阵法课没什么人学，老师索性也就不教了，每次上课只是让我自己看着学。”
听到这话后的柴青微微凝起眉头，有些不悦。
既然拿了钱，就理应办事。
授课岂是儿戏？简直误人子弟！
为人师表这句话，被当成屁给放了！
“构筑法阵所需灵石并没有具体数额，不过却也有迹可循，但是具体的需求还要看布阵者本身构筑的法阵如何。”
柴青淡淡解释着，小男孩更听得认真。
说罢，柴青觉得有些无趣，理论讲再多遍终究不敌实践，当即开口问道。
“看你手里拿着本一品聚气阵，想来之前的先生也告诉过你这是阵法师的入门之作，能布置多少？”
小男孩思量片刻，如实答道，
“可以全都布置出来，但是因为掌控不了灵石的量，所以从来没有启动成功过。”
柴青刚准备应声点头，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答复，面露惊骇地看向眼前的小男孩，诧异出声。
“你说什么？！可以全都布置出来？！”
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小男孩一大跳，顿时就变得不知所措起来，慌乱地点着头。
贵为六品宗师的柴青还是失态了，有些始料未及。
不论是阵法，炼丹还是铸器，符箓，天下品师都有三道明显的分水岭。
一个是入一品，一个是入六品，一个是传说中的十品极境。
十品极境放眼天下，追溯过去几千年也没有听过，暂且不提。
六品之后的境界跟五品之前不同。
以五品阵法大师为例，四品晋升五品的标准是至少需要将布阵的成功率控制在九成以上，才可以称之为五品阵法大师。
而入六品，只要成功布置过六品法阵，哪怕只有一次。
炼丹铸器也是同理，只要这辈子成过一次六品丹，成过一次六品器。
你就是六品宗师！
因为六品之上，举步维艰！
绝无侥幸的可能。
反观一品，则是需要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可眼前的少年才多大点？一品聚气阵虽说不是什么苛刻法阵，却也不该是一个不过十岁出头的少年可以独立完成的。
柴青深吸了一口冷气，平复心情后才缓缓说道。
“布置给我看。”
小男孩没有迟疑，放下手里的阵法图就开始布置。
因为修为太低的缘故，小男孩的真气薄弱得可怜，布置阵法的速度也极为缓慢。
甚至于布置一点就需要休息一会儿。
柴青默不作声地将一瓶回气丹递到小男孩的身旁。
小男孩有些受宠若惊，赶忙摆手拒绝。
“无妨，你尽管——嗯？？！”
柴青刚准备劝说小男孩收下，突然瞅见小男孩从怀里掏出了个小瓶子。
轻轻打开瓶塞，一时间，丹香四溢。
话到嘴边，噎得柴青说不出话来。
看着这小子手里的丹品，赫然是特么的极品回气丹！
一颗两颗也就算了。
还特么是一瓶！
吞下一颗极品回气丹，小男孩体内匮乏的真气肉眼可见地充盈起来。
且为了药效不被大量浪费，更将溢出的真气悉数用在了阵法上面。
这一幕，倒是让柴青侧目了许久。
约么过了一晌的功夫，小男孩才站起身，拭去额头的汗水后，如释重负地长吐一口浊气。
旋即转头看向柴青，不好意思地说道:“先生，能帮我看看为什么不运行吗？问题出在哪里？”
话出，无人回应。
良久，柴青才缓缓开口，语气有股说不出的异样。
“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啊了一声，疑惑之后朝柴青作揖，回道。
“回先生，学生姓楚，名叫临渊。”
“楚临渊……”柴青轻声喃喃一句，旋即朗声问道。
“临渊，愿不愿拜我为师，做我的关门弟子？”
闻言，楚临渊大惊失色，诚然始料未及。
也不给楚临渊开口的机会，柴青默默走到阵法前，伸手将阵眼的那块极品灵石抠了下来。
在重新凿刻上三块中品灵石后，周遭骤然亮起，阵法无声而动。
四周皆风起，真气如泉，从四面八方奔涌而至。
楚临渊幡然醒悟，如梦初醒。
原来是自己手里的灵石功效太大，这一品阵法带不起来！
背对楚临渊的柴青神情怅然，老泪纵横。
想自己年少成名，纵横平水阵法一途几十载，向来孤家寡人，后继无人。
本以为今生传承无望，不曾想在这个年纪竟遇此人。
一个阵法道上的，绝世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