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魔灾：第15节：两只邪魔

刀刃挟带劲风，直劈瓜果店老板的后背，列山却精神恍惚一下，手下自然一缓。

瓜果店老板转过身来。

他转身的时候，很自然地侧身，让开列山的刀锋，伸指刺向他的眼睛。

列山大骇。

方才他不能确定这人是不是邪魔，杀意并不坚决。就算这样，邪魔能影响他的意识，精神力也强得可怕。

而且，这只邪魔的动作虽然不快，但似乎能预测他的动作，这一刺竟让他难以躲避。

他勉强回刀斜削，乘机连退几步，到了街道中央。

街头阳光暴烈，一片亮白。邪魔退回屋檐下的阴影中，邪恶阴冷的气息淡去。

草帽店的老板吓得大声尖叫，向远方逃去。

正午时分，街头行人不多。

远处有几个共和军士兵，注意到这边的打斗，赶了过来。驻守漆峡的部队有一个连，闹起动静肯定有大量支援。

列山再退几步，与邪魔相隔二十米，还刀入鞘，拔出手枪。

在本质上，列山从来不是武林人物，而是个军人。

呯，子弹擦着邪魔的身体射空。列山评估，并不是自己意识受到影响，而是邪魔预判他的行动，适时作出规避动作。

这样的情况在他的经验范围内。列山心中大定，连开几枪，邪魔闪身进了铺子。

在漆峡这个地方，列山也算个名人，赶来的战士有认得他的。列山喝道：“有个邪魔，在这个店里。分几个人去后边包抄，其余的人监视店门。”

赶来的战士中有个班长，急忙带了五六名战士，绕过店铺，包围后面的院子。

列山纵身上了屋顶，从高处俯视，正看到邪魔从铺子的后门出去，进了一个院子。他又连开两枪，邪魔冲进上房。

这时，赶来的共和军战士越来越多，有三四十人。在场的军人中，有一个副连长，列山向他通报了敌情。副连长让战士们四面包围了院子，又带着十多人翻上屋顶。

院子的南边种着两棵杏树，地上长满杂草。阳光下，院子里静悄悄地，一个人也没有，屋子里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副连长命令两挺机枪对准上房，再次向列山确认一遍，然后下令开火。

突突突，猛烈的弹雨从上房的大门和两扇窗户中射入，里面响起惊叫声和惨叫声。接着，一声愤怒的咆哮，一个壮汉从上房大门冲出来。

这只邪魔身高超过两米，身形粗壮，脸上没有胡须，并不是方才那只邪魔。

邪魔竟然还有同伴，大出列山意料之外。

这只邪魔才冲出来，立即被十多支枪集火，两挺机枪也转动枪口扫过去。邪魔的动作虽快，也中了几枪。它中枪时身体的刹那顿挫，又导致更多子弹射中身体。

邪魔吼声如雷，向前冲出七八步，被打得浑身向外冒血，一头栽倒。又有几十颗子弹射在身上，邪魔抽搐几下，不再动弹。

“这只邪魔没有宁城的那只强，”列山松了一口气。

射击自然停止，院子里又变得静悄悄地。许多战士没见过邪魔，这时好奇地看着这只浸在血泊中的高大粗壮、威风凛凛的邪魔。

列山道：“屋里还有一只邪魔。”

副连长下令，七八棵手榴弹从门口、窗户扔进上房。猛烈的爆炸声中，屋里响起凄厉绝望的嚎叫声，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这人影身形精瘦，留着小胡子，应当就是瓜果店老板。

更让列山惊讶的事情发生了，这只邪魔竟然再次开口说话：“你们这些卑贱低劣的生物，竟敢……”

不等邪魔说完，无数颗子弹射来。邪魔身躯扭动，避开几颗，终于被射中。它身体一僵，顿时被子弹打成筛子。

战士们仔细搜索了几间屋子和院子，在后院挖开一处浅坑，里面有五六具七零八落的尸体，骨头上残留着啃咬的痕迹。

从尸体的腐烂程度判断，这是邪魔二十多天前进食的结果。

当时，漆峡镇发生叛乱，非常混乱，这些人失踪没有引起注意。此后，共和军进驻镇子，重新建立了秩序，邪魔再未进食，这份隐忍真是可怕。

共和军击杀两只邪魔，此事在漆峡镇引起巨大的轰动。

这段时间，邪魔的凶残和强大传得越来越玄。最近十几天，附近几个区乡再没有发现邪魔，而隐藏越深的邪魔，就会越强，已是人类普遍接受的常识。

所以，这两只邪魔也被人们说得强大无比：

一只身高丈二，腰围八尺，铜皮铁骨，刀枪不入。

另一只更加可怕，竟然口吐人言，会施妖法。所施的妖法包括但不限于定身术、乱神术、勾魂术、降神术、傀儡术……

其中一只邪魔“鬼上身”之后，竟然继续当瓜果店老板。每天晚上子时三分，则会派他的手下，去附近的村庄捉人来吃。

有的人说，两只邪魔每天要吃三对童男童女。另有一些人说，他们专吃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

首先看破邪魔的列山，则有传说中的火眼金睛，一眼就识破了邪魔的伪装。当然，列山也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并且得了王母娘娘传的法术，专破各种邪术。

他与两只邪魔大战三百回合，最后，用五雷正法将邪魔烧为焦炭。

然后，列山拥有超人食量的消息也传开了：吃一只羊只是开胃，每天得吃一头牛。

列山刚回到工作队驻地，卖草帽的老板找上门来，非得把那顶女式草帽送给他。

“列山同志啊，要不是你识破邪魔，我早晚会给吃掉。”想到自己居然跟一只邪魔当邻居，天天一起抽烟喝茶，衣帽店的老板腿肚子直抽筋。

他非常诚恳地道：“你救了我全家性命，老汉没什么报答的，这顶帽子一定要收下。”

列山怎么可能违反纪律，百般推辞。

最后，副队长麻兴旺决定，用工作队的公款买下这顶帽子，奖励给列山同志。

衣帽店的老板死活不肯收钱，还是麻副队长做了许久的工作，才收了五角钱。

当天下午，工作队让列山送两只邪魔的尸体回宁城，顺便休息几天。

卡车飞驰，车后扬起一道高高的黄尘，漆峡镇迅速远去。

列山坐在车箱里，守着两具血迹斑斑的尸体，心中疑惑：“这个会说话的邪魔，是怎么找到同伴的？偶然碰到，还是召唤而来？难道邪魔还能组织起来？将来会不会形成一支队伍？”

带着这个惊悚的猜想，列山回到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