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海：第15节：昆仑福利
列山一口气闷在胸中。
他从挎包里取出一瓶青稞酒，知道李悦不会喝，仍然像对待村里的邻居一样，“让”了一下。
“喝酒不？”
李悦果然道：“不，谢谢！我不冷。”
列山拔出软木塞子，喝了两大口。觉得再喝，会显得很傻，便收起酒瓶。
第一次在海拔四千米处赏月，月亮中的宫殿和桂树异常清晰。
月明星稀，月亮周围看不到一颗星星，背后的夜空幽暗而深邃，广阔无尽，有种古怪的吸引力，让他想去月亮的后面，宇宙的深处看看。
古人不懂万有引力，无法理解月亮为什么能“挂”在空中，就往天神和仙人处想。
真有如此强大的神仙，能飞到月亮吗？
列山胡思乱想一阵，取出酒瓶，又喝了两大口，却见月亮斜向西天，猛然一惊。
修为如此之低，犹如蝼蚁一般，竟然在这里伤春悲秋。
他哑然失笑，盘膝坐好，运转功法，然后，惊愕地张大嘴巴。
月华精气如潺潺溪水，在经脉中流动，七十二隐脉剩下的七八个窍穴，不知何时一一贯通，个个晶莹饱满。
这是什么鬼？
昆仑弟子的福利这么好？
西王母，你老人家对我太好了吧？
他伸手一摸身下，果然温热一片。跳下去摸石柱的侧面，冰寒如初。
他像只猴子一样上上下下地折腾了许久，终于不明缘故，只得放弃。
今晚上怎么老是出现幻觉？
浑圆饱满的月亮终于沉入西方，天地迅速暗下去，变成最纯粹最浓郁的黑。
虽然看不见，但能听得到，草原上的风渐渐大了，携带着冰雪，呼啸着掠过高山。
这是黎明前的黑暗，也是最为寒冷的时刻。
“你快晋级武师了。我让家里找了一些丹药，辅助修练五脏六腑，现在应该在路上。”
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两人不敢乱动，定定站在向西的山坡上，只是模糊地知道对方的位置，李悦的声音在寒风中清晰地传来。
李悦送了他炼体的丹药，又送了增加内息修为的丹药，现在又帮他搜罗武师阶段的药物。
“我现在的修为增长已经够快，武技修练有些跟不上。其实，不需要丹药。”
李悦道：“药物终究没什么大用，只能帮你省些时间，快一点冲击宗师。”
列山笑了一声：“好吧。你将成为西北最年轻的宗师，我会成为第二个。”
“那也难说得很。你的功法太过神奇，而且气运极盛，一夜之间晋级宗师也不奇怪。”李悦似乎有些困惑，边想边说，声音有些飘忽。
列山听得惊心，想起《红楼梦》中的那个词，“烈火烹油”，一股凉意涌上。
“福兮祸之所伏”，气运太盛，终有耗尽的时候，就有大灾祸。
李悦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这种事情，躲也躲不开，避也不知如何避，只能接着。最有智慧的方式，是将气运转化为实力，化作最可倚仗的力量。就算有什么发生，也可从容应对。”
是啊，大时代的洪流中，个人何等渺小，只有力量可以依靠，可以让我们挣扎着浮在上面，不会被吞没。
列山心中惭愧。
这样的智慧，这样的良友，自己太过贪心了。
“你要培养班底，但择人要慎。”
他的作为，这位战友似乎也注意到了。其实，列山并没有培养班底的野心，他只是在交朋友。别人对他好，就应该有回馈，凯文、热妮娅，比利，都是如此。
“其实，你的功法就是试金石。如果有人得了你的传授，坦然受之，不思回报，就是豺狼心性，你一定要提防。危难之时，这种人会毫不犹豫地背叛你。”
李悦的声音转低，但仍然很清晰：“给女孩子传授功法，尤其要谨慎。因爱生恨的事情，随时都会发生，永远都会发生。等到她们出嫁了，你的秘密也就保不住了。她会有深爱的人，她会有子女。”
狂风掠过山顶，让人全身冰寒。
李悦说得很慢：“有的女人为了她的孩子，会做一切事情。她可以为了她所爱的人去死，也理所当然地认为，你也应该为她所爱的人去死。”
这样残酷的话，被李悦冷静而坚定地说出来，列山的心越来越冷。
“李悦，你要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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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8日，钢察县，沙河镇。
一片开阔的草滩上，面朝南方搭了一个主席台，上方悬挂着一条横幅：“钢察县荡魔胜利庆祝大会”。
学来呀，学来呀姆，学，学来呀，
学来呀，学来呀姆，学，学来呀，
学来呀，学来呀姆，学，学来呀。
……
两队小伙子穿着高原族的服装，边唱边跳，李悦飞快地记下乐谱。
初期打墙者高声歌颂，
就像玉龙的吼声，
接着唱得悠扬，
就像布谷鸟的嗓音。
……
布兰琪和黛安娜坐在李悦的旁边，欣赏着歌舞，帮着记录歌词。
由外欣赏，墙面就像金色的沙滩，
从内观赏，就像那银色的月光。
……
打墙的小伙像老虎，
背土的姑娘如豹子，
……
列山站在主席台侧面山坡的高处，注意观察人群中的每一个人。
“李悦的采风，这一回收获满满啊。”
学来呀，学来呀姆，学，学来呀，
学来呀，学来呀姆，学，学来呀，
学来呀，学来呀姆，学，学来呀。
……
歌舞即将结束，会场的欢乐气氛达到高潮，很多人打着拍子，陶醉其中，跟着唱起来。
10月17日晚，海州军区派出的一支小分队，经过三天的急行军，赶到晏海寺，接管了白塔内的《金刚锻体术》图画。
10月18日上午，海北分队结束休整，进入钢察县。
此前，杰森已经通过电报往来，跟钢察县方面进行了充分沟通，确定了残留邪魔可能存在的准确地点。
海北分队精心选择了行军路线，顺路歼灭了两只邪魔。
一只是力量型邪魔中的亚类重铠邪魔，爆发后，胸口和后背会长出一层角质，能扛住步枪子弹。这只邪魔的身形相当笨拙，被两挺机枪交叉扫射，身中四十多发子弹毙命。
邪魔身体上尚未完全成型的重铠，被仔细地扒下来，供研究使用。这种邪魔相当少见，整个东土只发现了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