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海云宫图2

叶晟从几本书中，倒是了解了个大概。辉发山原名呼尔齐山，或扈尔齐山，此为满语，汉译又有九层山之义。辉发山名当是源于辉发部落建都在此的辉发国。辉发部落为当时的女真扈伦四部之一，王族世系存在了二百余年。1522年，辉发部落首领齐纳根达尔汉征服辉发河流域各部落，遂建辉发国，再经旺吉努（王机努）发展壮大，到拜音达里被努尔哈赤而灭，共立国八十五年。

清朝皇帝先后有康熙、乾隆巡视辉发山，还留下了相关的诗词以怀念。清顺治年间的举人吴兆骞因科场案流放宁古塔途经此地，也作以诗句感怀。辉发山所在地，也曾做以清朝的“辉发围”列于封禁长白山的柳条边内。

第二天一早，叶晟却是主动敲开了洪力的房门。

“穿好衣服，今天再去一趟辉发山。”叶晟朝睡意朦胧，光着膀子的洪力吩咐道。

朝阳旅社门口。叶晟和洪力刚走出旅社的大门，就看到那名出租车司机，倚在停在路旁的出租车门前吸着烟。看到叶晟、洪力二人，那司机精神一振，忙扔掉烟头，笑嘻嘻地迎上前说道：“两位老板，今天还包车吗？”感情尝到了甜头，在旅社门口守株待兔呢。

“包啊！你倒是有先见之明。”洪力笑道。

“好勒！二位老板请上车。”司机兴奋地打开了车门。

“辉发山！”洪力坐在后面吩咐道。

出租车临近辉发山，在未过辉发桥时，叶晟便让停了车，然后下了公路，走到辉发河的岸边，隔河相望辉发山。

“师父，今天不去山上了？”洪力走过来问道。

“山上已看过了，我今天要观察一下辉发山周围的的情况。”叶晟说道。

“这是一座孤山，凡孤山独立，都有特殊的地穴存在。这里最重要的是山水相依，地气下行，水气上布，自会产生奇穴来。辉发山市的产生，虽与特殊的地理环境有关，也是与辉发河水气的变化相联系的。”叶晟说着话，走到水边，蹲下身子，五指并合，探入河水中，是为“探水穴”。“水穴”是分布在河流中，具体指水下河床上的另一种“地穴”。“逆水弯流多出金”，水中探穴，也是寻金术的一种，就是以指感应水气的变化。感应水气的变化，是比感应地气的变化相对要简单一些。

十分钟后，叶晟这才站起身来，甩了甩手上的水，掏出手帕擦拭了下，说道：“南方河道中的水气灵动，北方河道中的水气浑厚，皆因地气使然。水气却又能带动影响地气，逢山必变，入海混元。大江大河虽多出大穴，清山秀水中也出奇眼的。一气周流，顺之者畅，易之者伤。所以轻易不要改了自然形成的河道去。否则影响了地气，每多怪事。辉发河水气缓和，最适合养地穴。山上的‘天井地眼’，虽源于地气结成，也是得益于此河流之养。”

“叶先生，你们果然来了这里。”身后忽然有人唤道。

叶晟回身看时，是在上海见到黄子明和木子走了过来，公路那边停着一辆奔驰车。

“我们入住的刚好也是朝阳旅社，想起你师徒也应该到了，顺嘴问了一下服务台，果然，你们已经入住了。见你们不在房间里，估计是到辉发山这边来了，于是和木子也过了来。”黄子明上前和叶晟握了握手。

叶晟在和木子打招呼时，木子说道：“叶先生应该配备一台手提电话，也好方便联系。”

叶晟应道：“那玩意没用，因为我们几乎不和外界联系。基本上也没有能联系的人。”

叶晟说的不错，除了有那个金贩子老胡的电话号码，并且只能先打给对方，二人才能联系上。除此之外，叶晟是不和任何人发生联系的，甚至于包括他的父亲叶安，所以基本上没人能找到他的踪迹。木子为了寻找他，虽是有叶安提供的信息，也是费了半年之力。

“怎么样？”黄子明朝辉发河对岸的辉发山望了望。

“风景不错！”叶晟笑了下，“你的人手都到了。”

黄子明说道：“我和木子刚到，其他人估计还得几天。叶先生既然先到了这里，有什么发现吗？”

叶晟说道：“先听下黄博士的高见吧。“

黄子明说道：“我以前来过这里，向附近的村民打听过，辉发山自古就有藏宝山之说。这不仅与辉发古国曾在此建立都城有关，还有着更多的历史因素。并且有人在偶然间，曾亲眼看到过山上有一口神秘的井口出现，但在第二天再去的时候，便无了井口的踪迹。所以我们认定，那口神秘的，忽隐忽现的井口，就是地下空间的入口。”

“这个故事我也刚好听过。”叶晟道。

黄子明说道：“还有，当地的村民曾说过，这里曾出现过‘辉发山市’，应该属于一种海市蜃楼，并且曾多次出现过。除了频率较多的古城堡景象之外，还有古代战场的杀伐景象，以及长白山区传说中的那种人参娃娃。但在六十年代之后，‘辉发山市’就基本上无了踪影。不过近些年也有游客在拍摄辉发山景物时，洗出的照片当中，出现过现场未曾出现过的景物。也就是说，这种神奇的‘辉发山市’现象，出现在了照片中。或许，当时拍照的时候，有‘辉发山市’呈现出来，由于景象模糊，未能引起拍照者的注意。当地县志有明确记载过这种神奇的现象，并且列为了本县的旧八景之一。”

“博士，这件事我也听说过了。你今天过于强调‘辉发山市’，可是与我们这次的行动有关？”叶晟问道。

“不错，有着很大的关系。我带了些资料过来，稍后回到住处再给你看。只是事情有些过于神话了，所以先让你了解一下‘辉发山市’的情况。”黄子明说道。

“原来的长白山中有四大奇景，‘辉发山市’是其一。”黄子明接着说道，“其它三景是，天池上空曾出现过的‘云市’，那应该是一种常见的海市蜃楼现象。还有‘仙市’、‘鬼市’之说。‘仙市’见于清人刘建封所编著的《长白山江岗志略》。说的是一樵者入山采药，在山里偶然进入一街市中。并且是一座六七里大小的城廓，城内一片繁华景象。男女老少，挑担的，骑马的，坐车的络绎不绝。茶园、酒肆、货店、戏场等应有尽有。时雷雨大作，市人纷走躲避。天晴之后，行人又争赴西门。樵者随往，又见城外湖水荡漾，画舫渔船不下千百，场面浩大壮观。岸边有卖莲子的，樵夫便自买了一些，吃剩下的便放入怀中。后值‘夕阳在山，人影散乱’。樵夫再回头时，先前的一切妙景全然不见，惟有烟云缭绕而已。若不是樵夫从怀中掏出的那几枚剩余的莲子，还真以为是做了一场白日梦。‘仙市’见于白日，‘鬼市’现于夜晚。都是现实中的人，可步入其中并与里面的人及物发生联系。这不同于海市蜃楼，而是另一种可令人身临其境的诡异景象。”

“辉发山市中的‘大山市’好象也能令人身临其境。”叶晟讶道。

“哦！这种情况倒是没有听说过。”黄子明也自讶道。

“这里地气运行异常，所以会产生特殊情况。”叶晟说道。

“黄博士，我找到那处‘动穴’了。”叶晟随后淡淡地说道。

“真的！”黄子明惊喜万分。

“真的有那种‘动穴’啊！竟然被找到了！”木子也惊讶不已。

“叶先生，我们回去再研究。”黄子明兴奋道。

朝阳旅社。黄子明房间。

黄子明引了叶晟直接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一只皮箱，边找东西边说道：“叶先生，我这有两样特别的东西要给你看，先看这一样。”

黄子明从皮箱中取出了一份发黄的旧报纸，递给了叶晟。

叶晟接过来，见是一份解放前旧上海时期发行的报纸《明汇时报》，标有一九二零年七月字样。

“在这里。”黄子明指了报纸上面一幅黑白照片说道，“这是1920年7月刊登的一幅‘辉发山市’的实景照片。”

“那个时候就被人拍摄下来了！果然是在辉发河的上空呈现出了一座古代城堡的景象！”叶晟惊讶道。

“对‘辉发山市’如此全面的实景拍摄，这应该是第一张真实的照片了。便是在近代及当代，也未再发现过这种全景照片。我倒是找到过几张，虽是照片与实景有异，但还算不上真正的‘辉发山市’全景再现。”黄子明说道。

“我还是不明白，这种接近消失了的奇景，与我们的这次行动有何关联？”叶晟问道。

“你再看这个。”黄子明又从皮箱中取出了一幅画轴来，递给了旁边的木子。木子于是朝叶晟展开了那幅画。

“海云宫图！”叶晟吃了一惊道，“这幅画怎么在你们手上？”

木子手中持着的那幅古画，正是叶晟在火车上见到的那幅，被“金手指”盗取又自还回的“海云宫图”。“金手指”也因此被人废了双臂去。

然而，黄子明的惊讶程度却是远远大过了叶晟。

“叶先生，你见过这幅‘海云宫图’吗？”黄子明忙问道。

叶晟却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盯着这幅“海云宫图”，恍然大悟道：“原来‘海云宫图’上画的就是‘辉发山市’。山市中呈现出来的这座古城堡，是叫做海云宫吗？”

“不错！一张照片一幅古画，呈现出来的都是一幅‘辉发山市’的全景图。还请叶先生告诉我，你曾见到过这幅画吗？”黄子明急切道。

“见过。”叶晟点头道。

黄子明与木子互相诧异地望了一眼。

“什么时候？”黄子明问道。

“十天前，来这里的火车上。”叶晟应道。

“不可能。”黄子明摇头道。“这幅画十天前还在香港，不可能出现在你乘坐的火车上。

“等等！”叶晟摆了下手，又认真的看了看木子手中的那幅“海云宫图”，眉头一皱道，“奇怪，这是另一幅图，不是我看到的那一幅。”

“什么！还有一幅？”黄子明大吃一惊。

“不错。”叶晟说道，“我虽然没有那种过目不忘的本领，但是这幅‘海云宫图’和我在火车上见到的那幅还是有差别的。这幅保存得完整，那幅则在画面上，靠近月亮的地方有一处明显的污垢。并且这幅上的圆月，颜色上相对淡了些。所以，我可以断定这是两幅‘海云宫图’，虽然画面都是一样的，甚至画风也一样。可以肯定，这两幅画应该出自一人手笔。”

“叶先生，你知道是什么人拥有另一幅‘海云宫图’吗？这非常重要。”黄子明说道。

叶晟摇了下头：“说起来，这件事过于离奇。十天前，在来这里的火车上，我所乘的卧室车厢里遭到了一名盗窃高手的光顾，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神鬼不觉的盗走了我一大笔现金。也许是对方走得匆忙，他将另一幅同样是在火车上盗来的‘海云宫图’丢在了一只用作掩护的垃圾袋子里。于是被我们意外得到了和看到了。开始对这幅画未以为意。但是，对方随后返了回来，并且退还了那笔现金。因为他遭到了那幅画主人的威胁，必须将此画还回去。于是对方将画取走还了回去，但是仍旧遭受到了画主人的惩罚，被废去了双臂。而对那幅画的神秘主人，我未能有机会见到他。应该是他刻意的在避开，以免令人知道他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黄子明迷惑不已。

“海云宫！？”叶晟看了看那份《明汇时报》上的“辉发山市”照片，又望了望木子手中持着的那幅“海云宫图”，忽有所悟道，“辉发山市”中出现频率最多的就是古城堡的景象，也就是这座海云宫了。难道说，它就隐藏在辉发山的地下，在一定的地理环境下，能反照到地面上的空中？这就是黄博士所要寻找的目标吧。辉发山底下，如何会存在这样一座如此规模的古建筑？从报纸上的照片和画上的宫殿来看，规模是不小的，虽然隐现云雾之中，但是它所呈现出来的一座城堡的轮廓，还是能看出来的。海云宫中，有什么？宝藏吗？这也是关于辉发山是藏宝山传说的来源吧。”

“不错，我们的所要寻找的目标就是隐藏在辉发山地下深处的海云宫。至于海云宫内隐藏着什么，目前还不能确定。”黄子明说道。

“看来黄博士还是信不过我。这个时候了，还不说实话。”叶晟摇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