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下凡祸世
上面写着“战神靳天，雷神霄成，无罪”。
茹芙陷入了沉默，靳天却得意了起来。
“茹芙，天道都站在我这边，你还是认清现实吧。”
“不过为了安慰你，我可以自请下凡历劫赎罪，平息南疆的怨气。”
“只希望此事不要伤害你我二人的情谊。我知道你先前说的都是气话，不作数。”
茹芙声音颤抖：“你不许下凡！”
“茹芙，你怎么不信我呢。”
靳天看似无奈地叹息一声：“别再闹了，好吗？”
杀妻证道的男修赶紧谄媚道：“战神殿下果然胸怀宽广。”
我气得飞过去揪住他的头发狠狠往上一拽，给他拽下好几根发丝。
他疼得呲牙咧嘴，却敢怒不敢言。
其他神仙也不敢说我，只好将话题引回茹芙身上。
“天道都表明战神无错了，花神您就别赌气了。”
“是呀是呀，谁人不知战神对您痴心一片，你们二人是真正的神仙眷侣。”
“说不定待到你们二人成婚时，天道还会降下祝福。”
茹芙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天道天道，天道天道，人间血流成河你不管，偏向着酒池肉林的神仙！”
“你算个什么天道！”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他们恐惧天道会降下神罚，以靳天为首，竟然一个个率先跪了下去。
茹芙孤独地立在人群中央，一袭白衣，恍若不染尘世。
可偏偏在一众神仙里，她入世最深。
他们都不懂她，只有我这个外来的灵魂，和体内深处的小雀懂她。
我们合二为一，化内心的悲愤为鸣啼，为南疆的生灵奏响一曲哀歌。
不知过了多久，确认了天宫没有任何异象后，众人才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一次，不用靳天开口，其他神仙便你一句我一句将茹芙贬到了泥里。
“花神您这次太过分了，若不是天道仁慈，恐怕天宫就要大乱了。”
“您整日念着下界的贱民，怎么不想想我们也不容易？”
“花神爱苍生，我们也是苍生啊！”
众怨难平，靳天趁势出来主持大局。
“既然如此，茹芙，只好惩罚你在宫殿里反省几日。”
他与茹芙同级，此事又因他而起。
可他对茹芙立下判决，众人还说他心慈手软。
茹芙被关在了花神殿里。
次日，靳天下凡了。
茹芙在宫殿里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
她面前竖立的乾坤镜正记录着靳天在人间的生活。
靳天此次下凡历劫并没有抹去本来的记忆。
他化作人间魏国的国师，一跃成为了帝王的宠臣。
侯服玉石，群芳环绕。
我和茹芙都心知肚明，他是故意作秀给茹芙看的。
他知道茹芙不放心他是否会在人间惹是生非，一定会通过乾坤镜监察。
可惜他太过盲目自信。
正常女子看到他的行为只会心生厌恶，怎会如他期望的那样去争风吃醋？
茹芙现在的确有些悔恨那日口不择言。
只不过她是后悔如果没有骂天道，她此刻就能下凡将靳天的恶意扼杀于摇篮。
我也担忧，可我作为茹芙的宠物也被限制了出行。
我唯一能做的就算刻苦修行，争取能早日化形，为茹芙排忧解难。
倘若靳天只是在人间快意人生也就罢了，可他很快就露出了马脚。
某日魏国国君召见靳天，说是两个邻国开战，请教靳天该如何做。
国君本意是想向靳天请教防御之法，避免惹祸上身。
可靳天竟然提议国君趁两国的军队集中在前线，偷偷攻打其他力量薄弱的敌方。
国君有些犹豫：“趁人之危乃小人之举。”
“而且战争劳民伤财，无论事成与否，本王恐怕都要背上千古骂名。”
靳天试图用言语蛊惑，可国君始终坚持本心。
于是失去了耐心的靳天竟然直接运用一道法术，将国君变为自己的傀儡。
魏国本就是实力强大，再加上有靳天法术的支持，更加势如破竹。
竟一鼓作气打到了两国的国都，将两国的君主凌迟处死，头还要高挂于城墙之上。
而那些没有第一时间投降的城镇，却被靳川用法力操纵的军队杀伤抢掠个干净。
遍地哀鸣。
茹芙坐在乾坤镜前，流下了血泪。
与诞生于人类邪念与欲望的靳天不同，开天辟地之初就有了茹芙。
她诞生于天地之间的一草一木，每一个生灵都和她血脉相连。
而她修行的方式，是从生灵们的善念中汲取灵力。
所以她同样要反哺于天下生灵。
茹芙告诉过我，这是她的天性，亦是她的责任。
茹芙本来在下界过得逍遥自在，虽然那时候世上只存在她一个神，她却并不孤单。
直到天地间诞生的神越来越多，以靳天为首的众神创立了天界。
从那时候起，茹芙便不能随意地出入凡间。
可看如今靳天自由下凡却无人能管，我心中不免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茹芙是唯一一位女神，而她的本源注定了她在人间会修行得更快。
莫非当年那些神仙制定这么个规矩，只是单单为了针对茹芙？
茹芙就算诞生时间比他们长，法力比他们高强，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这么些年来靳天等人的修为提升迅猛，茹芙反而止步不前。
可如今天下受苦受难，茹芙依然义不容辞。
我们都在等，等靳天设下的阵法失效，等一个下凡的机会。
所幸，这一天在靳天即将屠戮第三个国家前，终于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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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在凡间的灵力会得到限制，限制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消除。
可我们来得太晚了。
茹芙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以凡人的善念对抗靳天引起的恶念。
她化身成医女，去往了靳天第一个踏平的国度。
那里如今灾害频发，瘟疫肆虐，百姓们怨气滔天。
茹芙带着我，想从那里开始。
她本就懂一些医术，再加上她偷偷往药里灌注了灵力，所以瘟疫很快得到了控制。
难民们称她“菩萨在世”，将她奉为神女。
我以为茹芙会趁机宣扬，让他们放下恨意好好开始新生，可她却没有。
夜深人静的时候，茹芙再一次流出血泪。
她说：“小雀，我做不到。”
正因为亲眼目睹并切身体会了民间疾苦，所以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