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海：第13节：昆仑之柱
冯延道：“咱们东土原创的锻体术，是神龙锻体术。可惜，早就流传海外，咱们反倒见不着。”
她出身二流宗门，顶尖的锻体术可没有机会学到。
列山道：“你就学这个好了。天赐之物，没人能说什么。”
冯延摇摇头：“第一，没有相应的《大金刚心法》，仅凭图画就能练成，哪得何等的天赋？第二，这图画只有几分真意，其中的错谬在哪里，谁能知道？练岔了怎么办？”
列山感叹，外表粗犷之人，往往性格颇为细腻。
《三国》的张飞，《水浒》的武松，在紧要关头，有勇有智，绝非无谋之辈。
狮、虎、鹰，这种顶级掠食者，外表威猛，却非常擅长突袭、埋伏，极为阴险狡诈。或许，真正鲁莽的家伙都饿死了，根本没机会把基因传下来。
不过，冯延能想到，列山想不到，并不是他粗心，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想修练《金刚锻体术》。
李悦曾传授完整的《神龙锻体术》，列山只是拿来参考。面对这十二幅图画，列山的心理仍然是观摩参考。
比如，东土之龙，乃鳞虫之长。
“龙之为物，变化无端”。
“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
东土人的印象中，龙代表高贵，神秘，逍遥，变化无方。
而信度人所谓的龙众，包括神格的蟒蛇、毒蛇，梵语称为那迦，是佛法之护卫，专司兴云降雨。
佛经之中，龙宫有大量宝物，是海洋中的富豪，所以孙悟空要去龙宫借宝。
古代信度人认为，水中生物，龙的气力最大。龙取海水洒下人间，是为下雨。
这些信度传说，也融入东土的神话体系，使东土的龙的形象更加复杂。
列山习练《腾龙》一式，以往只注重其变幻腾跃之意，忽略了力量一面。
或许，力量才是根本？
龙的变化无穷，既代表了力量的极度强大，也体现了对力量的精微掌控？
而自由和逍遥，则是站在了巅峰啊。
“列山，你想什么？”
黛安娜推了一下，列山才从神游天外的状态回来。
“《大金刚心法》哪家的最为正宗？”
黛安娜不太确定：“还是佛门吧。这套拳法讲究拳融心法，禅悟拳意，只有佛法造诣极为高妙者，才能体悟至高的意境。这些年，《金刚锻体术》从来无人练成拳禅一如之境，就是佛法修为不足。”
看来四大锻体术的门槛很高啊。
“冯延，你可以仔细地观摩金刚杵、金刚轮两式。嗯，金刚枪，也有参考价值。”
列山针对她擅长的功夫，提了一些建议：“比如，金刚杵，观摩其一往无回、刚猛无俦之意。金刚轮，观其锋锐而又灵动，如轮之旋转，劲力绵绵无尽之意。金刚枪的真意，在于以坚破面，必须高度凝聚力量于一点，所谓的以凝破散。”
看着后面六幅画，列山补充道：“迦楼罗这一式，也应当多看看。金翅大鹏鸟作为空中霸主，真正的本事是准确。所谓的鹰眼，最为锐利，凌空一击，必中必杀，如能化入枪法，真让人神往啊。”
冯延如果认真观摩这些内容，化入她自己的功夫，也会有极大收益。
有一道狭窄的楼梯从底层上来，李悦脚步轻快地进入第二层。这是她第三次来观摩。
列山心想：“这样的绝学，李氏家族也难以见到吗？”
李悦向他们点点头，便极为专注地观看壁画，特别是金刚杵、金刚轮、大象和夜叉四式。
以她的见识，似乎一下子就能看出这几式最得真意。
列山心中叹服。这种世家子弟日积月累的卓见，他拍马也赶不上。
其他几幅，李悦也会细看。但见她时而眯着眼睛，时而皱着眉头，忽而展颜一笑，似乎心有所得，整个石室都亮起来。
列山移开目光，专注于《金刚刀》。
这式刀法，追求自身的“坚固无能截断”，向外则“无坚不摧”，具体能观察到招式的猛重、沉实以及力量的整透。
沉浸在武学之中，高原的石塔，犹如静美的世外桃园，处处芳草鲜美，步步落英缤纷，列山不觉沉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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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两天，杰森带人仔细地搜查晏海寺，几乎一寸一寸翻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金刚锻体术》的内功心法。
搜查并非一无所获：发现了大量的黄金、白银、烟土、珠宝和银元，这座寺庙的威望当真非同小可，信众极广。
白塔内的十二幅图画向所有武者开放，每个人都可以观摩。不过，绝大多数普通武士从未接触过上乘功法，正如冯延所说，没有超级悟性，看得稀里糊涂，狗看星星而已。
列山又看了几次，并与李悦深入交流，对这套锻体术的底层逻辑有了基本的认识。反过来，也加深了对筑基长拳的理解。
10月15日，农历九月十五。
海北分队继续在晏海寺修整。下午，杰森、列山、李悦几人登上奇石山。
这是一片平地拔起的连绵山峰，主峰奇石山巍峨雄浑，矗立在平坦的草原上。
登上山顶，但见满地积雪，一片莹白。从海拔4385米的高处俯瞰，东望海安，西观钢察，草原、山峰和森林历历在目。
南方的青海，波光粼粼，一直延伸到远方的云雾之中。
峰顶奇石耸立，最高处有石柱一根，露出地面丈许，直径三尺，表面平滑光洁，如同一柄巨大的金刚杵。
这根石柱，当地的神话传说称为“镇山神柱”。以手扣之，铿铿有金属之声。
晋人张华《昆仑铜柱铭》曰：“昆仑之柱，奇大如天，圆周如削，肌体美焉”。
有人认为，奇石山就是昆仑山，这根“镇山神柱”，就是昆仑之柱。
综合目前的情报，瑶池金钥最可能出现的地区有两个，一是海西的温暖县，二是海北的钢察县。
而钢察县唯一跟昆仑山、西王母搭点边的，就是这个不知真假的“昆仑之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