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浩劫：第19节：双子星
列山道：“薇拉小姐，你脑子里有一套自己认为正确的东西，谁不同意，你就去说服他，直到他同意，是吗？你来到这里之后，一直要求我同意你的方案，否则就要说服我。如果最终说服不了，当然会杀了我，对不对？你想过没有，或许你是错的？”
薇拉道：“我为了大家，为了人类，我哪里错了？”
列山慢慢地说，“你不可能错，是吗？薇拉小姐，我一直在提示你，难道你不需要听听我的意见吗？你与人谈话，就是一定要别人接受你的观点吗？如果他不同意你的观点，就是你的敌人，应当杀死吗？”
薇拉道：“好吧，我会听你的意见。”
“薇拉小姐，你并没有准备好听我的意见。你在心里想，我是对的，他是错的，我该如何反驳呢？我怎样才能说服他呢？这个人怎么这么顽固啊。所以，问题的关键是，你不要坚定地认为自己一定是对的，别人一定是错的，我们才能讨论，才能协商，才能谈判。”
薇拉道：“事关整个人类的生死存亡，这样的根本原则，怎么能谈判，怎么能退让？”
列山觉得头疼极了，“薇拉小姐，请你安静地坐一会，不要一直抢着说话，像个唠叨的小姑娘，应该像一个成熟的有度量的指挥官，好不好？”
薇拉的眉毛竖了起来，但是，人们对领袖的要求似乎的确有“成熟”“度量”这些优秀品质，于是气鼓鼓地不再说话。
“保拉小姐，你也觉得自己一直是正确的，别人一定是错误的，对吗？”
“我……何敢如此狂妄？”保拉似乎被问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我们坚持自己的信念，坚持为普通大众，这永远正确吧。”
列山道：“因为代表了多数，就永远正确，是吧？何况，世界上很多人，自封为代表多数。西洲的那个小胡子，也觉得他的法西斯代表了多数呢。你们怎么知道，自己真地代表了多数呢？”
保拉张一张嘴，终究没有说话。
列山道：“我觉得，你们新大陆南方一直这么你死我活地斗下去，再过一百年，也未必会有结果。两位小姐，如果你们今天不想杀了我，就请回吧，你们说服不了我。”
薇拉站起来，“你就顽固吧。等会希尔达和安格斯会来找你。他们自认为继承了罗马的传统，建成了山巅之城，是人类自由的灯塔。他们最善于认定一个敌人，甚至会制造一个敌人，将他们描绘成撒旦，世界上一切灾难的源头，然后动员所有的力量进行打击，采取任何手段进行打击，直到最后消灭。这是真正的你死我活，你认为会像我们这样跟你讲道理吗？”
“你对新罗马的认识倒很有水平。”列山拍拍横陈于膝头的长刀，淡淡道：“讲道理这件事情，向来发生在平等的人之间。弱者从来无权跟强者讲道理。不过，批判的武器常常让我头疼，武器的批判，我从来没有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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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拉她们走了，不久，安格斯和希尔达果然来了，带着北方队的另外三名队员，列山在海州结识的查尔斯也在其中。
列山站起来，热情地欢迎查尔斯。
“查尔斯先生，这里还有烤肉，要不要来一点？至于其他人，用我们东土人的话，是恶客，我也懒得假客气。”
查尔斯道：“不用了。你送去的肉，我已经吃得很饱。谢谢！”
列山纵声大笑，“我们从母虫身上一共得了300公斤精肉，给大家送去了100公斤。查尔斯先生，你相信吗？我唯一听到的真诚的感谢，就是你刚才这一句。原来世界上知好歹的人真的不多呢。”
希尔达冷冷地道：“列山，你把大家合力杀死的母虫据为己有，是不是太无耻了？”
列山道：“无耻吗？自从进入空间，希尔达小姐一直满脸刻薄，到处挑刺，我认为才是无耻两个字的代表呢。”
“列山，你难道认为，母虫是你一个人杀死的吗？难道不是大家合力杀死的？”
“说得好。希尔达，要算细账的话，我们可以好好算算。我斩杀母虫，导致虫群混乱，虫子呆滞，被杀十几只，我应当声明对这些战胜品的权利吗？不过，老子嫌麻烦，干净利索，母虫归我，其他的归你们。”
希尔达道：“母虫的价值，是那些小虫子可以比的吗？”
“老子斩杀母虫，逆转整个战局，不应该获得这些利益吗？希尔达小姐，当大家决定突袭母虫时，白藏小姐来了，雷娜小姐来了。在那个决定人类命运的关键时刻，新大陆著名的双子星在哪里呢？呵呵，希尔达小姐，真正的勇士，世界上并不多啊。”
希尔达道：“我们有更重要的职责，要率领前军作战。”
“希尔达小姐，你现在很后悔是吧？你理所当然地认为，如果你来了，将会由你斩杀母虫，成为人类的英雄。呵呵，希尔达小姐，你自视太高，不愿意承认别人的成就是通过努力获得的。我第一次夺取武器，第二次斩杀双刀大虫，第三次击杀母虫，别人会看到我冒着生命危险，看到我几次重伤，看到我差点死掉。你却认为，这些只是幸运，极度的幸运，天帝陛下的眷顾。而你，天之骄女希尔达，才是那个应当得到上天眷顾的人啊。现在，你的嫉妒之火，恨不得将我化为灰烬啊。”
希尔达美丽的脸庞青筋乱跳，却拼命克制下来，“列山，你太自私了。我在维护这个集体的利益，你却一直污蔑我们。”
列山哈哈大笑，“你转头看看，你的同伴都不相信你的鬼话，都在鄙视你啊。你们新罗马精神的源头，是布列登的个人主义，你们可不会信奉集体主义。有人真地信奉集体主义，他们至少是真诚的。希尔达小姐，你的骨子里是个人主义，却跟我大讲集体利益，你在耍诈，是纯粹的坏啊。”
希尔达道：“我们在为人类作战，你能不能心胸宽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