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竟是师尊？
随后一个身穿玄霜宗道袍的男子从剑上跳落。
我从他衣领的颜色认出，他应该是玄霜宗内门弟子。
那男子转过身来，毕恭毕敬地递给我一张卷轴。
“庄师妹，你已被逍遥真人选为亲传弟子。”
“还请你速速回宗门，完成拜师仪式。”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哗然。
一道尖锐的女声刺破了众人的喧闹：
“怎么可能！”
庄雨眠此时也顾不上风姿绰约，神情狰狞地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她一个废物凡灵根，怎么可能当上亲传！”
“还是逍遥真人的弟子！”
也不怪她如此惊怒。
逍遥真人在玄霜宗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
他是当年年少成名的天才，在以旁人难以想象的代价重创魔族后选择归隐。
除了那些德高望重的长老，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因为与逍遥真人同时代的那些修仙者们，都在当年那场惨烈的战争中陨落了。
逍遥真人从未收徒，此次却破格选了名不见经传的我当弟子。
我也十分诧异。
而那名内门弟子转过身去，言语虽然得体，语气中却透露着一丝轻蔑。
“这位姑娘，虽然宗门消息不必告知外人，但见你反应这么大，我便好心告诉你。”
“庄师妹，如今是木系天灵根。”
“怎么可能！”
庄雨眠不甘地大吼：“凡灵根怎么可能变成天灵根！”
“那便是宗门秘事，不便告知了。”
她还是不甘心，直接冲上来抓住我的手臂。
“你是不是跟那个逍遥真人搞上了！你这个千人骑的贱货！”
旁边的弟子刚欲出手，我的巴掌已经狠狠落到了她的脸上。
毕竟等他收拾了庄雨眠，我就没有了动手的理由。
旁人代劳哪有自己出手来得爽快。
这一巴掌我附加了一丝小法术，伤害更大。
庄雨眠被我打倒在地，娇艳的脸迅速肿胀了起来。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敢打我？”
我甩了甩手：“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就凭你也敢玷污逍遥真人和玄霜宗的名声。”
“再有下次，可不是一巴掌的事了。”
或许是察觉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庄雨眠瑟缩了一下。
她没再继续发疯，而是露出楚楚可怜之态。
只可惜，对我没用。
我转过身，看向那名内门弟子，他朝我点了点头。
“庄师妹，我现在要回宗门，一起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站到了他的剑上。
我现在还没有确定好修行的种类，没有自己的法器。
如果不搭乘他的剑，就只能自己跑回去，实在太累。
剑腾空而起，我没有错过身下众人的表情。
他们或嫉妒，或惊愕，或艳羡。
唯有庄雨眠面目狰狞，眼神中闪烁着不甘与怨恨。
我别开眼睛，不再看他们，而是看向悠悠远方。
白云急促地从我身边掠过，风声呼啸，吹散了我的回忆。
那些猥琐的脸，那些肆意在我身上放纵的手，那些待价而沽的眼神。
都被风吹散了。
此后不会再有任人欺辱的百花仙子庄清音。
只会有玄霜宗的亲传弟子，庄清音。
回宗门后，我一一拜见了宗主和各位长老，走完了客套的流程。
随后，我便去了逍遥真人所在的山头。
逍遥真人喜静避世，且劳苦功高。
玄霜宗十分阔气地直接将这一整座山头分给他。
除非得到逍遥真人的允许，否则擅自进入这里都属于擅闯禁地。
有枝繁叶茂的千年古树盘踞这里，也有些新栽种的小树。
从我跨过山脚的结界后，我的木系灵根便隐隐发烫。
随着深入，灵根甚至渐渐产生了一些灼烧的感觉。
这是因为大量灵气在涌入，如果不进行吸收，灵根可能会承受不住。
我皱着眉头，运转师长教我的功法，边走边吸收涌进的灵气。
等我走到山顶时，我惊愕地发现，我已经连破两层小境界。
从筑基初期升到了筑基巅峰。
不知是这里的灵气格外充沛，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我按耐住心中的疑问，缓缓推开了眼前破落的殿门。
一眼望去，里面除了几根粗壮的支柱。
就只有一尊掉了漆的香炉横在大殿中央，以及香炉后面巨大的座椅。
只有敞开的殿门中闯进了些许光线，其余地方都被阴森的氛围笼罩。
不过倒是比我想的干净。
我试探着喊道：“请问逍遥真人在吗？”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气息。
我转过身去，看到了一张清丽的面孔。
我赶紧跪下行了个拜师礼，“弟子庄清音拜见师尊！”
她将我扶起，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们二人都如此相熟了，何必整这些虚与委蛇的东西。”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惊愕地问道：“您是师长？”
她点了点头。
随后她把我带到后殿后的亭子里，亭中的石桌上摆放了两坛酒。
她说我是她的第一个徒弟，所以一定得喝点酒庆祝。
我们闲聊起来，我问她：“师尊，那世人为什么皆说逍遥真人是男子？”
她冷笑一声：“因为他们需要一个伟光正形象。”
“那年我名满八方，横空出世，击碎了同代所有男修仙者的梦想。”
“我直接登上了修仙榜第一的宝座，九州之内没有我的对手。”
她的脸颊已经染上了酡红，却还是抱着酒坛子猛喝一口。
然后她重重地将酒坛放在桌上，清冷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
“我以为那是个开始，没想到其实也是结束。”
“我以为从我之后，女子们将在修仙界里将站起来，不必再伺候那些劳什子男人。”
“没想到魔族突如其来的袭击，逼得我耗尽大半修为才将其击退。”
“我从天之骄女沦为一个废人，只能换个身份伪装成普通师长。”
“而自我之后，女弟子中也再没出过一个天才！”
师尊双眼含泪，露出了罕见的脆弱表情。
在她教导我的这段时间里，我始终觉得她是严厉、冷漠的。
没想到她会在我面前表现出这样的真性情。
她看着我，问道：“我的禁制让你反抗不了他们的欺辱，你恨吗？”
我摇了摇头，“是师尊让我脱胎换骨，更何况我能感受到师尊的良苦用心。”
我不是在阿谀奉承，此话是真话。
我之所以能创下从凡灵根升为天灵根的奇迹，是靠着师尊给出的秘术。
在洗骨池浸泡九九八十一天，忍受如万蚁噬咬般的痛苦。
再加上那么一丝运气，才能不沦为洗骨池下的枯骨，而是成功进阶灵根。
她听到我的话，微微勾起嘴角，身子靠到石柱上，清明的眼神里不再有一丝醉意。
“当我的徒弟可没这么容易。”
“你去参加下个月的仙盟大比，必须要夺得头筹。”
“否则。”她眼睛中闪过一丝精光，“你就另请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