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化石
“莹雪，我们一起回学校吧？”那天在基金公司实习到很晚，肖朗趁机约谢莹雪一起回校。
“哦，不了。我还有点工作，还得再做一会，你先走吧。”从德国回来之后，谢莹雪就有意地避开这个追求者。
“都九点了，你还要加班？那回到学校得多晚啊？这太不安全了，算了，那我等你加班完一起走，反正我也正好有点活需要干。”
谢莹雪见肖朗的样子很坚持，估计这个理由搪塞不了他，总归得给他个答案。她犹豫了一下，便说：“那算了，我也不加班了，咱们走吧。”
一路的地铁上，肖朗不断地找着话题跟谢莹雪说话，谢莹雪一边懒懒地搭理，一边却也心疼这个男孩，拒绝他就要伤害他，可是又必须得拒绝他。自从谢莹雪从德国回来以后，肖朗就感觉到了她的冷淡，而今天晚上尤其严重。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怎么也想不到。
从地铁到学校的那段路上，两个人一度默默无语，走路的声音回荡在巷子里，更衬得这沉默异常的尴尬。终于，肖朗开口了：“莹雪，我想和你说件事情。”
“什么事情？”该来的总归会来，谢莹雪听肖朗的语气那么郑重，知道他将要说些什么，但还是只能装傻。她甚至不知道，她是希望他干脆说出来，自己断然拒绝，落得一清二楚呢，还是希望肖朗永远不要开口，自己识趣地悄悄退出？
肖朗鼓起勇气：“莹雪，我喜欢你。”
虽然早就知道肖朗的心意，但他真正说出口后，谢莹雪还是有点手足无措。然而，无论如何，不能再这样含糊下去，她沉默了几秒钟，斟酌着用词，如何才能尽量不伤害对方：“肖朗，你很好，真的。只是……我……”
“你怎么了？”肖朗急迫地想知道答案。
“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谢莹雪低下了头。
“啊？谁啊？”肖朗惊讶莫名，他的心思时时刻刻都在谢莹雪身上，可他却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的迹象，表明她已有心上人。
“你别管了。肖朗，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这个消息让肖朗始料未及的悲伤，如果谢莹雪只是还在摇摆，还需要继续对他进行考察，那么他都还有希望，可是，如果她有了男朋友，那就一切都完了，都完了。肖朗麻木地呆立了许久，最后喃喃地说：“莹雪，那我就做你的备胎吧。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谢莹雪又是感动又是担忧，她跺脚道：“肖朗，你别傻了。”可她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丝哭腔。
接下来的几天，肖朗都有点魂不守舍。突然有一天，有个昵称叫做“化石”的人要加他微信好友，他一开始以为是微商之类的骚扰微信，便没有同意。不料拒绝之后，那人又再重新申请，但备注里面增加了一句话：“你不想知道谢莹雪的情人是谁吗？”
肖朗又是惊讶又是迷惑，想也不想地赶紧加了“化石”好友，急忙问道：“你是谁？”
“我是一个想帮助你的人。你喜欢谢莹雪，对吧？”对方也很快就回应。
肖朗愣住了，他喜欢谢莹雪的事情他只和谢莹雪本人说过，这个人怎么知道？难道是谢莹雪告诉他的？他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先问：“你想怎么帮我？”
“我知道谢莹雪的情人是谁。”
肖朗更吃惊了，而且他为什么用“情人”这个词而不是用“男朋友”？但管他称谓是什么，他更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便问：“是谁？”
对方发来了一个肖朗无论如何也没有预料到的名字：“顾伟峰。”
肖朗惊讶得差点把手机掉在了地上，他现在也明白了，为什么化石会用“情人”这个词。但他第一反应是不相信，谢莹雪是一个纯洁的女孩，她怎么可能去做一个老男人的情人。他便回道：“真的？”
“真的。”化石发来一张图片，那是一张机票，上面写着顾伟峰和谢莹雪的名字，肖朗仔细一看日期，正是谢莹雪生日之前，怪不得那次和她约好一起过生日，她会突然取消约定。他再看了一下地点，不禁惊讶地问道：“他们去了德国？”
“对。”对方没等他回答，又继续发来消息：“你可能没注意到，这是first class，光是这张机票，就值十几万啊。哪个女人能抵抗得住？”
什么都吻合了，不由得肖朗不相信。顾伟峰是他的偶像，可如今偶像夺走了他的意中人，人生没有比这更伤痛、更讽刺的事情了。肖朗又是伤痛又是绝望——他怎么可能和顾伟峰争抢，他紧紧地捏着手机，狠狠地咬着牙齿，发出“咯咯”的响声。
化石见他半天没有消息，又说道：“但是，你还有机会。”
肖朗听到手机响，才从悲痛中清醒过来，他一看这条消息，又燃起一丝希望：“什么机会？”
“我怀疑，顾伟峰对谢莹雪不是像情人那么简单。”
“怎么讲？”
“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到合一基金实习吗？”
肖朗迷惑了：“那不是学校和基金公司挑选的吗？”
“第一次的时候，中文系给基金公司的名单只有前20名的学生，里面没有谢莹雪。基金公司收到名单之后，要求系里提供全部大一学生的名单，然后，才选中了你和谢莹雪。”
“哦？这我不知道。然后呢？”
“而且这一次实习的工作，一个人干都绰绰有余了，为什么还非得要招两个人？”
“哦？”肖朗想起来，他在基金公司确实没有什么实事可干。
“你还不明白吗？顾伟峰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谢莹雪，不然他不会特别要求系里再提供全体名单。你能来基金公司实习，是因为需要你做个掩盖和陪衬。”
肖朗回想起来，确实来基金公司之后，倒是成绩平平的谢莹雪受到重用，他这高材生反而无人留意。这么说来，不像是假话。
“难道顾伟峰在我们进公司之前就看中了谢莹雪？”肖朗困惑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正是我想和你合作的原因。”
“合作？”
“对，我们合作，查出顾伟峰和谢莹雪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肯定不是情人那么简单。如果顾伟峰另有企图，那么，你就有可能追回谢莹雪。”
肖朗惊讶不已：“合作？你要我做什么？”
“调查这个事情需要专业人士出马才行，我已经找到了一家很好的私家侦探社，由你出面，委托他们来调查这个案子，费用方面我来出。”
请私家侦探？肖朗大吃一惊：“这请私家侦探会不会有危险？”
“绝对安全，这家侦探社很专业也很有职业道德，你可以自己上网查一下，它的名字叫‘真相调查社’。”
肖朗愣了愣，突然又回到最初的问题：“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别管我是谁，我告诉了你这么重要的信息，又出钱让你去委托私家侦探调查，你需要做的，只是露个脸，这样，你就有可能追回你的心上人。我这不是在帮你吗？”
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肖朗咬咬嘴唇，回道：“好，我答应你！”
“于是，我就到你这里来委托调查。当时你开价八万，我心想完了，谁会舍得花这么大一笔钱啊。当时，我借口上厕所，和化石微信联系，说明了价格。结果，他竟然同意了，只是提出要分三次付款，而且马上就转钱给我了。”肖朗继续讲述着故事。
苏志杰心想，我当时就感觉这些手法是商界熟手的行为，完全不是一个大一学生能达到的经验水平，现在看来事实果真如此。他试探着问：“对于这个化石，你完全不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他告诫我，只能微信联系，我也没有和他通过话，更没有见过面。”
“那——今天你突然说要终止调查，也是他的指示吗？”
“不，是顾总的指示。”
“顾总？顾伟峰吗？！”苏志杰惊疑交加，惊讶的是指示终止调查的人竟然是顾伟峰，疑惑的是肖朗以前在侦探社都是直呼顾伟峰的名字，今天怎么突然换作了尊称？
“对，是顾总。今天在基金公司实习的时候，他突然叫我去他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