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剿匪：第15节：安吉尔
过了一会，狄克问：“你还愿不愿在咱们骑兵排？”
列山道：“愿意啊，当然愿意。我就跟着你打仗。”
他现在明白了，所谓送信，就是一次新兵锻炼。
作为武者，锻炼的难度提高了，相当于以前的武士试炼。是否忠诚，有什么能力特长，都会考核。
就算送信到切龙县政府，估计也会让他在骑兵排干一阵子。
狄克道：“你当副排长吧。”
列山一下子睁大眼睛，定定看着狄克。
修练出内息，晋升武士之后，按照规定，列山应当享受班排级待遇。
大致意思是，至少有班级待遇，相应的资历具备后，提升为排级。他在新兵营晋级武士，就开始拿班级津贴，半年后可拿副排津贴。
骑兵排原本有三名武士，王强副排长牺牲后，只剩下狄克和伯尼两人。
列山作为武士，有资格担任班长，能力也够。直接当副排长，感觉就差了些。
“伯尼更合适吧。”
狄克摇头：“伯尼没你合适。”
列山道：“我是个新兵呀。”
狄克却换了话题，“一营的艾伦营长刚才赶到。昨晚上跑到凌晨两点，今天早上天麻麻亮，又接着赶路。只带了一个排，就来了。”
列山心道：“这个艾伦营长真有干劲。”
“知道艾伦多大吗？”没等列山说话，狄克接着道：“二十三岁。咱们八团的几位首长，团长，副团长，参谋长，军政部主任，差不多都是二十四五岁，岁数大的二十八九，参谋长才二十三岁。咱们一军的大首长，有几个只有三十五六。”
列山也想起来，西北军区的二号首长特别年轻，只有三十七岁。这可是管着整个西北军政的大领导。
列山感叹：“咱们共和军的干部真年轻啊。”
狄克却说：“可是，兵不年轻。”
这个列山真没注意。
新兵连的新兵，大家都是十七八岁，大些的二十出头。骑兵排的战士年龄也不大，小的十八九，老的二十三四。
狄克知道列山想什么，“骑兵排的兵年轻，解放兵少。咱们骑兵排一般不要解放兵，他们也不愿意来。”
骑兵排经常执行危险任务，伤亡相当大。
解放兵就是旧政权的兵，给共和军俘虏了，经过教育，参加了共和军。
有些解放兵觉悟不高，旧军队的习气严重，打仗不太勇敢。
“你看，三连的解放兵多，占了七八成，好多解放兵还是打过倭奴的老兵，都三十多了。”狄克道：“这些老兵，现在就想回老家，找个女人，生几个娃，再不想打仗了。”
“你想想，光咱们西北，部队里就有几十万光棍。一直不让娶媳妇，咋行呢。”狄克接着道：“本来呢，听说今年大裁军，要裁一百万。可惜，海州马匪多，没法裁啊。天杀的马匪！”
列山暗笑，狄克也想回家娶媳妇了。
狄克问：“明白了没有？”
列山愣了一下，才明白狄克的意思。
共和军的干部年轻，士兵却不年轻。有理想、勇敢战斗的年轻战士，提升特别快。
打一仗，立一功，立即提升，二十一二当排长连长，二十四五当营长团长。
这样又形成正向的反馈，年轻干部的热情更高，更有冲劲。
可以说，共和军积极向上的精神，一定程度上是这些充满理想和热情的年轻干部推动的。
狄克道：“昨晚上这一仗，韩毓海就该提副连，章远山差不多该提副营了。”
虽然是新兵，部队的氛围却清晰地感觉到了，有些事情大家不会直通通地说出来。
比如说，昨晚的战斗，在列山的心中留下了阴影，但是他不可能说出来，不能流露出任何怕死、怯战的情绪。
听说狄克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还真有些江湖气。
“这几仗，不论功劳，还是才干，都够你提个排长。”狄克又道：“你这么年轻，不光是个武士，还有文化，以后前程大着呢。不过，仗快打完了。靠打仗提升的机会没几回了，以后就得慢慢熬资历。这一回提个排长，就不一样了。”
部队里正排级就算干部，班长却仍是个兵。打仗的时候，两者之间的界限似乎不明显，实际上仍然有一条无形的鸿沟。
提为副排长，也意味着有培养前途，才能升正排长，是个重要的起点。狄克的话越说越直白，这是彻底把他当自己人。
“伯尼本来就不合适。他现在只想多攒钱，回家娶媳妇。王强那样的活他能干吗？”狄克道：“这小子，打仗可以，管排里的事可不行，金条烟土都敢往口袋里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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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放了岗哨，列山放心睡大觉，一觉睡到下午五点。
下午，一营的二连赶来，共和军兵力充足，骑兵排全部撤下来。这一仗，骑兵排折损严重，非得好好休整一段时间。
晚饭前，艾伦营长来看望骑兵排的战士。答应从一营的三个连，各抽几名优秀战士补充过来，让骑兵排满编满员。
艾伦是个英武的青年，狄克跟他很熟。
“路过宁城的时候，见着安吉尔没有？”
安吉尔这个名字，列山听过，是海州军区文工团最著名的歌唱演员，人称“海东百灵鸟”。
艾伦一拍大腿，“当然见着啦。本来要请她看电影，可惜呀，下午就出发了。”
然后，信心满满地道：“下次吧。下次见面，一定能请安吉尔看电影。”
新兵训练的时候，海州军区文工团慰问演出，几千名青涩的新兵，无不为“海东百灵鸟”的美妙歌喉倾倒，列山对安吉尔的印象极为深刻。
狄克轻咳一声，笑道：“咱们这，也有个文工团的，你得好好巴结，让他帮你说句话。”
艾伦立即露出警惕的神情：“文工团的？骑兵排怎么会有文工团的？”
见他摆出一种誓死击败一切竞争者的样子，狄克慢悠悠道：“信不信由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艾伦一个一个看过来，目光最后停在列山脸上。
列山心道，“真是个聪明的家伙。”
方才狄克介绍大家时，提到过列山，艾伦的目光一扫而过，并没有多注意。
这时，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列山一会，英俊的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上前握住列山的手：“小同志，真是文工团的？下连队体验生活？去一营吧，我给你介绍几位了不起的战斗英雄。就算采访我本人，也可以嘛。以后见着安吉尔，多给她讲讲我的战斗故事。”
列山被他的厚颜无耻惊着了，也对23岁的“首长”叫自己“小同志”有点不高兴，摔开手道：“我是三师文工团的，不是军区的。”
艾伦笑容不变，“咱们三师的？那就更得向着自己人。这次缴获了不少好东西，你的功劳最大，走，看看去，看上什么尽管说，自己人好办。”
“什么叫向着自己人？”列山不理解。几个月后，见到安吉尔，他就明白了。
正在这时，一营的通讯员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却是团部有急电。艾伦顾不得多说，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