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新线索（下）
市公安局，锡国假毕案专案组已经连轴转了一个星期了，有关李方达的所有资料此刻都汇集在了高翔的桌面上，高翔正在一边浏览文件一边跟杜天宇和左豪问着话。
高翔：“天宇，怎么样？李方达的社会关系摸查清楚了没有？”
杜天宇：“还没有，李方达是渝市本地人，亲戚朋友大多留在当地发展，逐一排查起来难度很大。”
高翔：“嗯，左豪你那边呢，李方达最近跟他的家人联系过没有？”
左豪：“没有，李方达非常谨慎不仅是电话，连写信或找人传话都没有，想要从这个方面入手找到他的下落难度很大。”
高翔：“时间不等人啊，李方达已经失踪半个月了，再晚就怕他偷渡出境，一旦让他顺利出了国门，再想抓到他就难了。”
从高翔办公室里出来，杜天宇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端起那副汪莹莹的侧面素描图端详，想要回忆出更多的线索来。这时老张拿着份报告急匆匆地过来找到杜天宇：“天宇，面包车和红色小轿车都仔细地搜查了一遍，在里面分别找到了两根女性头发样本，经过DNA检测，证实了两根头发都是同一个人的。”
杜天宇看着检测报告若有所思：“根据DNA检测结果的推测，说明这个女人先坐了面包车，然后换乘了小轿车过来拦截我，而面包车则由另外一个人继续驾驶，这说明他们这个团伙至少有两个人。”
“你说对了，这是哲远纸业附近的一个监控摄像头拍到的影像。”老张一边说一边将一个U盘插在了电脑上，很快一个模糊的监控视频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通过监控录像，可以大致看到一个女人从面包车里下来后，坐进了路边停着的一辆红色小轿车里，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地驱车离开。由于2004年的摄像头技术还不过关，所以视频的画质非常模糊，完全看不清女人的脸。
“嫌疑人是团伙作案，并且至少拥有两名成员。”杜天宇看着屏幕上的两辆汽车，一时陷入了迷茫中，有用的线索太少了，警方处于绝对的劣势之中。
另一边，周阳将奔驰车拐进了洪江印刷厂，随着工厂大门缓缓地打开，周阳冲殷勤的门卫大爷点了点头，一副大老板的冷漠派头。停下车后，周阳拿起副驾驶上的一个黑色商务男包，将它自然地夹在了腋下，边走边晃地走进了工厂内。一路上，他像是在巡视一样，这看看那瞅瞅，尽管什么都不懂，但还是装模作样地时不时批评几句。
“那个谁，过来！你地是怎么拖的？全是水，工人万一滑倒了怎么办？耽误厂里生产事小，要是摔出个三长两短来，人家的老婆孩子你来养啊？”
“对不起谢总…”
“立即整改！”
…
“主任呢？车间主任给我过来。”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车间主任，周阳劈头盖脸冲着人家就是一通大骂：“说了多少次了，安全生产安全生产，你跟我既不注重安全，也不好好生产！我一路过来看到两个没扎头发的女工，一个不戴安全帽的男工，你把厂里三令五申的规范生产条例当作耳边风是吧？我告诉你，你这个车间主任的位置可是好几个人盯着呢，知道吗？”
“知道了谢总，我保证下不为例！”
周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了对方两眼，这才背着手施施然离去。
“呸，狗仗人势的东西！”车间主任等周阳走远后，在他背后低声唾骂了几句。
从车间回来，周阳走进了谢启光的专属办公室内，美美地一屁股坐进了柔软的老板椅上，整个人都舒服地陷进了皮革包裹的舒适里。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进。”
谁知进来的人竟然是汪莹莹，一见她，周阳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谢启光在笔记本里，只说汪莹莹是他在厂里的秘密情人，最近汪莹莹想要跟他一起私奔，他不得已只能一边稳住汪莹莹，一边想办法将她打发走，别的一概未说。
周阳打量着王莹莹，见她姿色普通，因此压根就不想继续谢启光的步伐跟汪莹莹私奔。
“你怎么来了？不是跟你说过了最近不要在厂里找我吗？你怎么还敢到我办公室里来！”
“你还好意思说我！一连半个多月你都不露面，这些天害得我提心吊胆的，生怕你那边出点什么事儿！”
“我能出什么事儿啊，就是不小心出了个小车祸，刚才从医院里出来。”
“车祸？你怎么样了？没受伤吧？”汪莹莹面露惊慌。
“没事，就是声带伤得稍微重了些，今后说话怕是要比以前粗一点。”
“那就好！你东西印完了没有？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周阳闻言皱了皱眉头，立即意识到谢启光似乎把什么信息故意藏起来没有告诉他。
“还没印完，最近老东西盯我盯得紧，要不你去印？”
周阳的试探立即引起了汪莹莹的疑惑：“我去印？我又不会印，再说了你不是从来不让我知道凹印机的具体位置吗？等会，你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想把我抛出去当靶子吸引警察的注意吧？我告诉你谢启光，你别想单独甩掉我，最近警察可是在摸查李方达所有的社会关系，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掉。”
周阳连忙温言稳住了汪莹莹：“你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怎么可能单独抛下你，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就是在等待时机而已。行了，你先回去吧，你在我这儿待着太危险，万一被徐梦娇知道了，事情就变得麻烦了。”
“你赶紧定下日子我们一起走，我这心里啊，最近老是砰砰砰地乱跳，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送走汪莹莹之后，周阳立即坐回到椅子上，写下了“凹印机”、“警方”以及“李方达”等关键信息，这些东西都是笔记本里没有记载过的。
“谢启光一定有事情瞒着我，他和汪莹莹到底在密谋什么事情呢？”周阳的轻松一下子从身上消失无踪了，他意识到，就像他给谢启光抛了一颗大雷过去一样，谢启光只怕是也在某些地方挖好了坑等着他往下跳呢。
永北分局，杜天恒觍着脸跑过去询问张劲松：“松哥，那个，问您个事儿 呗，您知道最近局里有关于爆破或者炸弹失窃的案子吗？”
“没有，怎么了？杜天恒你又想干什么？”
“没有，那什么，我有个报社的记者朋友，好像在做这方面的专题报道，想让我帮忙搜集点素材。”
张劲松放下手里的报纸：“记者朋友？呵呵，杜天恒你当我不知道你往化验科送了那什么乳化炸弹胶皮的事情吧？我说，你要是这么喜欢查案子，你干脆考个刑警得了，何必每天帮一帮老头老太太捉猫找狗的不是吗？”
杜天恒心头其实已经动了气，但还是笑着忍了下来：“我这样的当什么刑警啊，真是朋友托我帮忙打听的，您要是不信，我明天让他把记者证拿过来！”
“那多见外啊，反正我就劝你一句话，不该管的别管，不该问的也别问，明白吗？”
张劲松说完端起茶杯走了，杜天恒却是黑着脸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好不容易顺平了气，杜天恒干脆从局里出来，一连走访了好几家有爆破许可证的正规爆破公司，询问对方近期有没有听说过那家公司失窃过炸药或是存在药量克扣的猫儿腻。谁知各公司负责人纷纷斩钉截铁地表示，炸药的所有用量都是有迹可查的，绝不会漏掉哪怕一克的药量，失窃就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这可是大案，没谁敢瞒报！
带着失望杜天恒准备回家，不料却在半道上遇到了谢启光，便上前打了一个招呼。就像谢启光向周阳隐瞒了有关假毕印刷的所有线索一样，周阳也没有跟他透露丝毫他杀父骗保的事情，所以谢启光此时根本不知道杜天恒是谁。
“周阳？你这大下午的怎么在街上闲逛啊，没去打牌？”
“戒了，以后都不打了。”谢启光说完就准备走人，不料再次被杜天恒拦住了：“你小子看来还真是迷途知返了？连牌都能戒了，看来你爸的死对你还是影响蛮大的嘛。”
“是啊，我爸走了，家里的重担就落在了我肩膀上，不顶起来这个家怎么行啊。那个，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行行行，你去忙吧。”杜天恒目送着谢启光离开，看着他径直走进了不远处的公安局。
谢启光这次去公安局是准备去办理.护照的，没承想，竟然阴差阳错地被杜天恒给发现了。
杜天恒回到公安局之后，得知“周阳”竟然是来办理.护照的之后，一下子便警觉了起来，他心里越发地怀疑起了周阳，因为周阳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跟出国挂上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