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人贩真身
难道范宇轩亲自出马，他就是那第四个人贩？阮桃回想照片上的男人，身材似乎符合范宇轩。更重要的是，蓉蓉跟自己去过范宇轩的工作室，还亲切地叫范宇轩范叔叔，既然是熟人出面，蓉蓉自然很有可能配合地跟他走。
白念初为了提高拐走蓉蓉的犯罪胜算，于是在阮桃身边的人之中寻找同伙，恰好他有范宇轩的把柄，于是便以此为要挟让范宇轩身先士卒！
阮桃懊悔不已，为什么当时就没察觉到范宇轩不对劲儿呢？如果当时开诚布公，她逼问几句，说不定就能击溃本就动摇的范宇轩的心理防线，让他说出实情了。
当然，现在不是懊悔的时候。阮桃把青鸟侦探社的徽章佩戴在胸前，拨通了白念初的手机。
无人接听。阮桃不免失望，她恨不得马上见到白念初。突然，阮桃灵光一闪，她知道为什么无人接听，以及去哪里找白念初了。
阮桃驾驶着范宇轩的车直接开到了区公安分局的门口。等了一会儿，她透过车窗看到了江潮浪被他的祖父带领着走出了分局大门，祖父数落着江潮浪，爷孙俩渐行渐远。
阮桃望着他们俩经过街边，顺利通行离开，想起了不久前自己以万腾翔的身份阻拦他们俩，从江潮浪那里获知线索推理自己没有死的种种，嘴角不自觉上扬。她第二次由衷地默默感叹：她没有死，这里不是死后的世界，她还有机会苏醒、查明真相为蓉蓉复仇，这样真好。
那么，如果自己真的醒过来，也成功复仇了，以后呢？
“阮桃，我真的由衷期望你能尽快走出阴霾，希望有一天能够看到你重获一双能够发现美好的眼睛，你身边还能有一个陪你度过各种纪念日，为你佩戴上项链甚至戒指的人。”
范宇轩的声音又突然在脑子里冒出来。
阮桃嫌恶地摇头甩头，试图把这个仇家虚情假意的祝福从脑子里甩出去。她责备自己，怎么会在这种疑问之后想起范宇轩的这句话，她怎么可以期待这些？她是个罪人，没有资格去憧憬美好未来。
刚刚要陷入自我宣判和刑罚的泥沼，阮桃一抬头，正好望见白念初走出分局大门。阮桃苦笑，潜意识在逃避痛苦，它逃避的方式就是转移阮桃的注意力。
阮桃开门下车，站在车边冲白念初招手，叫道：“白念初，这里。”
白念初定睛一看是范宇轩，先是惊异愣了一秒，随即马上朝这边而来。
“你怎么会在这儿？”白念初说话前先是四下张望，恨不得把“鬼祟”二字写在脸上。
“特意来找你。”阮桃说完便拉开驾驶座，用眼神示意白念初上车。
白念初显然有些抗拒，又回头看了一眼公安局的方向，无奈地拉开了后排车门，“行，先离开这儿再说。”
阮桃刚发动车子，白念初一开口便解释了他不坐副驾的理由，他带着点责怪警告的口吻说：“千万别违章，不能被拍下来我跟你坐一辆车。”
阮桃不语，通过后视镜死死瞪着白念初，一遍遍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否则一定会出车祸，她现在跟白念初决一雌雄一点意义都没有，等醒过来，亲手把他送入监狱才是真正的复仇。
白念初透过后视镜看到的是范宇轩一双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似的眼睛，心下疑惑惴惴，更加没好气地问：“范老师，你这是做什么？还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丢失的青鸟徽章怎么会在你那？”
丢失？徽章并不是白念初送给范宇轩的，而是在白念初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范宇轩偷走或者捡到的？难道徽章就是白念初的罪证，范宇轩留着这个罪证是为了某一天指证白念初？
阮桃态度强硬，“我来是想要告诉你，我不想再跟你同流合污了，如果你愿意带着你的罪证去自首，我跟你一起，咱俩一起坦白从宽。如果你不肯，我会直接去找阮桃，告诉她一切真相。这枚徽章就是我们合作的证据，到时候我会交给她。”
阮桃说完，默默等着白念初提出范宇轩的小辫子在他手上云云。范宇轩的把柄也是证据，阮桃必须知道把柄是什么。
“范老师，你言重了，知情不报不算是做伪证，谈不上同流合污吧？而且这个计划当初虽然是我提出的，你也投了赞同票不是吗？我们三个当初是全票通过。你曾有过动摇我理解，但是你出尔反尔，前功尽弃，我实在无法理解。”
知情不报！难道范宇轩就只是知情不报？他不是第四个人贩？“我们三个”、“全票通过”，果然，拐走蓉蓉的主谋就是闫非颜、范宇轩和白念初，闫非颜是为了报复阮桃，白念初是为了扫清障碍得到阮桃，范宇轩有过动摇，说明他算是三人之中最有良知的那个，他对阮桃没什么动机，是逼不得已加入的。
可问题是，闫非颜和范宇轩加入白念初提出的计划之后，他们到底分配到了什么任务？他们做了什么隐秘的事情，是阮桃不知道的？
“白念初，阮桃已经怀疑我了，她跟踪我，再这样下去，她查出真相是迟早的事。我为了自保而坦白，有什么无法理解的？我因为良心不安而坦白，有什么无法理解的？”
白念初紧锁眉头，苦口婆心地说：“我再说一遍，知情不报而已，不算做伪证，何谈自保？良心？范老师，你也是成年人，别告诉我，你这个成年的心理咨询师从未对你的客户说过谎，诸如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之类，你对他们说谎的时候也会良心不安吗？”
“这根本是两码事！白念初，你在阮桃面前是伪君子，在我面前是真小人，你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得到阮桃对吧？很遗憾，你的目的永远都不可能达到，因为我会告诉阮桃一切真相！我们之间的合作到此为止！”阮桃用力砸着方向盘，丝毫没有注意到因为自己的过于激动，车子左摇右晃。
“我承认，我做这一切有私心，我的确深爱阮桃，我想要接替温梓昱，给她一个家。为此我能做出多大的牺牲，你也看到了。我绝对不允许有人阻碍我的计划！”白念初一只手搭在驾驶座的阮桃肩上，用力捏住她的肩膀，恐吓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怎么？你想要杀我灭口？”阮桃咬着后槽牙，干脆扭头去看白念初，“没用的，你的罪行一定会曝光，白念初，你难逃法网！”
白念初脸上的阴霾、恫吓气场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疑惑不解，瞪大眼望着阮桃，他眼中的心理咨询师范宇轩，仿佛在看一个精神病人，“罪行？范老师，你应该是最清楚我清白无辜的人啊，你何出此言？你，你没事吧？”
“你清白无辜？白念初，你何出此言？你没事儿吧？在我面前你也要演戏？那第四个人贩到底是谁，你我心知肚明！”阮桃提着一口气，她有种强烈的预感，白念初很快就会吐露出第四个人贩的身份，这个人不是闫非颜、范宇轩或者白念初之一，就是隐藏身份的其他同谋者，阮桃必须要弄清楚此人的身份，让他跟这三个罪人和包庇罪的高歌一起下地狱。
白念初不假思索，冷哼一声说：“原来你是在说这件事，没错，我们心知肚明，第四个人贩就是我。我觉得我们的谈话有些混乱，范老师，你的状态真的不对劲儿，喝酒了？还是受了什么刺激？总不会你被你的病患影响甚至催眠了吧？建议你理清思路，我们有必要把阮桃的事情跟你所谓的同流合污以及自首分开来谈。”
“分开谈？你，你到底什么意……”
阮桃来不及再跟白念初争论什么，与其说是她作为司机太长时间回头和后排人说话导致车祸，不如说是她太过于激动，潜意识给予她惩罚，阻断了她的探索之旅。
车子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与遥远天际飘来的太极音乐声融为一体，二者无缝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