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顾总叫我带句话
肖朗走进顾伟峰办公室的时候，也是被这空间的广旷宏大、装修的肃穆奢华震慑得心跳加速。他不知道顾伟峰找自己有什么事，但却满怀期待，也许有展示才华的机会，心里一阵摩拳擦掌。但顾伟峰抬眼看见他的时候，却只冷冰冰地说了三个字：“跟我来。”然后，顾伟峰起身，走进了办公室里的一个小隔间。肖朗见顾伟峰面色凝重，估计不是好事，又是担心又是迷惑，只得跟着他进了小房间。这个房间面积很小，只有一套沙发和茶几，估计是专门用来谈论保密事项的地点。顾伟峰轻轻地关上门，示意肖朗坐下，然后，他从手中的档案袋里取出了一张照片，递给肖朗。
肖朗接过来一看，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那是他在真相调查社门口的照片，应该是上次去听苏志杰通报调查进展的时候被偷拍的。肖朗只觉得腋窝里一下子汗涔涔的，顾伟峰是怎么发现的？他知道了多少？
“我想听你解释。”顾伟峰缓慢而威严地说道。
“顾总……我什么也没干……”肖朗先装傻抵挡。
顾伟峰没有再说话，却又从档案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在肖朗面前。
肖朗一看更是吓得腰软腿抖，那还是他的照片，在这张照片上，他正在把一个计算器往自己的包里塞。那是一个放在基金公司办公室里的旧计算器，一直以来无人认领使用，有一天磨洋工加班到晚间无人的时候，肖朗突然想，与其放在这里浪费，倒不如自己拿回学校废物利用。于是，他便将这个计算器放进了自己的包里……看照片的样子，应该是基金公司的监控录像拍下来的。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好久，没有想到今天居然暴露了出来。
顾伟峰的语调依旧缓慢，却像钝刀子一样割在肖朗的心头：“肖朗，这个计算器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它反映的，却是你的人品。如果我把这张照片交给你们学校领导，并且，我再向他们表达一下我对你们学校的失望，你说，他们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肖朗的额头渗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那至少会在档案里留下一笔永远的抹黑记录，严重的话，甚至可能会被学校开除……
“肖朗，我看得出来，你很有上进心。”顾伟峰的语气稍微舒缓了一点，“今天，我就教教你。你知道，在社会上打拼，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吗？”
“是什么？”肖朗哪里还能思考，只能呼吸着冷气表示自己在专心受教。
“最重要的就是——跟、对、人。”顾伟峰摊开两手，“现在，你面前有两条路。第一条，你可以继续隐瞒，但我会把照片交给学校。第二条呢，你听我的话，等你毕业的时候，我会安排你进证券业最好的公司，你的薪水从一开始就是你同学的六七倍。我从来不会亏待跟着我的人，这在证券业里是人人皆知的。”
顾伟峰说完抬手看着表：“我给你10秒钟考虑。”
“顾总！事情是这样的……”10秒对肖朗来说太多余了，他想也没想，便赶紧对顾伟峰坦白了一切。
“你说的都是真的？”顾伟峰听完后盯着肖朗的眼睛。
肖朗觉得顾伟峰的眼神威严得像日光一样不可直视，他低下头，诚惶诚恐地说：“顾总，全部都是真的，没有一句假话！我向你保证！”
“那把你和化石的微信聊天记录给我看看。”
肖朗找到聊天记录，把手机递给了顾伟峰。顾伟峰仔细地研阅着，尤其是那张机票照片，他反复地看了好几遍，一边看一边沉思着。最后，他把手机递给肖朗：“好，我相信你。有几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好！顾总，我一定会办好。”肖朗见他面色转暖，赶紧狠狠地点头。
“第一，这个事情你要绝对保密，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包括化石；第二，以后再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第三，等一会，我会在微信上通知你，你接到通知之后，就开始和化石在微信上聊天，假装说一说调查的进展——都清楚了吗？”
“清楚，清楚！绝对保密、有事向你汇报、等你通知和化石微信聊天。”肖朗把任务清晰地总结了一遍。
“好，你可以走了。”
肖朗走到门口的时候，顾伟峰突然又叫住了他：“你现在在公司实习是做什么？”
“没什么具体的事情，就是打字之类的杂活……”
“我们下个月要发行一只ETF，你到那里去做一做广告方案的帮手吧。”顾伟峰说着顿了一顿，“有个哥伦比亚大学传媒学专业的硕士学生也想来实习做这个，我考虑到已经有你了，所以没答应他——你要努力啊！”顾伟峰的语调意味深长。
领导如此关照器重，肖朗自然是做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表达誓死效忠的决心。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肖朗收到顾伟峰的微信：“现在开始和化石微信聊天。”肖朗便遵照指示，假装向化石汇报调查进展。一开始，化石还积极地回复。但过了一会，便再也没有回音。等到两个小时之后，肖朗再发微信过去，发现化石已经把自己从好友名单中删除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肖朗说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回顾这段过程对他来说可不是享受。
但听到这个消息，对于苏志杰而言更是一个不小的冲击和打击，暴露身份对于私家侦探来说，基本上就意味着不可能再继续调查了，调查对象不仅会认得跟踪的探员，而且会提高警惕，即使换一个探员也再难有进展，在极端的情况下，甚至可能会来侦探社挑衅闹事。
苏志杰捏了一把汗，思索了片刻，试探性地问肖朗：“肖先生，你来我这里，你告诉顾伟峰了吗？”
“当然告诉他了。”
“那他同意你过来？”
“对！不然我也不会来了。”肖朗一副天经地义的表情，苏志杰心里叹道，你已经完全是顾伟峰的人了，不，是他的狗了。
不料肖朗继续说道：“顾总不仅让我过来跟你说明这一切，他还让我给你带句话。”
“哦？”苏志杰微微一惊，“什么话？”
“他要我告诉你，化石不会再给你们付钱了，请你们立即停止调查。”
“哦……”
苏志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肖先生，那你还想知道真相吗？”
“算了，我无所谓了……而且，我是穷光蛋，我可没钱给你……”他无奈地摊手。
你是感觉现在前途一片光明，就把女朋友的事情搁下了吧。苏志杰心里这么想着，却起身和肖朗握手：“肖先生，你是我们的客户，我们当然得以客户的意见为准。所以，我们从现在开始就停止调查。当然——请放心，我们也一定会为你保密——所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