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又有人不见了
陈二蛋不见了，我没了玩伴，就在村里到处找他。又去了他家好几趟，可每次都是空空荡荡，喊他也没人应。河里，山上茅屋，竹林，凡是他带我去过的地方，统统去找了一遍，仍不见他人。他不见后，大黑就一直跟着我，我去哪，它跟哪，我也不是太孤单，也不晓得他的伤好了没，饿了，有不有饭吃。只要不会再被吴大胆他们打，他不见了，也是好事儿。想着这些，我也替他开心了起来，就不再总是到处找他，我就和大黑在院子里玩儿。
天热的受不了时，我就带大黑去河里洗澡，泡在水里，凉快的很。在岸上时，大黑直吐舌头，拉它下水后，水只到它的肚子，我将它按入水里，它站起来，甩我一脸水，我使劲拍打水，它就水里跳来跳去，可好玩了。
吴雷说完那番话，转身对黄兴说：“走，先去爆炸现场看看。”
黄寿山领着他们来到村委会，吴雷顿时傻了眼。
现场好几个工人正在运石块，大坑已经填平，新的屋基脚渐渐成型。
吴雷跑上去大喝：“住手！都赶紧给我住手！”工人纷纷停下，奇怪地望着他。
“简直胡来！谁让你们把现场破坏成这样的！”吴雷大发雷霆。
黄寿山轻声说：“吴队长，工人是我找来的。”
吴雷转过身，正色道：“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
黄寿山望着他，笑着说：“咋了嘛，吴队长？”吴雷气地说不出话来了，只干望着他。
黄兴说：“好歹你也是一村村支书，怎么连‘保护现场’的常识都没有呢。”
黄寿山扭过去说：“什么叫保护现场？”
黄兴手指着村委会，说：“就是要维持原样，不要动一丝一毫。”
黄寿山笑呵呵地说：“这有啥子好保护的嘛，全是烂石子，砖头，瓦片子......人都死了，也埋了......”
吴雷说：“什么！人也埋了！”
黄寿山说：“是啊，天热，不埋早臭了。”
吴雷说：“糊涂蛋！简直是无知透顶！”他摆摆手，说：“好了，你先走吧，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
黄寿山愣在原地，莫名奇妙地望望吴雷，又看看黄兴。见吴雷背过身去了，黄兴随即对黄寿山使使眼神，摆摆手，黄寿山皱皱眉，还是转过身，慢慢往前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黄兴狠狠摆摆手，示意他快走。他不再回头，走了。
黄寿山走了一段，掏出一支烟点上，面色跟着轻松起来。
这时，张全领着一个妇人和一个小青年走上来，“寿山叔，有人找你。”
黄寿山瞅他一眼，又望向他身后并不认得的两个人。问：“他们谁啊？”
张全说：“她叫张梅，还是她跟你说吧。”
张梅急忙说：“黄支书啊，我从竹县来的，我家那口子前几日来你们村，走时说只一日就归，现在已三天过去，还没见他回去，我和儿子便来寻他了。”
黄寿山奇怪地说：“这几日，并没生人来村里呀。你是不是搞错了呀。”
张梅说：“那不会，他走时，说的就是你们凤村呀。说是要来修什么沟渠。”
黄寿山说：“沟渠？没听说哪家要修沟渠呀。”他望望张全，说：“你知道么？”
张全摇摇头。张梅的儿子说：“娘，我记起来了，说是村委会呢。”
黄寿山惊讶地说：“村委会？怎么会？村委会已经炸没了呀。”
张梅“啊”的大叫一声，跟儿子互相看看，说：“什么？怎会炸没了呢？”
黄寿山跟张全互相看了一眼，脸色顿变，“你丈夫几时来的？”
张梅紧张地说：“三日前晌午过走的。”
黄寿山说：“竹县离这几十里地，他走来也已天黑了呀。是说那天夜晚，有狗乱吠叫了。我也没放心上......走，跟我来，去见警察吧。”
张梅慌乱地说：“我来寻丈夫的，去见警察作甚？”
黄寿山说：“你丈夫不见了，正好警察在村里查爆炸的事，可能有关联，也可以帮你找人嘛。”
张梅一把拉上儿子，“文儿，咱走，我们自个去寻。”
黄寿山拽住她俩，说：“往哪走，走，跟我见警察去。张全你还愣着干嘛，帮忙呀。”
“哎，你们怎这样！快放开我们呀。”张梅直嚷嚷。
黄寿山说：“莫不是亏心了！”
......
张梅突然不再挣扎，顺从地跟着他往前走。
吴雷跟黄兴绕着村委会前前后后，里里外外走了几圈，一点儿有价值的线索也没发现。他恼火的很，眉头深锁，猛吸几口烟。骂道：“法盲！无知！搞成这样，还他娘的咋个查！”
这是黄兴第一次见吴雷破口骂娘，大为吃惊。他走过去，安慰道：“头儿，先别急嘛，咱刚来，对这里还一无所知。现场没了，不还有尸体嘛。”
吴雷望望他，对此时的黄兴简直是另眼相看，别日办案，总是慢半拍，一遇到问题就失去理智的人，现在居然没乱阵脚，还说出了下一步的调查途径。他拍拍黄兴的肩，“哟，不错嘛，进步不小呀。”
黄兴笑笑，说：“都是队长带的好嘛。”
吴雷递过一支烟，“你小子少拍马屁。这案子，绝对是个老大难。现在可不能再出现什么状况了，不然没法准时交差，要挨处分的。”黄兴拔口烟，“先看过尸体再说嘛。”
吴雷说：“好，这就去。”
走了没几步，就看见黄寿山正往这边来。
黄兴说：“来的还真是时候。”
吴雷望他一眼，“一会儿你跟他说吧，我不想跟他说话。”
黄寿山拽着张梅母子紧走几步，急匆匆地说：“吴队长。我给你带来俩人，可能跟爆炸有关。”
吴雷眼睛瞬间亮了许多，说：“他们谁呀，到底咋回事？”
黄寿山说：“她叫张梅，这她儿子，从竹县来寻她丈夫的，说是大前天晚上来我们村了，也就是发生爆炸前的那晚上，这也太巧了，我怀疑跟爆炸的事脱不了干系。”
吴雷望着张梅说：“你别怕，我不会把你怎样的，这么说你丈夫离开家再没回去？”
张梅垂着头说：“是呀，他走时，只说一日便回，可都过了两天了，也没见回，我跟儿子就来这寻他了嘛。”
吴雷问：“那他说没说来这作甚？”
黄寿山插嘴道：“说是给村委会修渠。”
吴雷说：“那你知道这事儿不？”
黄寿山说：“完全不知呀。”
吴雷说：“那这就怪了，村委会要修渠，你村支书竟然会不知？”
黄寿山说：“我确实不知，这种事都村长说了算，他也没跟我商量呀。”
黄兴说：“那村里来了生人，你也不知？”
黄寿山说：“她丈夫晚上才到我们村，那会都歇着了呀。”
......
沉默了一阵，黄兴望向吴雷。吴雷说：“好了，你把她俩先安置在村里住下，有事我还要找她俩。”
张梅的儿子拉住吴雷，说：‘警察叔叔，我爹到底怎么了呀？”
吴雷面色变柔，伸手摸摸他的头，轻声说：“你叫什么呀？多大了？”
他说：“我叫秦文。十二了。”
吴雷说：“叔叔现在也不知道呀。你先跟你娘去歇息吧，放心吧，我会帮你去找你爹的。”
黄寿山带张梅母子走了。
吴雷说：“你知道他们埋哪了吗？”
张全说：“知道呀，就在后山。”
黄兴说：“那带我们去吧。”
吴雷说：“那先去你家，拿上铁锹和锄头，再去后山吧。”
张全说：“拿那作甚？”
黄兴说：“我们得开棺验尸。”
“啊！”张全惊讶地叫到。
吴雷说：“咋了？”
张全说：“没，没......那走吧。”然后领着他俩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