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槐树巷：第4节：武者协会

列山走进中灶，不由自主地寻找那个美好的身影，李悦果然已经到了，正跟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兵在窗口打饭。

这个女兵列山认识，或者说，看过她的演出，正是海州军区文工团的歌唱演员安吉尔•拉肯，人称“海东百灵鸟”。

她怎么在三师？调到三师宣传队了？

列山走过去，李悦端着菜，看见他，点头示意。

等列山打好饭菜，就见李悦和安吉尔坐在一起，便没有凑过去，单独找个地方坐下，专心吃起来。

听过那句著名的佛偈，“饿了吃饭，困了睡觉。”只是真正践行却极难。但吃饭时便专心吃饭，不东张西望，找人攀谈，还是做得到。

晚上的硬菜是黄焖羊肉，列山吃完羊肉，用杂面馍蘸着羊肉汤汁，吃得很是痛快。

一个颇为英俊的青年走过来，坐在他对面，彬彬有礼地道：“你好！我是参谋部训练科的干事凯文，你是刚来的列山吧？” 

列山礼貌地答了一句，示意他稍等，取了些洋芋和杂面馍，又坐下大吃起来。

“你和李悦来了，咱们的武者协会，力量就大大加强了。我是咱们机关武者协会的副秘书长，为大家服务的，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凯文热情地说，声音不大不小，既让列山听得清，又不影响周围的人。

列山已经看出来他是个秀士，中阶或高阶，挺强的，而且热情礼貌，极有亲和力，心中大生好感。进来的青年武士都会跟他打招呼，可见人缘不错。

两个人聊起来，主要是凯文在说。有些事情杰森曾简单说过，凯文则说得很详细。

三师司令部共有52名武者：47名武士，中级以上的武者有5人。

司令部机关武者协会会长，是三师师长王东，英士。常务副会长是副参谋长杰森，武师。另一名副会长是副师长亚瑟，秀士。武者协会的秘书长是参谋部训练科科长李家栋，秀士。凯文是副秘书长。

武士以上的武者这么少，又来了一名秀士，确实加强了协会的力量。但这是说李悦，跟他可没关系，凯文真会说话。

凯文吃得比列山少多了，等列山吃过，他也吃完了。两人走到食堂门外，李悦和安吉尔正好走出来，身边又多了个女孩。

安吉尔跟凯文很熟悉，打过招呼，笑着对列山道：“列山是吧，我是安吉尔，这是热尼娅，也是咱们宣传队的，刚从东北来，东北军区支援咱们的人才。”

热尼娅身材高挑，明眸如星，是东北军区文工团招收的舞蹈队员。

西北军区缺乏文艺人才，特意请东北支援一些，一共来了三十多人，分配到西北各州。

海州军区来了六个人，两个月前才到。军区又让这批队员下基层锻炼。

聊了几句，凯文对列山道：“我要去看看练武场屋子里的火炉，想不想看看？”

列山看向李悦，“想不想看看？”

安吉尔道：“明天早上再看吧，反正天天来。”

李悦道：“那就明天吧。我们先走了。”

三个女兵个个青春洋溢，望着她们远去的美丽背影，凯文问，“你跟李悦同志很熟？”

列山摇摇头，“今天才遇到。”

“多么优雅，多么美丽，多么高贵啊。”凯文如同吟唱一般，“就像天上最最明亮的星辰，我只能遥遥仰望。”

然后，突然问，“列山，你怎么想？”

列山道：“想什么？”

凯文道：“同意我的看法吗？或者，一见钟情，想追求她？”

列山真地想了一下。

遇到如此出色的女孩，下意识地会有些想法。然后，同样下意识地会权衡一下，飞快放弃，而不会无聊或疯狂地产生强烈的占有欲。

这里不是以自己为主角的小说世界啊。

 “凯文，我同意你的看法。”

见他眼神清澈地看回来，凯文赞道：“列山，你是个理智的人。”

列山笑道：“所谓的一见钟情，只是说明从未见过如此优秀的人，也说明跟对方有巨大的差距，永远难以逾越。”

凯文很是惊讶：“列山，你是个真正有智慧的人。有的人永远不明白，管不住自己的低级欲望，说明根本不堪造就。”

接着，凯文又吟唱道：“美丽的女孩啊，你像太阳，灼伤了我追求光明与美的眼睛。”

这一次，他带着玩笑的口气，“有时候，靠近这样的女孩，就会被灼伤，被一些无聊家伙的妒火灼伤。”

显然，凯文听说了今天干部科的事情，或许这件事已经传遍了司令部。

练武场中心场地的正北，有一排平房，修得颇为高大，有六七间。推门进去，才发现内部全部打通，是一个室内练武场，或者说训练室。

两端的墙壁下，摆着木架，上面摆放着各种兵器，也有木质的练习器具。还有五六条长椅，可以休息。

屋子的东西两角各有一个铁炉子，有铁皮烟筒，穿到窗外。南面一排六个大窗户，每个窗户中间镶嵌着大块玻璃，屋子里颇为明亮。

凯文去火炉边，打开上面的盖子，加了点炭。屋子里有火炉到底不同，让人身形舒展。

他见列山行走之间，自然流露出锋利勇武的气息，问道：“这次出去，打过仗？” 

列山道：“打过几仗，跟着杰森先生学了很多。”

“当初，杰森先生一战歼灭五名英士的战绩传来，多少人惊得下巴都掉了。”凯文张大嘴巴，又用手托住自己的下巴，作了一个滑稽的表情。“多么伟大的武者，共和军的英雄，吾辈武者当如是也。”

听他对杰森如此崇敬，列山对他咏叹一般的说话方式也不觉得别扭了。

凯文问道：“对了，杰森先生的决胜一战，都有谁见证？”

列山指着自己的鼻子，得意地说。“唯一一个还活着的观众，就在这里。” 

凯文大为惊喜，忙让他细述战斗过程。

列山细讲一遍，只不过隐去“九重九瓣雪莲酒”，将杰森所中的毒药，说成一种新罗马研制的诡异恶毒的生物制品。

凯文道：“此战之后，人们才知道，英士与武师之间，有着深深的鸿沟。”

列山心道：这是当然。

按照昆仑道法，武士、秀士、英士，是炼气一、二、三层，属于初级炼气士；而武师是炼气四、五、六层，属于中级炼气士。

杰森是以炼气六级对炼气三级，相差三个等级，而不是一个等级。当然，杰森这样强的武师本也不多。

“真羡慕啊，列山，见证了这一战，够你吹一辈子，说给孙子听。”最后，凯文夸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