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槐树巷：第27节：出刀
十三在旁边插嘴：“哥，你说的请客呢？”
列山干笑一声。
慰问八团的那一天，他拍胸脯答应，要在宁城请狄克和十三好好吃一顿。不料，这一阵子忙着跟李悦合作写剧本，又给人一顿审查，早把这事忘了。
不过，他现在脸皮极厚，学会了先发制人：“十三啊，你有点出息好不好？特训基地的伙食特别好，你放开了肚子，尽管吃。你哥的钱，要存起来娶媳妇。”
他们在这瞎聊，那边已经开打。有几个特别自信的学员，跳出来挑战。
教练们很好地维护了自己的尊严，有着秀士等级的压制，顺利击败了武士们的挑战。
教练之中，包括李悦在内有四名女教练。
刚开始，男兵只挑战男教练，女兵也去请女教练指导。
后来就渐渐乱了，许多男兵也找李悦，而李悦则开始显得不耐烦，通常三招五招就打发了。有面目可憎的，言语啰嗦的，一招就刺中要害。
渐渐地，满场的挑战都停下来，只有李悦这里还有人不断尝试。
再后来，练武场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神色复杂地看着，挑战者没有一个能接她一招。
十三鬼鬼祟祟地凑近，低声说道：“听说她是咱们三师司令部的，哥，你认得不？”
“认得呀，”不知为什么，列山觉得有点自豪，“就是宣传队的。”
十三这货的脑回路跟别人不一样，没像别人一直盯着漂亮姑娘，反倒发现了异常情况，问道：“哥，怎么没人挑战你？”
列山横了他一眼，“要不，你来？”
十三缩一下脖子，“你别诈我。感觉你又强了很多，很多。这里就你跟这个彪悍的小妞最强。你想打我一顿，当众立威是吧。哥，才到机关几天，你就学坏了。”
列山很佩服十三这种野兽般的直觉，“长本事了呀，连我的虚实都看得出来？”
沙德跟几个武士学员站在一起，心里很是纠结。列山竟然也是教练，让他很是不解。
几个月前，这个乡下小子才开始修习内息，是个初级武士，怎么可能在这里当教练？
要不要当众比试刀法，打他个灰头土脸，出口气？
但上一次在藏经阁的门口，莫名其妙地输了一招，又让他心里有些虚，不敢走过去。
戚禹道：“那是列山？他怎么成了教练？”
在新兵营的时候，戚禹已经打通八经，开始修习第九、第十经，修为比列山高得太多。
现在他即将完成十二经修行，晋级秀士，看到昔日远不如自己的同伴，似乎地位更高，心里有种莫名的不舒服。
沙德环眼中的小眼珠子一转，对戚禹道：“你去试试这家伙。”
见沙德和他的小跟班过来，列山开玩笑道：“戚禹，听说你在连队当文书，能参加骨干特训班，很优秀嘛。哦，完成十二经了，怎么样，挑战一下我这个教练？”
戚禹本来气势颇盛，被列山淡然的眼神一扫，心头一凉，挑战的话说不出来。
列山转向沙德：“要不，你来挑战？咱们两个教练来场表演赛？”
“呵呵，”沙德干笑一声，“列山，你是怎么选上的？”
列山笑笑，“你猜？”
正在这时，只见李悦举手示意，“武士别来挑战。哪个秀士要挑战？”
从基层连队选拔上来的秀士，至少都是连级干部，有的已经是营级，都很矜持。他们互相看看，一时没有人上前。
一个瘦高个青年手提马刀，走上前，恭恭敬敬地道：“请李教练指导。”
列山一看，乐了，又是个熟人，竟是八团一营三连的副连长韩毓海，晋级秀士了。
李悦也不多话，挺剑一记直刺。韩毓海举刀格挡，李悦的剑尖如燕子斜飞，轻巧地从侧面掠过，燕翼转折，已斩中他的肩头。
韩毓海脸一红，再次恭敬一礼，退下。
秀士一个接一个上场，李悦的剑忽而轻盈，忽而绵密，忽如大潮奔涌，劲力充沛；忽如雷霆直下，迅捷如电。
虽然大家同为秀士，修为相若，速度和力量相差并不悬殊，但就是有种李悦以境界压人的奇怪感觉，三招两式就败下阵来。
接连击败十几个秀士之后，李悦再次举手示意，“哪位英士肯下场指教？”
这次的学员中，共有24名英士，在场的有五六位。他们都是军区的知名武者，如果败在一个小姑娘手下，可不好看，一时竟无人应答。
稍顷，爱玛上前道：“我陪你练一场。”
李悦躬身致谢。
爱玛一出手，就有种极度别扭的感觉，仿佛一招一式都在对方预料之中，而李悦的剑招千变万化，完全无从猜测。
好在她对阵的经验极为丰富，这时打定主意，以己为主，努力抢攻。两人以快打快，不多时已经交换了三十多招。
爱玛越斗越惊，那种境界受压制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她硬挡一招，趁机跳出圈子，道：“你剑法实在高明，我不是对手。”
李悦再次躬身致谢，脸上显出失望之色。
列山心中一动，拔出背上的长刀，举步上前。
“李悦同志，我陪你打一场。”
练武场上一片哗然。
刚刚一位英士败下阵来，现在一个武士却要上前挑战，真是自不量力啊。
有人认出，这人正是修为只到武士的教练，心中更是奇怪。
列山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挺刀直行，一步一步，气势节节拔高。
渐渐地，众人仿佛看到，一弯晨月之下，满天霜寒之中，一头猛虎缓步下山，目光扫过，双瞳冷漠无情，从容而威严。
李悦被这股气势一激，浑身一紧，将木剑扔在地上，拔出身上佩剑，举步迎上。
一步一步，一道奇异的气息勃发，初如春风吹拂，带着盎然生机，接着似春潮涌动，波浪澎湃。
两人的气势撞在一起，众人的意识中似乎听到一声巨响，如虎啸山林，似春雷奋作。
爱玛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李悦竟然悟出了剑意，怪不得剑法如此强。
更让她意外的是列山。
前几天，杰森副参谋长特意从金城打来电话，让他们把列山选为教练，原来他竟然领悟了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