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论坛
黎若星毫无反应，还在装睡。
他拿不准该怎么做，是热情回应还是羞涩拒绝，索性按兵不动想伺机而逃。
但于洄的胳膊环住了他，虽然不算用力却也不容拒绝，将他围追堵截在自己的怀抱里。
“别装睡了，你的心跳和呼吸节奏都快成乱码了。”
于洄的尾音上挑着，热烫的气息扑在黎若星后颈上，满意地看见玉一样的后颈皮肤也晕上一片粉红色。
但黎若星还是没动。
于洄抬起一只手，用指腹在黎若星的耳后和脖颈上抚摸着，煞有介事地胡扯起来。
“黎同学，我觉得你可能也是我的同类，某种海鲜的成员之一，证据就是你好容易被煮红哦，比如这里，像打了一层腮红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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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若星的忍耐快到极点了，他从不知道自己的皮肤有这么敏感。
于洄的指腹摩挲过的每一处都像点燃一簇邪火，每一下触碰都让黎若星太阳穴处的神经砰砰直跳。
麻痒不断往腰腹部聚集，让原本晨起就有些冒头的欲望越发火热坚硬。
黎若星背对着于洄，睫毛颤抖，下唇被自己要出几个深深的印子，被子下的双腿极小幅度地绞紧，拼命想让于洄别发现。
可他们毕竟离得太近了。
感觉到怀里人的紧绷与瑟缩，于洄太清楚黎若星的反应是怎么回事了。
他抽回手，也有点愧疚——
没想过小男友这么敏感，只是轻吻和摸摸就能把他逼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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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洄在心底唾弃起自己。
也是，距离他与黎若星确定关系也不过两天多，这样暧昧确实显得他过于孟浪。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要他看着恋人这么难受也不是个办法。
他昨晚可刚立誓要好好呵护真命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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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若星？”于洄改用气音喊他，“要不我帮你摸出来？”
感觉到于洄的手顺着被子的缝隙钻进来往他身前滑去，黎若星再也装不下去了。
他猛地坐起来——
于洄比他动作更快，迅速用手扶住他的脑袋。
“哎！慢点！”
只听咚的一声，黎若星的头顶隔着于洄的手磕在了上铺的床板上。
于洄哎哟一声，黎若星赶紧道歉。
“啊对不起对不起，磕得重吗？”
他握住于洄的手，翻过来去看他的手背。
手背连接手指的几个关节处红了一片，黎若星颇为不好意思地替他揉着，又仔细吹了吹。
于洄看着的黎若星模样，早顾不上手疼了。
那张清俊漂亮的脸上还泛着羞赧的粉色，胸口大幅度起伏着，嘴巴还在不自觉地喘息，眼角处的绯红更重了，睫毛上还挂着碎碎的泪珠，像碎钻似的勾人。
于洄咳嗽一声，觉得自己的状况也有点不妙。
他抽回手，哈哈了两声。
“啊，没事没事，磕磕碰碰而已，不过这上铺是有点矮哈，要不等我晚点买点材料，把底板也铺上点？”
“不、不用。”
黎若星的眼神往外瞟着，半点不敢落在于洄脸上。
“要不是你逗我，我才不会撞到呢……我先去洗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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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黎若星跑远的背影，于洄舔舔虎牙，心猿意马地想起他送自己的那支棒棒糖。
——有机会回趟家，他得把那糖找回来，再逗黎若星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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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洄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试图一个鲤鱼打挺，结果忘记腿上还有石膏，差点把自己腰闪了。
于是他从善如流地又躺下去了。
黎若星的被子里也有股薄荷味，和高中那会儿一样，大概是常用的洗衣粉或者沐浴露什么的，是股暖烘烘的冷香。
于洄眯着眼睛，困倦上涌，思维却还飞速转着，考虑自己该怎么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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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既然出在家族诅咒上，那他怎么也该回趟家。
但眼下的时机并不好。
如今这日子，正是各大高校返校军训的时候。有的学校就在校内军训，有的则拉到山沟沟里的基地去，叫天不应叫苦不迭。
二狗前天就给他微信说了，很不幸他是后者，眼泪汪汪地请他照顾自己的游戏账号。
因为今年S大是个例外。
去年军训接连出了几次意外，造成了很不好的负面影响，于是他们今年直接取消了军训，改成为期两周的入学教育。
尤其是他和黎若星所在的数学系。
根据于洄的打听，他们手上这份预备课表并不是真实课表，大多数要上的课，其实就是高数集训，连带一些竞赛相关的内容。
S大对这届数学系新生抱有很高的期待。
这也成了于洄不方便请假的第一个原因。
至于第二个……
于洄翻过身，叹了口气。
都说人近乡情怯，可要按他的情况，反而是离乡越久越情怯。
当年他离开家的时候，和父母闹得有些僵。
虽然这些年在电话里，他与母亲的关系还算缓和了，但父亲那边却一直没表态。
于洄想起父亲，又想想黎若星，就一阵头疼。
他父亲是个出了名的老古板，可谁能想到命运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于家这一辈唯一的男孩子就这么匹配上另一个男孩了呢？
老于家的延续就靠他那几位大女主般的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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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若星还在洗漱，听动静大概是干脆准备冲个澡。
于洄自己念了几遍心经把火压下去了，随手摸出手机，正准备看看今日安排，忽然从网页跳出一条推送来。
“什么破广告？”
【无人倾诉了吗？】
【心悸难耐了吗？】
【点击跳转论坛，三千万匿名用户实时在线，刺激内容一触即发，让你午夜心跳不止！】
于洄的眉毛高高挑起，正准备叉掉这莫名的黄色小广告，结果刚一触碰，手机屏幕就十分不要脸地跳转了。
跳出来的画面却远不是文字里勾勒的那样……
这古早味满满的论坛界面是以深蓝和血红两种对冲极其强烈的颜色构成的，正中间是四个白色的字。
特别的艺术设计让这四个字看上就像是白蜡烛堆叠而成的，缓缓燃烧后，粘稠的蜡油一滴滴滑落，使得每一处笔画都显得扭曲不已。
——【怪谈集市】——
“这名字……”
于洄来了点兴趣，耐心等着粗糙的小动画播放完。
蜡烛做成的字体燃烧干净了，只留下一堆黑色的灰烬。
密密麻麻的文字版面终于加载出来。
人眼总是擅长最先锁定颜色最鲜艳的部分，于洄一眼就看到了被系统更改成红字的热帖之一：
【拟态异变正在都市中蔓延！快来看看，你中招了么！】
于洄感到自己眼皮一跳。
拟态、异变。
这不正好和自己的情况相吻合么？
真相要揭开了吗？
于洄屏着气息点进去，心跳不自觉加快。
页面缓慢刷新，在长达五秒的白页后，界面终于闪出一行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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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洄只好咬牙切齿地先点了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