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别扭
“救了个大命，我被发配边疆了！”
“都怪你！我都醉成那样了，你怎么能让柯恩成把我带走呢！”
给齐靖东发消息的时候，我已经在去往鹿城的路上了。
今天一早，主管就火急火燎地打电话给我。
他说给我安排了一个紧急的出差任务，让我马上出发。
齐靖东打了个语音通话过来：“什么情况？”
我揉了揉宿醉后胀痛的太阳穴：
“咳咳，就是——”
“昨天晚上，我非礼了柯恩成……”
静默了三秒之后，那头发出一阵爆笑：
“什么？”
“你把成哥给睡啦？”
“林丁你丫练的不是咏春而是醉拳吧？”
“并！没！有！”
我无奈地哀嚎：“就只是……亲了一下。”
——我的记忆就到亲上那里为止，再后面的，都断片了。
我现在严重怀疑，柯恩成是不是一拳打晕了我，然后再把我丢进房间的。——以他的这点气度，绝对很有可能！
“估计是真生气了。”
我叹气，“所以连夜安排把我打发走，眼不见为净。”
我酒品太差了，昨天晚上也不知道说了多少不该说的话。
人家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看我，结果我……唉！真是喝酒误事！
“不至于不至于。”
齐靖东敛了笑意，“鹿城挺好的。”
“林治强的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也难保他不会借这个由头一直骚扰你，道德绑架你。”
“所以你先在那边待一段时间，比较安全。”
他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或许柯恩成也是这么想的。
我也只能暂且这样安慰自己，毕竟做了亏心事的人是我。
鹿城是南岛作为“国际旅游岛”的一个标杆城市，距离海城大约三百公里。这里海湾众多，风景如画，一年四季都备受游客青睐。
我到了鹿城才知道，公司给我安排的住处是柯恩成的房产。
小区的名字叫“海棠居”，买的是“楼王”，一线海景。
大阳台能将鹿城有名的“海棠湾”尽收眼底。
如果是短期出差，应该会安排我住酒店的吧？
——这鹿城呀，我估计是得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狠心的柯恩成要把我丢在这里“喂马劈柴”到终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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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鹿城之后，我的工作一下子变轻松了。
鹿城作为“旅游城市”的属性太重，房价、物价高昂，因此常住人口不多，而短期旅游人口尤其是“候鸟式过冬”的人群占比巨大。
基于此，瑞丰地产在鹿城的主营业务是房屋“租赁”而不是“买卖”。
眼下还没到秋冬旺季，运营要做的事情不多。
鉴于之前尝试了短视频赛道，我最近转战了“小某书”探索新的获客方式。
我做了一个叫“叮咚找房”账号，定位做鹿城短租房的分享介绍。
从高档的住宅小区，到接地气的民宿，我亲自出镜，每天都在“拍拍拍”。
出门旅游嘛，留下好看的照片是关键。我针对每一套房子的风格，搭配了独特的拍照指南，小香套装名媛风、沙滩长裙度假风、热裤白T少女风……
反正我就当作自己在旅游一样，拍什么随心情而定。
时间一长，瑞丰地产内部很多人都在搬运我的房源照片。
公司的大群里时不时还是会议论到我：
“打广告的天花板：飘妹妹绝美！”
“家人们，我磕的CP是不是be了，飘姐单飞，那我东哥咋办？”
“要不你再看看飘姐的账号名？叮咚啊叮咚，这难道不是撒糖？”
但是柯恩成，再也没有在群里冒过泡了……
因为闲，我最近把“主业”拾起来了。
确认林治强再也威胁不到我了，之前只做美食赛道的我，现在也想涉足一下美妆和服饰赛道，所以最近很多品牌方给我寄产品。
深夜，我在客厅里拆快递，准备录一个开箱视频。
拆着拆着，一个纯白色的礼盒跑了出来。
我狐疑了一下，而后定睛一看：这是一个手机品牌，电子产品完全不是我的赛道，我不太可能会接到这种推广。
果然，我回头翻了翻快递箱子，面单上赫然印着的寄件人是：柯先生。
礼盒里装的是一款腕表。
非常商务风的设计，黑色陶瓷表圈上做了金色镀层的刻度，好似夜空中的点点星光，黑金交织的间金钛表带将黑色的沉稳与金色的璀璨荟萃于一身，低调又优雅。
我随手拍了个照发给柯恩成，并附上几个问号。
他回得很快：“给你防身用的。”
“表是定制的，你抽空熟悉一下功能，紧急联系人是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一键就能拨打电话，并且把你的实时位置发送过来。”
……我果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迟疑了片刻，我给他回了个：谢谢。
“对了，给你买的车也到了。”
“月底瑞丰在鹿城有个会，我让齐靖东提前一天过去，给你送车。”
我哐哐输入：“怎么就不能是你送过来？”
复一斟酌，又把那些字都删了，只回了个比心的表情包。
末了，他发过来一句：
“鹿城是很热，但你拍照的时候还是要穿多一点衣服。”
！！！你就装吧，柯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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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的粉色牧马人还是齐靖东给送过来的。
那天我接到他的电话，匆匆从公司赶回住处。
阳光明媚的午后，在青翠茂盛的草地旁，远远地我就看见了他。
他穿了一条水洗牛仔短裤，搭配复古感植物纹花衬衫，手里夹着一根烟，歪着头倚靠在车旁。那模样，像是画报上的男明星。
“林丁你的品味真的……太骚气了这辆车。”
“配你这样的都市丽人还是太少女了一点。”
他啧啧嘴，“配我这样的钢铁猛男正正好。”
我绕着车子走了一圈，细细地打量着，一边摸一边傻笑：
“真好看！原来不劳而获的感觉这么爽！”
他给我一记大白眼：“你就嘚瑟吧你！”
“对了，你之前没怎么开过车吧？走，哥带你去练练手。”
夕阳西下，海风轻拂，车子平缓地行驶在沿海公路上。
市内的一小段路是齐靖东开的，后面就把主驾驶的位置交给了我。
我很快上手，自如地掌握着方向盘，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天。
“我和你说，成哥最近简直有病。”
“我蚂蚁庄园的小鸡天天都被他揍，揍上瘾了他！”
“离个婚给他闲出屁来了！”
——柯恩成居然会干这么无聊的事？
我莫名地想笑：“啊？他之前不是都不知道蚂蚁庄园是啥吗？”
“铁树开花了呗，”齐靖东嗤笑，“诡计多端的老男人。”
“话说回来，自从你来了鹿城，成哥倒是没再出差了。”
“中间飞过一趟，就是为了去提这台车回来。”
“海城没有牧马人4S店。”
“那就是为了躲我呗。”我闷哼一声，“怕我吃了他。”
他幸灾乐祸地笑得直抽抽。
“对了，你们明天的会，柯恩成会来吗？”
“当然，”他答道，“那个会是海哥主持的。”
他所说的“海哥”，就是汪海，瑞丰地产最大的Boss。
瑞丰是搞股份制的，每一个独立的门店店长都是公司的“股东”。
我之前听同事们说过，汪海每年都会抽时间分区域集结股东们见一次面，那几乎是区域一年里头最重要的会议了。
——既然柯恩成要来，那我得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