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海云宫图1
七天之后。叶晟、洪力二人离开了东夹荒，走在了前往金川的山路上。
这七天里，叶晟和金爷一直在里间屋子说话，洪力忙活着饭菜。对于那二人之间的谈话，洪力几乎一句也听不懂。临走的时候，叶晟又自朝炕上的金爷叩了三个头。金爷闭目而坐，朝叶晟挥了下手，令他去了便是，竟不相送。
“洪力，你知道这位金爷是位什么人吗？”走在前面的叶晟说道。
洪力摇头道：“师父和这位金老爷子说的话，我是一句也听不懂。不过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位金老爷子在解放前一定是位寻金师。因为他会说些金行中的术语。”
“有进步！”叶晟点了一下头，然后停下了脚步，望着远处的山林说道，“金爷在解放前是关东金帮中的一名金把头。不过，他可不是一般的金把头。在上海时，那个黄博士讲的那个关于我叶家的故事，里面的那位金帮中的传奇和最神秘的人物，被人尊称为‘金神仙’的金九城，你还记得吧。”
“当然。”洪力点头道。
“这位金爷是金九城的后人。”叶晟说道。
“啊！金九城的后人竟然住在这个偏僻的穷地方！”洪力一时间目瞪口呆。
“东夹荒这个地方目前是看着贫穷，但日后会富甲一方的。金家的人对财富已经不感兴趣了，他们追求的是另一种极致。金川这里所以叫金川，是因为以前有人在这里淘出过金子的。而金川的金脉都源于东夹荒的方向，因为那里有着一处极为特殊的地穴—养金地。整个长白山中，被发现的目前也仅有这么一处。”叶晟转身朝东夹荒的方向，感慨道。
“这位金爷这么多年守在那里，是有特殊原因的。”洪力恍然大悟。
“他在养貂，以独特的方式养金貂。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金家的人，能将神话变成现实。”叶晟赞叹道。
“养金貂？”洪力迷惑不已。
“东夹荒的村民看到过的那只金貂，是一种金精幻化成形的金貂。金爷年轻时走遍了全国各地，探到了一种极为特殊的金质，于是利用东夹荒这里独特的地穴，同时也是一处特殊的金穴，以地气来养，足足养了五十年，二十年前便已成形了，偶被人看到，以为是他养的真貂。当时形气还不稳定，有形无质。现在看来，按他的意思，再有个半年左右，那只真正的金貂便可形神俱足，真正养成了，也就可以带走了。金貂虽然被带走，但金窝子还在，仍然可以养其它的金形。只是需要太长的时间，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能耗得起。”叶晟感慨道。
“真的啊！金子还能养成貂形！那只金貂……”洪力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仿佛在听天方夜谭。
“可是……”洪力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叶晟说道：“大地是活的，它所承载的一切的物体都是有生命的，包括金属和石头，只不过以不同的生命状态存在而已。”
“不懂，还是不懂！”洪力连连摇头。
“这个世界上，我们人类不懂的事物太多了。”叶晟说着话，大步朝前走去。
“你师爷和我打的那个赌，如今看来是你师爷羸了一半。”叶晟挥了下手。
“师父，你走慢点。”洪力朝身后东夹荒的方向神色复杂的望了一眼，左手捏了捏了衣袖，忙追了上去。
就在叶晟离开东夹荒不久，那位金爷，忽然在一天夜里莫名其妙的毁了房屋，然后离开了东夹荒，从此不知所踪。那只忽隐忽现的金貂，也再没有人看到过。东夹荒人的日子，仍旧那么平淡地过着。那处神秘的养金地，也自无人知晓了。但，它仍然存在东夹荒村里。现今可能隐藏在某户村民的柴垛下面，也可能被压在了某座粮仓下面，粮仓里存放着每年收获的粮食。可能，只能说是可能，会偶尔在成堆的陈年玉米或大豆中，发现几颗金玉米或是金豆粒。或许从未被人发现，混在粮食中被卖出去了。也或许混杂在种子中，撒向了大地……
那首童谣：“东夹荒，对金仓，金仓里住着个黄鼠狼。黄鼠狼，金晃晃，最怕遇上老大娘！”在金爷离开的那一年，未在有孩子唱起过。一切，都在时间的流逝中，被忘记了。
多年以后，曾有神秘人物来过东夹荒村打听过金爷。
“金爷？村里从未住过这个人。”所有的村民都摇头否认，包括那些孩子。似乎，金爷真的未曾在这里住过和出现过，更没有人见过那个面容和善的老金头。一代寻金师的绝世传奇，未曾显世，便成绝响。
那名出租车司机驾车准时到了金川，接了叶晟和洪力回到了朝阳镇。
朝阳旅社。
“洪力，回来时，我看到那边街口有一家新华书店，你一会去找找，有没有关于辉发山的书籍，或者当地县志之类的，我要找些资料了解一下辉发古城的历史。再等上几天，黄博士他们也应该到了。”叶晟吩咐道。
“好的。如果书店里没有，我就去找当地的文化部门借一下，不借就买。毕竟我们是给当地探山寻宝来了。”洪力应了声去了。
“探山寻宝！怕是没那么简单。”叶摇了下头，走到窗前，临街观望。寻思道，“按那位黄博士所说，有人在一百年前就已经在暗中关注辉发山了。并且探测出山底下存在着某种空间，只是找寻不到地下入口而已。但是他们知道有自行开合的入口存在。说明历史上应该有人进入过辉发山地下，不知在地下发现了什么，遗留下了一些令人憧憬的线索。有人掌握了这些线索，或是好奇心驱使吧，一直想要进入探测一番。或是另有着什么特殊的原因，令黄博士他们那些人，想方设法的进去一探。一定有什么东西吸引他们这么做。”这种奇怪的念头几次在叶晟脑中泛起，也自增加了他的疑惑和好奇。尤其是那处“天井地眼”穴的发现，更是证实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和复杂性。
在东夹荒七天的时间里，叶晟与金爷闭门不出，其实是叶晟在向金爷请教一些自己在寻金术上的一些迷惑。以及金爷在向叶晟传授他这些年在寻金探穴上的经验心得。其实东夹荒之行，叶晟除了想证明一下，金爷的这些年煞费苦心所做的事能否会成功，也就是利用“养金地”养金貂，便是叶晟在去东夹荒之前都认为是不可能的事。另一件事，也是更为重要的，就是想在寻金术上的提升。那七天的时间，还是令叶晟大有收获的。尤其是在计算“天井地眼”穴的开启时间上，叶晟又有了些把握。那种特殊的地穴，想探究个明白，是非常麻烦的，本不是寻金师门的关注重点。旧时的寻金师们，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找到金子。哪怕是遇到“龙穴凤眼”那般千载难逢的风水上地穴，也会视而不见。不能结金的地穴，他们是不感兴趣的。因为那是另一种行当了，不是他们的专业范围，并且搞不好还会出事的。不探空穴，也就是无金穴，是旧时金帮中的规矩。
洪力捧了五六本书回了来，放到了桌子上：“师父，在那家新华书店里就找到了这些。只要关于辉发山内容的，就都买了来。”
“够用了，我只是想先了解一下相关的历史就行。具体的还要等黄博士那边提供的详细资料。”叶晟点头道。
“我们前些天初探辉发山，已是有了重要发现。这座小山看着不甚起眼，仅以隐藏有特殊的‘天井地眼’穴，就极不简单了。这是大地在地气流布运行中，结成的一个特殊的点。”叶晟说道。
“对了师父。”洪力说道，“我在书店挑书的时候，遇到一个也在挑书的老头，见我在找关于辉发山内容的书，于是帮我挑了这几本。并且还给我讲了几个关于辉发山的故事。其中就有‘辉发山市’。另外他还说，辉发山自古以来就是一座藏宝山，并且有一道隐藏着的山门可以进入藏宝洞内。传说是一口山井，只有有缘人才能看到。”
“山井！当地民间传说中竟然也有这处忽隐忽现的入口。看来，传说不仅仅是传说，有些是流传下来的事实。是了，必是这处‘天井地眼’穴在开启的时候，被人无意看到过。否则这个传说不会这么真实，不是捕风捉影，杜撰来的。”叶晟有所悟道。
“既然有人发现过这处所谓的山门，历史上就应该有人进入过。也许真的在里面发现了财宝，或是其它什么特殊的东西，于是就有了这种传说。怪不得黄博士那些人一直在关注着这里，大有名堂呢！”叶晟点了点头。
“是啊！山门是一口隐蔽的井口，和师父发现的地穴名称都相近呢。若真是一洞子财宝，等于是探到了一处现成的大金穴。”洪力兴奋道。
“果真有财宝藏在下面，也等不到我们去发现，古人早就将它搬空了。所以，我要研究一下辉发山的历史，在历史中寻找线索。”叶晟说道。在他的意识里，事情不是探险寻宝那么简单的。
“这几天不要打扰我，我要学习了。”叶晟坐在桌子前，翻开了一本书。
洪力呶了一下嘴，转身出去并合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