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海：第11节：蓬莱小面
邪魔大骇，身体猛然转折，脱开剑尖。
但终究晚了一点，颈部裂开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飞溅。
不等它有所反应，胸口一凉，中了列山一刀。
邪魔再退一步，肋下刺痛，又中了杰森一剑。
“啊！”胖大邪魔双手猛烈挥舞，阻挡人类的进攻，后退几步。
嗤地一声，李悦一剑斜斩，胖大邪魔的一只手臂掉下。
胖大邪魔背靠佛像，双眼暴睁，浑身浴血，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三个人类。
“你们怎么这么强？比方丈都强？”
列山胸口中了一掌，气息短促，很是难受，听到这话，不禁乐了。
“你们方丈很强？”
胖大邪魔道：“方丈练成了金刚锻体术，天下罕有敌手，当然很强。”
杰森有点明白了，问道：“你本来是干啥的？”
“知客僧。”胖大邪魔支撑不住，慢慢滑倒，坐在地上。
被李悦的宝剑划断了半个脖颈，邪魔艰难地保持着脑袋不歪倒，鲜血像瀑布一样顺着脖子往下流。
杰森一剑斩开了邪魔的几根肋骨，几样内脏露出来，血呼呼地往外冒。
只有列山受伤在先，一刀下去只破开邪魔的胸骨，未能斩中内脏，这处伤口略轻。
“你们从哪里来？”杰森交流的愿望非常强烈，旧话重提。
深受打击的邪魔，没有了原本的骄傲，肥胖的脸膛上显出迷惑的神色，“我也不知道，很远很远。斡里衍大人使个法术，我们就到了这里。”
“斡里衍大人？这是什么东西？”杰森问道：“你们来了多少？”
邪魔的眼神更加迷糊，似乎算不出来。
“还会来吗？”
邪魔开始倒气，一呼一吸，脖子里的血，一涌一涌，呼呼地往外冒。
这是一只强大的邪魔，被他们用冷兵器击杀，可能会有非常强烈的污染。如果最后用枪械击毙，污染应当会大大降低。
呯，李悦后退几步，一枪射进邪魔的眼窝。
这道可怕的冲击力使邪魔的脑袋彻底歪到一边，肥胖的身体也向侧面倒下，脑袋挂在身体边上，像一只熟透的西瓜。
然而，邪魔仍然顽强地活着，一只眼睛往外冒血，另一只眼睛瞪得极大，盯着列山。
列山不知道邪魔临死的时候，为什么如此执着地盯着他，却能感觉到一种阴冷的危机。
他竭尽全力向远处退去，扯动了胸前的伤口，剧痛之下，脚步散乱，忽然后腿被绊了一下，向殿外跌去。
以列山的武功，竟然被门槛绊倒。
他的注意力顿时集中到自己身上，脚尖在青石地上一点，调整身形，一个倒纵跳下门台。这一下再次扯动伤口，一口鲜血喷出。
有人抢上来，一把接住他。
列山觉得背心处温软，却是冯延将他抱在怀里。
“邪魔死了，没事了。”列山心情激荡，差点又喷出一口鲜血：“我调息一下就好。”
——————
——————
海北分队在海安的最后一次荡魔行动圆满结束，杰森指挥大家彻底搜查了晏海寺。
激烈的战斗后，没有什么比一盆热腾腾的羊肉汤更能给人安慰。
作为唯一的伤员，列山得到精心照料。卫生员为他极为细致地包扎了伤口，狄克端来一大盆羊肉汤，取来白面锅盔，以及一小碟腌沙葱。
行军途中，这样的吃食可以称得上奢侈。
列山大吃一顿，饱睡一觉，感到伤势好了大半。
站起身，活动几下手脚。这里的海拔超过3500米，寒气极重。他失血颇多，身上冷嗖嗖地，有些抵受不住，便穿上皮袄，戴上厚皮帽子。
刚刚干掉的这只邪魔，是精神型邪魔，被三名高手围攻加偷袭，一举击杀，根本没机会展露全部实力。这只邪魔有多强，再也无法知道了，列山也不想知道。
一个胖大邪魔，长着乱糟糟的头发，穿着满是污垢的红色僧袍，手拿一卷经书，脸上露出得道高僧式的和善微笑。
能够从如此诡异的场景中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却见狄克坐在帐篷门口，手里拿着一本《三国志》，一字一句地看。
列山转过头，有点不敢看，又是一个给他指到沟里的。
这时候，全军学文化的气氛极重，狄克调到参谋部，杰森要他尽快补上文化差这个短板。列山这个半调子师范生，被他当成了大知识分子，虚心请教如何学文化，平常该读什么书。
列山很随意地向他推荐了《三国》。
在他想来，四大名著中的《红楼》，狄克这样的粗汉肯定完全没有兴趣。《西游》虽然精彩，又过于虚幻。
读《三国》，则可以增加一些半真半假的历史知识。
这本半文半白的厚书，让狄克大吃苦头，花了几个月才勉强啃完。
列山见他如此刻苦用功，那就干脆读正经的历史吧，说了《三国志》。
狄克也是个狠人，每天至少读书一个小时，上午半小时，下午半小时。这次出门，也带了一册。
“列山，你看这个，左右麾围，是啥意思？”
列山探头，见他读到《张辽传》，赤壁之战后曹操与东吴的关键战役，“张辽大战逍遥津”。
“左右麾围，忽左忽右地指挥突围。”
狄克解开一处疑难，心中大快，大声念道：“辽左右麾围，直前急击，围开，辽将麾下数十人得出。余众号呼曰：将军弃我乎？辽复还突围，拔出余众。权人马皆披靡，无敢当者。”
一拍大腿，“痛快！痛快！那句话怎么说，当浮一大白！”
列山手捂额头，狄克这粗汉，把这一句酸词也学会了。
狄克抒发过读书的快乐后，这才仔细打量列山，并且换了一套话语体系：“好多了呀，你小子还真皮实。”
列山手捂胸口道：“伤还没好，我要吃病号饭，吃长面。”
“呵呵，你小子就作吧。”眼珠子一转，狄克喊道：“冯延同志，列山要吃病号饭，吃长面，你给做一碗。”
冯延从旁边的帐篷里探出头，瞧瞧列山，笑嘻嘻道：“好呀。我们青州的面，可好吃了，我给你做去。”
冯延像是从小干惯活了，只片刻功夫，就端来一个小锅。
面拉得极细，汤面上摆着煮透的牛肉片，又有几片鲜嫩的野菜，最上面是切得细细的蒜末。
“地道的蓬莱小面，用鱼肉鱼汤。咱们用牛肉，味道不一样，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