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魔灾：第8节：居心

回邪魔调查局的路上，列山的脑海里闪过一些念头，“以后的文艺作品，恐怕会受到更严厉的审查。看什么电影，读什么小说，都是那些坐在办公室里的处长、科长们说了算。我们跟小学生一样，只能乖乖看他们指定的东西。”

“新罗马的女明星，怕是再也看不到了。”列山遗憾地想。

不过，列山本质上是一个“伪文艺青年”。上学的时候，钟山看的都是海内外名著，列山则看福尔摩斯的破案故事，凡尔纳的科幻小说，基度山伯爵的复仇记，尤其爱看仙侠小说。

所以，这些关于文艺的感叹一闪而逝，就被他丢在脑后。

“李悦怎么还不回来？这次执行什么任务，怎么这么久？”

对电影的批判，也使电影音乐受到非常严厉的指责。

比如，管弦乐队用“庄严而坚定”的乐句，“高唱入云”的嘹亮歌声，歌颂那位乞讨办学的“奴才”。却没有用雄壮有力的音乐来为农民的战斗伴奏，反而采用了噪杂的鼓声和西洋风的打架乐曲。

批判者质问，为什么不用有力的、正派的东土风格的音乐来表达农民的愤怒和惩罚？用这种紊乱而恐怖的音响效果，显然是有意侮辱农民的斗争。

“应该把这些语调铿锵有力的奇文，介绍给李悦看吗？她会是什么表情？”

这些紊乱地四处飘飞的思绪，在列山走进调查局的院子时全部消失了，因为他又看见了非常讨厌的韦伯斯特。

韦伯斯特威严地说：“列山，跟我们走一趟。”

列山将背包放在上房的门台上，顺势坐下，先跟韦伯斯特一起来的人，他的老同学班尼迪克打个亲热的招呼：“班尼迪克，你在办公室养得胖了，脸也白了，过得不错啊。”

这才转头对韦伯斯特道：“你小子皮痒痒了？要找我切磋武功？”

不等班尼迪克说话，韦伯斯特训斥道：“保卫处找你谈话，严肃点，跟我们去保卫处。”

列山大义凛然地道：“我得坚守抗魔的阵地，不能离开这里。”

韦伯斯特质问：“你刚才干什么去了？为什么离开岗位？”

列山笑道：“我跟上级请了假。要不，你帮我跟杰森部长请假？”

韦伯斯特道：“杰森不在。”

列山无所谓地道：“那就改日喽。”

韦伯斯特道：“好吧，就在这里谈。我们进屋去。”

列山道：“有话就在院子里说吧，多凉快。莫非你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韦伯斯特也觉得在屋子里不太安全，咳了一声，说道：“列山，你到处散布邪魔污染的言论，已经在军区引起很大的恐慌，这是蓄意破坏抗魔行动。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居心何在？”

列山指指自己的脑袋，“韦伯斯特，你这里有问题，不会用正常的逻辑思考问题。我今天教你如何正常地分析一件事情。”

他转过头，问周围的人，“你们很恐慌？”

有个武者道：“列山，你说的邪魔污染，真的假的？太吓人了。”

列山向他比了个大姆指，“大家看，这位同志的思维就很正常。遇到一件事，首先求证是真的，还是假的，而不是想，列山这是要害我吗？”

他又转向韦伯斯特，“你给我安的罪名中，有一个关键词是恐慌，所以，我先求证，真的有恐慌吗？”

韦伯斯特得意地道：“事实证明，真的有恐慌。你该交待你的险恶用心了。”

列山叹息道：“你这样的弱智，放在保卫处这样重要的岗位上，真会害死人的。你忘了，还有一个事情需要求证。杀死邪魔会污染吗？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不看韦伯斯特气得发青的脸，继续道：“杰森部长已经把我的报告，上报大本营。我想，还有其他人会注意到这一点，也会上报大本营。由那些有经验的、修为高深的武者去求证，我想会有结果的。如果是真的，大家以后就得注意，想办法避免污染。如果是假的，恐慌也就不存在了。”

见围观的人大体上认可他的说辞，列山继续说：“现在大本营还没有回复，说明什么？可能有两种情况。一是还没有证实，是否会污染。二是存在污染，但严重程度尚未评估，需要深入调查。相反，如果没有污染，就会下指示澄清。”

韦伯斯特道：“你造谣的技术很高超，讲了一件很难证实的事情。等到上面下指示澄清，已经给我们的事业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列山摇头到，“这事并不难证实。”

他走到院子中央，“你看，韦伯斯特，这就是你和我的巨大差异。你呢，因为跟我有仇，整天拿个小本本，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列山说了一句话，做了一件事，怎么利用起来害死他呢？我呢，整天为我们的事业考虑，怎么才能证明污染存在或不存在呢？最后，你想出了一个能害死我的办法，我想出了证明污染存在或不存在了办法。咱俩的差别大不大？”

韦伯斯特黑着脸，还没说话，周围的人急忙喊道：“什么办法？”

列山从背包里取了自己的搪瓷缸子，盛满水，又取了一块砖，旁边摆了一小块煤渣。

“我下面向大家演示，一起讨论，看我的办法可行不。”

他喝了一口水，然后道：“斩杀邪魔，增补我们的功力，也可能受到污染。这个污染的原理跟毒药是一样的，需要一定的剂量。一滴毒药，可以杀死一只臭虫，但毒不死一个人。一勺毒药，能毒死一个人，但毒不死一头大象。”

列山举着自己的缸子，“假设这是杀死一个邪魔后产生的污染量，能够污染什么人？”

他将缸子里的水，向煤渣倒了一点，将煤渣淹没。又向砖头倒了同样的量，只产生了一块湿斑。

“显然，会污染比较弱的人。比如，一个没有内息的人，杀死一只邪魔，受到污染的危险就比较大。还有一种情况：一群人围攻一只强大的邪魔，打得奄奄一息，最后，被一个并不强的武者杀死，这个武者承受不住污染的危险，也非常大。我建议大家，这种便宜最好不要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