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派出所（上）
韩琳说道，“最近这三天都没有。老婆小孩似乎都不在屋里，灯到凌晨一点左右才熄。”
林教授在校外还有一套房子，他夫人和小孩好像都在那边，每到周末他才回去。
张志毅说道，“你怀疑他有牵连吗？”
韩琳点了点头。
张志毅用手拍了一下胳膊，看了看手心，中间躺着一只死蚊子，问道，“为什么呢？”
韩琳眨了眨大眼睛，说道，“我也说不上来，这只是一种感觉。”
突然一道手电筒的光射了过来，有人大声说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都出来。”
张志毅赶紧站了起来，说道，“我是本校的。”
那人用灯光照到他脸上，张志毅眼睛便睁不开。
“这么晚还不回宿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张志毅听他的声音，感觉对方的态度已经有所缓和，便说道，“你是保卫处的吗？”
手电从他俩脸上挪开之后，不远处站着一名高大的胖保安，另外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截短棍，马路边上的巡逻车上还坐着一名保安，冲这边大声喊道，“没什么情况吧？”
拿手电的转身冲车上的说道，“没什么，两个学生罢了。”
说完，又对他俩说道，“跑到这里来耍朋友呢？”
张志毅正准备摆手，韩琳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抢先说道，“不好意思，麻烦到您了，我们马上就回去了。”
她便拉起张志毅往马路边上走。
胖保安说道，“要不要送你们回宿舍？”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道，“不麻烦了，我们自己走回去就成。”
胖保安往巡逻车走去，嘀咕道，“现在宿舍怕都关门了吧。”
车上的说道，“你管那么多干吗，愿意滚草地是他们的事。”
“好吧，说不定他们换一个地方。”
“不要坏了人家的好事，湖边上那多的，都管不过来呢。”
两人走了几步，便闪到一颗大梧桐树背后，保安巡逻车跑远了后，韩琳便拉着他又往回走。
“这次得藏隐蔽些。”
张志毅挠了一下胳膊，跟着韩琳往草坪深处走去。
两人趴在草坪上，草扎得皮肤有点痛，张志毅总感觉身上有不知名的虫子在爬着。
韩琳依然专注地看着楼上的灯光，张志毅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便说道，“要不先回去吧，已经这么晚了。”
她摇了摇头，说道，“再看一会儿吧，也不差这会儿。”
张志毅便安慰道，“早点回去吧，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来找的。”
韩琳依然瞪着大眼睛，一眼不眨地望着上面。
“明天我们一起去找王龙，他那边的信息应该多一些。”
韩琳很惊讶地长大嘴，圆瞪着眼，说道，“学校旁边南湖所的王警官？”
张志毅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早说着，我就不用像傻瓜一样，跟了这么好几天。”韩琳激动地站了起来，看了看胳膊，翘着嘴说道，“也不用趴在草地上，喂这么长时间蚊子。”
张志毅问道，“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韩琳高兴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道，“太好了，当然，我明天一早来宿舍楼找你？”
张志毅连忙摆手，说道，“别别，还是我去找你吧，这样方便些。”
韩琳拍了拍身上，笑着说道，“那就一言为定。”
……
张志毅睁开眼，从枕头下摸出手表时，已经快八点，他赶紧跳下床，洗漱完迅速地穿好衣服，抓起桌上的车钥匙，一路小跑往楼下冲。自行车骑得飞快，南湖湖面上的水蒸气在慢慢地升起来，白茫茫一片，望不到两旁的岸边。
韩琳正站在校门口的花坛边，一袭淡蓝色的裙子，身后有鲜红的芍药花映衬。张志毅把自行车停在韩琳的面前，她顺势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
王龙所在的派出所离农大不远，才刚来学校那会儿，因为换身份证，张志毅曾走路去过一次。
派出所夹在一条巷子里，办公楼是一栋四层的小楼，门口马路边上停了好几辆的警车，每辆警车的车身下半部分溅满泥巴。路过的群众看到这几辆车，便知道派出所离这里并不远。
张志毅把自行车停在花坛边上，两人走上台阶，进到派出所大厅，左手边玻璃屏风里有一个LED显示屏，上面打出来今日值班民警。两个年轻民警正坐着聊天，一个民警在接电话。
从他俩进门起，一名聊天的民警便暗暗地打量着，见他走进窗口，立马站起身，走到窗口边问道。
“同学，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张志毅看有人搭话，便上前一步，“警官好，我想找王龙王警官。”
“他今天不在。”
“他什么时候来呢，我们可以等一会儿。”
“他今天不一定会来，您最好改天再来。”
在派出所里，一般只要民警不在，值班的一般不会给你电话，大概平时工作中得罪人太多，怕有一些记恨的人来挑事。
张志毅见对方也不是故意为难，原以为到派出所便能找到人，便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王龙拨过去。
电话铃声嘀了好几回，但一直没有人接。
韩琳看他的电话一直没有接通，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胳膊，说道，“要不我们改天再来吧。”
张志毅看了一下，说，“不着急，我们先在大厅的椅子上坐一下，我再打两次，他可能正在办事没看到。”
他便用手机又打了两次，依然没有人接，张志毅看了韩琳一眼，有点愧疚的样子。
“我们再等两分钟吧，他看到了会给我回过来的。”
韩琳便站起来在大厅里走了一下，看了看所内宣传介绍和民警公示栏。
张志毅指了指王龙，照片看起来很干练，眼神有些深邃。
熟悉的手机铃声一直没响，他把手机拿出来放在手上，不时地按一下键，避免手机待机；生怕所里信号不好，电话打不进来，起身往大门口附近走去，这么巴掌大一块的地方，他不停地来回走了许多圈。
“要不我们就先回去吧。”韩琳看出了张志毅的尴尬。
他只能点点头。两人便一起出了办公楼，沿着台阶往大门口走，快走了门口时，熟悉的电话铃声从裤兜里飘了出来。
张志毅赶紧掏出手机看，正是王龙打过来的。
“你来派出所了吗？”
“我马上就过来，你等我几分钟。”
……
挂断电话后，张志毅跟韩琳说道，他马上就过来了，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昨天晚上因为办案子弄得比较晚，手机调成了静音状态，才一直没有接上电话。
两人便又走回了大厅，等了几分钟，一辆制式警车冲了进来，停在院坝子里，从车上下来的正是王龙。
王龙下车后，便朝他俩挥手，三步两步便走到了他俩面前。张志毅伸手正准备介绍。
他冲着韩琳笑了笑，说道，“之前的调查中我们已见过了。”
韩琳点了点头。
“今天来找我肯定有事吧。”
两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那上楼去我办公室说吧，这里也不方便。”
王龙在前面带路，上二楼进了左边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门口贴了一块牌子写着刑侦二组，下面是民警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他俩坐在门口的沙发上，王龙从饮水机里取了两杯水递给他俩后，便顺手把办公室门给关上了。
张志毅看王龙眼袋下有明显的黑眼圈，眼睛里也充满了血丝。
王龙看他俩都不说话，轻轻一笑，便说道，“两位跑这么远过来不是为了来喝口水吧”。
“不是，我们确实有事想找您了解一下。”张志毅赶紧接过话题。
“有什么事你们直接说吧，看我有什么能帮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