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查案受阻
张全走进屋,去拿铁锨和锄头,吴雷和黄兴站在院子里抽烟。半支烟的功夫,张全也没出来,黄兴喊了两声老乡,也没人应。他撇下烟头,走进屋,四下看了圈,走向内屋,才看见张全正坐在床边抽烟。
黄兴问:“你怎坐这抽烟咧?喊你咋也不应。”
张全抬头看看他,“我不能跟你去后山了。”
黄兴说:“怎的了?”
张全直摆头,“刨人坟的事,太不吉利,我可做不了,你们还是找其他人吧。”
黄兴急了,说:“你这老乡咋回事嘛,刚刚不说好的嘛。”
张全说:“我反悔了,不去了,不去了,你们走吧。”
吴雷走进来说:“那这样行不,你把铁锹和锄头借我们,只领我们去,不要你动手,你看可行?”
张全犹豫片刻,站起身,说:“那可说了,我人领到了就走。”
吴雷递上烟,说:“没问题,这下可以走了吧。”
他们拿上铁锹和锄头出门,直接上了后山。黄寿山安置好张梅母子,正往外走,突然看见张全领着吴雷,黄兴在往山后走。他急忙扭身去找黄小辉,“你马上去找吴大胆,告诉他有人要刨他老子坟了。”黄小辉不解,愣在原地,黄寿山大声说:“快去呀,就照我说的说。”
黄小辉弯腰勾上鞋跟,跑了出去。黄寿山心里盘算了下,随即小跑着又去找因死了丈夫,下葬时前去闹腾的妇女。
张全转身下山,半山腰遇到吴大胆,吴亮,吴海。吴大胆见她下来,一把扯住他,问:“他们在挖了?”
张全差点被他拽滚,伸手慌张地看着他,说:“没,还没了......”
吴大胆丢开他,“你小子,等着,回头我再收拾你。”随即往山上跑,张全跌倒在地,他苦着脸瞅着身形魁梧的吴家几兄弟后背,心里不禁直打颤。“这可如何是好,惹谁不好偏偏惹了他们。”他说着给了自个一巴掌,自骂道:“让你嘴欠,带什么路。这下可算完了。”
这时,胡秀英跟冯梅霜气喘吁吁地跑上来,身后跟一众男女老少,胡秀英手指直叨叨张全,“吃里扒外的东西。”
冯梅霜大骂:“瘪犊子,再让老娘看到你,非打瘸你腿不可。”
后面上来的人纷纷数落张全,他急哭了,直往山下跑,一个跟头,差点撞在石头,要不是右手及时撑住,头估计早就破了。他望着破皮的手,心里五味杂陈,咋就这倒霉,要不是闲逛,哪会遇到张梅母子,怎又会遇到警察,这路带的好,一点儿好处没捞着,倒还把自个带沟里去了。还不如磕死算了,这时手掌的疼钻入大脑,他爬起来,往村医务室跑。
刚进门,他就说:“郝医生,快给看看,是不是断了。”
郝医生刚捂住他的手腕,他就喊:“轻点,轻点呀。”
郝医生白他一眼,“一个大男人至于不,就擦破点皮而已。”
张全吹吹伤口,“那也给包扎下嘛。”
郝医生说:“用不着,涂点酒精就行了。”
棉签刚挨上,一声惨叫响起,再挨,他叫的更大声,郝医生递过棉签,不耐烦地说:“自个涂。”
......
吴大胆冲上去,一把夺过黄兴手上的铁锹,丢到一边。大骂:“他娘的,坟不能动。”
吴雷手上的锄头也被吴亮抢过去,甩开了。村民陆陆续续地聚过来,胡秀英跪在坟前,大哭,“可不能动呀。”
冯梅霜趴在坟包上,大喊:“老头子,有我在,谁也动不了。”
站着的其他人纷纷围上去,将吴雷跟黄兴推到坟前空地,他们挡在前面。直勾勾地望着他俩,他俩完全懵了,哪里见过这阵仗,目瞪口呆地说不话来。要是在别处,这就是袭警,妨碍警察办案,可面前这堆人,如此理直气壮,个个义正言辞,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
黄兴走上前:“你们这是在作甚,不开棺怎么查案。”
冯梅霜扒开人群,说:“不行,那不行,人都死了,还不让安宁,他会怪罪活着的人的。”
黄兴说:“人死了,那还知道这些。不要迷信......”
“胡说八道!”冯梅霜打断他,“莫怪,千万莫怪!”一阵念叨,随后瞪着黄兴。
吴雷走上前,说:“你们这是妨碍公务,知道不,犯法的。”
冯梅霜说:“啥公务?你别说什么法不法的,刨坟就是犯法。”
黄兴拉拉吴雷说:“她哪懂那些,别费口舌了。”
吴雷心不甘,继续说:“你们再这样,可要把你们都带公安局去了。”
一听要逮他们,不晓得哪个喊了句,“跟他们废什么话,赶他们走。”他们纷纷向前走,推搡着赶他们往山下走。
吴雷见情势不妙,说:“走,快走。”
黄兴吓坏了,破口大喊:“刁民,一群山野刁民。”他边喊边跑,还没跑远,身上已经挨了好几个土疙瘩了。
一直跑到山脚下,村民才停止驱赶,开始只是对他们指指点点,随后骂了起来。
“这算哪门子警察,查不了,就要刨人坟。”
“趁早回去。”
“不行就换人。”
“也不晓得咋穿上这身皮的。”
“就是,就是,跟废物一样。”
......
话越来越难听,吴雷听的胸中发闷,直捶胸口,黄兴拽住他,将他强行拉走了。
吴雷跟黄兴失魂落魄的回到黄小辉家,见黄小辉在喝酒,无比受挫的他俩,拿过酒瓶,一人仰头喝了几大口,酒瓶就空了,随后各自回屋,一头倒在铺上睡了。
黄寿山从门外钻出来,“人了?”黄小辉指指房门,“去睡了。”
黄寿山递上一支烟,“看着点,有啥情况及时来跟我说。”
黄小辉说:“叔,放心。”
黄寿山转身出门,脸上挂着笑,脚下的步子也轻盈了许多。他路过“闲话中心”时,大黑突然冲出来,吓了他一跳。
我跑出来,他叫住我,说:“那哪来的畜生。”
我笑呵呵地说:“我养的呀。”
黄寿山望望我,“养就好好养嘛,记得要栓好,突然跑出来吓人就不好了。”
我说:“是咧,是咧,我回头就栓。”说完,我就去追大黑了。跑远,我才捂住胸口,幸好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