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小说

第4章 想去念书

书名:宝聚和尚本章字数:2975

李玉珠道:“正因为他是个文武全才,道德高尚的老先生,才令女儿非常尊敬。要说为何高兴,这要感谢父亲、母亲啊!”

寒氏笑着问道:“这话怎么说?谢从何来?”

“母亲啊!因为父亲、母亲的疼爱和珍重,自我三岁起,就给我请了先生开蒙,教我识字,教我做人的道理。后来长到五岁,爹爹挂印还乡,先生就被辞退了,这实在可惜。好比搬梯登楼一般,只爬了一半,梯子又搬走了。如今女儿已经十五,我是想上楼没梯子,双脚腾空又落不了地,就这样不高不低,不上不下的悬着,难道父亲、母亲,就想看我这样一辈子作个半油篓子啊?咱家可是书香门第,我若不能继续读书,可是读书人的大不幸。”

李公远和寒氏听的一愣一愣的。

“你说这些想怎样?”李公远疑惑的问道。

“回禀父亲!现在好了,诌先生还在杭州开设学馆,儿想和其他少年男子一样,也往杭州拜在诌先生名下,好好学几年书,将来学得微末功夫回来,不敢说满腹诗书,武艺超强,但总比现在这样胸无点墨,柔弱无力好得多吧!”

李公远听到女儿提到挂印还乡,就想到那年惨状,妻子忠仆惨死,自己和女儿也差点名商黄泉,不由的眉头紧皱,垂下眼睛。

李玉珠早就淡忘了那年的悲伤,继续开心的说到:“所以今天女儿为诌老先生还在杭州开馆授徒大为高兴。女儿也想效仿花木兰,男扮女装去求学。请爹爹和娘亲允许!”

李公远听她说完,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胡闹!”他点着李玉珠的鼻子说:“好好一个女儿家,不认真绣嫁衣,一天天胡思乱想,我看你要好好背背女则了。”

李玉珠看到爹爹发脾气,小嘴一撅,眼圈就红了,委屈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语。

寒氏哪里看的了她这副可怜的模样,忙拉了一下李公远的袖子,又转身抱住李玉珠,嘴里喊着心肝肉:“乖女儿不哭啊!你爹他不是吼你,他是担心你啊!外面不太平啊!他如何放心你远走杭州呢?”

听完李玉珠的话,李公远哪里还不明白这丫头想干嘛,还是那年的事情刺激到孩子了,她没有安全感啊!而且自己虽然给她订了亲事,那个沈宝聚也是奇怪,这么多年了,只是偶尔寄封家书道个平安,从来不提何时迎娶玉珠,最近两年,更是连书信都没了,实话说,当年是看上沈宝聚的英武和戚将军的身份了,匆忙给女儿订下亲事,现在想来,自己糊涂啊!常年打仗,谁能保证他是常胜将军?但凡有一点差池,女儿怎么办?哎!

李公远内心慌乱,又不敢表现出来,只一味的拽胡子。

“爹爹!再拽,你的胡子就被薅光了。”李玉珠刚抹完眼泪,一抬头看到父亲正用力的拽自己的胡子,不由得又笑出声。

李公远停下手里的动作,故作凶狠的瞪了女儿一眼,死丫头,竟然要学少年男子一样,到杭州求学。胡子也不扯了,瞪着李玉珠半晌,才问道:“你要到杭州求学,你是说着好玩的,还是打定主意了?”

李玉珠站在那里,目光坚定,从从容容的答道:“自然是打定主意了!读书可是正经的大事,女儿岂能当作儿戏?”

李公远上下打量一番,不觉哈哈大笑,伸手指着她道:“我儿在这里为什么说许多梦话?我们就从孔子说起吧?他在杏坛开设学馆,收下弟子三千人。这个数目,不少了吧?可是,三千人里面,哪一个是女子呢?孔子设那么多学馆,都没收女子,他诌铜无非把圣人之学,传授后人,他不能在孔子设的学馆之外,另设一科,专教女子吧?所以为父就是答应女儿前去,也是碰壁而回呀!所以我说你的话,完全是梦话。”

李玉珠浅浅一笑,不慌不忙说到:“爹爹的话,也未见得完全正确吧?孔子当年开设学馆,收罗弟子三千人,请问爹爹您可亲眼所见,三千人里面,没有一个女子吗?就没有一个女子为了求学男扮女装吗?爹爹说史记上没有记载孔子收了女学生,便说三千人里面都是男生。可是古有花木兰女扮男装代父从军的典故吧!花木兰在军中都没被发现是女子,那孔子的学生里,又怎么不会藏好学的女子呢?爹爹,那么多有名的才女是哪来的?女儿若去,自然要改扮男装前去,小心隐藏身份,爹爹但请放心,不必为女儿忧虑!”

李公远听她这么说,气的胡子乱翘,直呼:“岂有此理?”

李玉珠道:“爹爹,不要性急。女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啦。周朝开国的时候,学馆里就有女子在内,爹爹可曾知道?”

李公远听说,昂头想了一想,便道:“没有。”

李玉珠笑道:“你瞧,爹爹连这样放在眼面前的书都会忘记,那女儿要去杭州攻读,自然算是梦话了。女儿今天说的,也是从圣经贤传上找来的呀。就出在《论语·泰伯》章。书上说,舜皇帝有五个能干的臣子,天下就强盛了。武王曾说,我有治理国事的能手十人之多。孔子也很赞叹,说是国家大才,那本是难得的,唐虞的能手也只有五人,周朝盛况空前,共有十个人。不过里面却有一个女子,所以只说九人了。爹爹,这可不是女儿编造的呀!至于那个女子,就是武王的母亲,她嫁的丈夫叫文王,所以就被世人称为恭维文母。她真正的名字叫太姒,这总没有错吧?”

李公远倒没有想到她为了念书跑去翻史书,硬是被她找到一个,便说道:“不错,是有这么个人,但那是特例。但是这与后人读书不收女子有什么相干呢?”

李玉珠将头一偏道:“怎么不相干,关联还十分紧密呢!爹爹您看,大凡一个女子,自小就不把自己等闲看待,和男子一样读书用功。于是男子可以作的,女子自然也可以作。男子们可造就为治国有用之才,女子们自然也可以造就成为治国有用之才。所以女子有没有才能,还要看自己的选择而定。就说太姒吧,若不是觉得自己有责任帮助丈夫儿子治理国家,凡事不肯用心去学,那到最后也不过是平常一个妇人罢了。当然,人有贤不贤的分别,读书造就也不能完全一样。但是人只要肯念书,总比不读书的要强上好几倍吧?女儿现天天蹲在家里,也就是李家一位躺在绣楼上的小姐,再过几年,爹爹再随便把女儿嫁出去,那女儿岂不是白做了一回人?何况现在天下并未太平,女儿也想为家国尽点绵薄之力。正巧诌先生正在授徒,机会难得,女儿就想好好念几年书,不想荒废了此生。求爹爹同意了吧!”李玉珠说的头头是道,说的李公远哑口无言。寒氏坐在身边,听她父女两个你来我往说的天书一样,她听不明白,但是看明白了。

寒氏站起身拉住李玉珠道:“我的儿,你说的都有理,可是诌先生不收女徒弟,你这里跟你爹爹说的再多也没什么用啊!还是快点熄了这个心思,好好待嫁吧!”

李玉珠道:“娘亲,女儿不是说了要改扮男装前去吗?诌先生又不知道我是女学生!”

李公远听着玉珠的话,气的胡子根根笔直。这时,见玉珠依然倔强的站在那里,似乎一定要等父亲点头,便道:“玉珠,你要到杭州去攻读,这志气是可嘉的。虽说改装前去,可是这不是三天、五天的事情啊!日子久了,你敢说你就不会被人发现?你可仔细想过,女儿身上破绽可不少。不说声音,体态,就说你的耳洞,胸口,如何掩饰?你真当所有人眼睛都不好使啊?行,这个先不谈,我们来说说礼记吧。曲礼上对男女之别,防范得那是相当严的。凡是男女衣裳架子不能通用,叔嫂不能互通音讯,外男不得进入门槛以内。请问,这种防范之下,诌铜的学馆,女子还能进去吗?就算你侥幸乔装进去了,哪天被人发现,再给你打出来,你怎么办?再说,身为子女,必须听从父母之命,为父不同意,你就应该乖乖在家,你不听父言,那就为不孝。”说到这里,真是越想越气,气得直把大袖在几上左右乱拂,险些把茶盏推到地上。

李玉珠看到父亲这种情形,知道一定不让去杭州的了。但话在口里,还是要说。便道:“爹爹,女儿知道您是心疼女儿,担心女儿外出不安全,但是,这件事,女儿也是深思熟虑的,爹爹说的哪些,女儿早已想好对策,能隐则隐,能藏则藏。自然不会叫人轻易发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