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槐树巷：第8节：评书

上房有炉子，有热炕，宣传队里年龄大的，身体弱的，还有些女同志，平时在这里工作。

梅莉也很兴奋，“才说要抓创作，列山就给咱们带来了好素材。大家好好合计合计，一定要出些好节目。”

炕上有个四方的小桌子，就叫炕桌。吃饭时当饭桌，平时可以用来写东西。钟山自告奋勇，拿个本子当记录。

苏杭叫列山上炕坐，列山摆摆手道：“我是练武的，不怕冷，就站地下给大家讲。”

这时，一掀门帘，安吉尔和李悦走进来，也推辞着不肯上炕，找个凳子坐下。

列山接着往下讲堡子里的战斗，消灭了五个马匪。最后的情节当然是杜撰的，说他从堡子侧面跳下山，摔伤了。第二天躲在山里，挖地里的洋芋吃。

梅莉道：“我一直给你算着呢，这一仗，你一共消灭十二三个马匪。第一次参加战斗，真了不起。”

接下来，三师八团的骑兵排到了。之后，列山加入骑兵排，参加了一连串战斗：

追击马匪，打退马匪夜袭，突袭蟠桃山。这一仗打得很艰苦，牺牲了两名武士，骑兵排折损超过三分之一，大伤元气。

此后，虽然一营的艾伦营长给骑兵排补充了人手，也需要修整一阵子。

说到艾伦，列山看了一眼安吉尔，见她没什么反应，似乎不认识这么个人。

后来在切龙县与警察大队联合剿匪，几场战斗都很顺利。

先在小川村歼灭三十多个马匪，击毙马匪头子海世禄。

接着，追击一股马匪直到县城西北一百多里的铁家堡。他们强攻堡子，歼灭五十多个马匪，活捉匪首铁昆。

之后，又与一营汇合，奉命迂回突袭山口。这一仗，骑兵排的损失又超过三分之一，再次大伤元气。

这次战斗也是列山第一次遭遇白刃格斗，正巧碰上一个积年的惯匪安德鲁，是个资深武士，几乎被砍杀。幸亏有战友救援，才捡了条命。

大家叹息。以前采访部队，这些伤亡的细节通常都不讲。骑兵排在一个多月里两次伤亡超过三分之一，真是惨烈。

“你小子真是命大，每次战斗冲在前面，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柳逢春拍一拍伤腿，“我第二次参加战斗，就伤了腿，从此残废了。幸亏叫逢春，不然怕是命都没了。”

列山悚然而惊。

他加入骑兵排的时候，狄克已经很少冲在前面，山口一战，还是负了伤。伯尼已经开始避战，后来也负了伤。王强副排长牺牲了。

只有他每仗争先，竟然还活着，这样的运气以后未必有了。

艾伦营长指挥攻克最后一个山口，又顺利夺取高庙镇。骑兵排在这几仗都没派上什么用场，补充了人员修整。张桐团长到高庙后，任命他为骑兵排副排长，在狄克排长养伤期间代理排长。

大家对他一个新兵当了排长一点都不奇怪，真是拿命换来的。

西北军区联络部特殊工作组到高庙后，杰森副队长把列山调去，任警卫排的副排长，又跟着工作队打仗。

第一仗，又跟那个安德鲁遇上了。这一次，他武功大进，只用了几招就把这家伙钉在树上。不料，这家伙拉响了一枚反坦克手雷，差点把他炸死。

第二仗，更加惊险，被两支狙击枪堵在一个院子里，马匪逼近了，朝院子里扔手榴弹。这一仗警卫排伤亡过半，连剑宗的英士级高手盛韵都被重伤。

之后，跟着杰森赴会，被新罗马、倭国、布列登、信度和叛匪的五名青铜骑士埋伏。杰森大发神威，击杀三人，打伤两人。

工作队追击到野狼山，攻破马匪的三道防线，列山迂回到山上，打破第四道防线。

列山率人绕到山后，生擒信度国黑铁骑士因德尔，击毙曾投降倭国的天龙门武士佟正。维克多队长抢夺到珍贵的“笔记”，英勇牺牲。

马匪发生内讧，狙击手塞缪尔伏击，倭国武士岗村次郎被击杀，马匪参谋长麻择被打伤，后被共和军活捉。

麻括和塞缪尔逃走，至今仍没有抓住。

梅莉叹道：“你把别人一辈子的仗都打完了。”

其实，多数人就算当兵几年，也不可能打这么多仗。

梅莉突然想起来，“杰森最后给你定了个什么职务？”

列山道：“我是工作队的正式队员，定为连级。”

梅莉笑道：“咱们宣传队又多个连级干部。”

指着苏杭和柳逢春，“这二位也是多年的连级干部。李悦是秀士，一开始就定正排，最多半年也应该升为连级。”

苏杭把跑偏的话题拉回来，“列山的这些故事，很适合文艺加工。”

他掰着手指给大家仔细分析：

一是小部队作战，情节曲折，有贯穿始终的人物。像骑兵排的狄克、王强、伯尼，工作队的维克多、杰森、盛韵。甚至是反派的麻括、麻择、麻捷、塞缪尔、红胡子、安德鲁，都是些很有意思的家伙。当然，还有个把所有事件和人物串起来的列山。

不像大战役，几千几万人，虽然打得轰轰烈烈，但缺乏意料之外的精彩细节。贯穿始终的人物是大将军、军长、师长、参谋长这些高层，咱们没法写。

二是有武者的冷兵器战斗，如同武侠传奇。比如列山跟安德鲁一战，盛韵与麻捷一战，杰森先生大战五方高手。

三是有几个坏人逃走了，敌人没有完全消灭，共和军需要继续战斗，故事的余韵未尽。

柳逢春跟钟山合计一番，整个经历可以分成几个小故事：新兵夜战，追击马匪，反夜袭，突击蟠桃山，切龙县剿匪，六道口大战，阵斩黄须贼，营地保卫战，参谋长单刀赴会，激战野狼山。

大家商定，由列山和钟山写一个文字的底本，再由柳逢春一篇一篇改编成曲艺。

至于哪段适合说评书，哪段改成青州快书，由柳逢春慢慢琢磨。

李悦凑过来，“列山，你有没有碰见什么爱情故事？”

“真没有。”列山想一想，“咦，还真有。不过，才有点苗头，没成故事呢。”

李悦顿时来了兴致，眼睛亮晶晶地。“真有？快说快说，我们写个音乐剧。”

列山说了常丰爱慕盛韵的事情。这事八字还没一瞥呢，没法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