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饯别宴
“大人,陆姑娘好像不爱搭理你。”严凌站在魏京身后小声提醒道。
魏京给了他一记刀眼,抿抿嘴低声叱道:“演戏知道吗?演戏!”
魏京啐了严凌一声跟着陆莓莓一同上了雀伯楼的三楼雅间。
到了门口陆莓莓给了魏京一个请的手势,让他先走,魏京含笑点头,先往门内走去。
林玉和王奇通见人进门都起身相迎,林玉笑盈盈的向王奇通介绍道:“王大人,这位便是新到任的通判魏京魏大人,魏大人,这是刚到任督办的县令王奇通王大人。”
王奇通先拜礼然后抬头看向魏京,再仔细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腿一软就要跪拜,严凌眼疾手快一把抬起他的手道:“王大人,可是坐久腿麻了?”
言外之意便是:别透露我二殿下的身份!
王奇通也是个官场的老狐狸了,尴尬一笑,擦拭了额头上的冷汗说道:“确实,坐久了,腿有些麻,不好意思,魏大人,快请入座。”
王奇通常居开封,虽然官位不高,但二殿下风采他之前在京城还是见过的,圣上对他比对现在的六殿下还要认可和宠爱,甚至一度想要立二殿下为太子。
魏京那张脸即便是化成灰,他也认得!
几年前,圣上对外宣称二殿下去民间暗访之后,便不知所踪,京都城里似乎所有人对此都缄口不言,更不敢在圣上面前提起二殿下,久而久之,二殿下变成了京都城里无人敢提的禁忌。
但即便如此,私下里还是有许多人猜测,有人说,圣上对冗兵和冗官十分在意,便是派二殿下明察暗访这些官员,再者体察民情;也有人说,是二殿下惹得圣上不悦,被赶出了京都,众说纷纭,但所有人都知晓,二殿下离开京都之后,圣上的身体渐渐不好,脾气也越发古怪,一点就着,非常焦虑,说明圣上很在意二殿下。
王奇通连忙替魏京拉过椅子,笑道:“魏大人,不知您大驾光临,这主位呀,我们怎么能坐呢?”
魏京自然知晓王奇通知道自己的身份,此时正在溜须拍马,他却一把拉过身后陆莓莓的胳膊,将她安置在王奇通准备的位置上笑道:“陆姑娘是本官救命恩人,今日也来了,就一起坐吧。”
陆莓莓秀眉一蹙,这魏京搞什么鬼?
王奇通面色尴尬,但也不敢问,只能一个劲儿的夸赞陆莓莓侠义之举,是当世樊梨花!巾帼英雄!听的陆莓莓眉头紧蹙,十分不自在,只能点头喝酒。
魏京见陆莓莓这般拘谨,想必她不习惯官场应酬,于是对王奇通道:“今日是给王大人接风洗尘,也是给林大人饯别,世道纷乱也就不需要讲究了,我听说这雀伯楼最有名的便是说书,不知今日说的是哪一出?”
王奇通连忙给林玉使了一个眼色,林玉叫来老板娘珩姬,珩姬扭着腰肢走进来,手中拿着精致的兰花团扇,她红唇如血,笑颜如花,见到几位官爷笑道:“几位大人,有何吩咐?”
林玉问道,“珩姬,今日说的是哪一出啊?”
珩姬眼唇轻笑:“自然是接着早上的那一出啊!来人,请说书先生。”
早上的那一出?林玉和王奇通面面相觑,而魏京和陆莓莓唇角勾起了笑意。
“啪”惊堂木一响,一楼大厅熙熙攘攘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那说书先生口中郎朗道:“今早说道了这杀手成了阴司判官,前来索命,万贺镖局一十六口人无一幸免,可此人心中积怨太深,找不到杀他之人,是绝不回去阴司,今早所见杀他之人便是万贺镖局的大小姐陆莓莓!陆莓莓此人生性凶残,遇佛杀佛遇鬼杀鬼,手中佩刀下的亡魂无数啊!可偏偏三年前她在阴司判官手里救下了神医祁无觉,祁无觉将她收为关门弟子,传其医术,这陆大小姐颇有天赋,竟学了一身行医的本事,三年前咱们县里民告官的林府,今早传来好消息,说受了锥刑的大小姐,居然身体好了大半,十分神奇,本来没几年可活的人,如今居然起死回生了!”
听到这里,一楼大厅一片掌声,而王奇通僵硬的扭过头看向陆莓莓,一见面时只觉得此女子长得十分英气,气质脱俗,可现在再看,只觉得如恶鬼狐妖,森冷无比。
陆莓莓却自顾吃菜,见王奇通盯着她面色如土,笑着举杯道:“王大人,敬你,临安县日后就拜托你了!”
王奇通一愣,看了一眼坐在陆莓莓身边的魏京,连忙举杯。
陆莓莓转头看向林玉时,发现他心事重重的模样,关切道:“林大人,您怎么了?”
“无碍,这说书真是话说八道,贤侄怎么会是生性凶残之人,还是让珩姬叫他不要再说了,这般谣言以讹传讹,日后贤侄婚嫁之事就更难了!”
陆莓莓心想,这林玉也十分奇怪,他派人到魏京的通判府做眼线,不知所谓何求?魏京与她同演争吵的戏,便是要给林玉看的,只是陆莓莓还不知魏京此举是什么意思?难道林玉有什么可疑?
陆莓莓起身为林玉斟酒,推杯换盏,两人都喝了许多,陆莓莓面色微醺,两颊飘上红云,对林玉笑道:“林大人,你与我父亲情同手足,我……我记事起,你们一同走镖,江湖上也是非常敬佩你们的,后来你做了官,却没有嫌弃我父亲是一介平民,父亲常说,林世伯乃真兄弟也!”
陆莓莓越说,林玉越是尴尬,便推诿道:“贤侄喝多了,不如让珩姬开一间房,贤侄今晚就在雀伯楼休息。”
很快珩姬扶着陆莓莓去了四楼的翠竹间休息,进门后点了凝神静气的檀香,可珩姬似乎没准备走,她见陆莓莓面色潮红,醉的不省人事,她弯腰俯身,仔仔细细的打量陆莓莓,随后自言自语道:“长得倒是与主人有些相似。”
陆莓莓想睁开眼睛,但又觉得这珩姬行为很诡异,想看看她接下来有什么动作,但只听见咯吱一声关门的声音。
等珩姬出去之后,陆莓莓坐立起身,那张醉醺醺昏昏欲睡的眸子,换上的却是一副冷然如冰、目光如炬的眼眸。
她来不及想方才珩姬说的话,推开窗子,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林府内院
林蝉药浴后,觉得身子松软无力,但已不似原本那般寒冷如冰,胃口也好了些。柳宴得知消息十分开心,但随即又哀愁起来。
林蝉见柳宴情绪低落,放下手中的筷子,那双葱玉般白皙的手握上柳宴的,笑容温暖如春:“柳郎,你是担心陆姑娘要问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