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食堂
于洄点了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室外信号不好，网页刷新得很慢，考验着人的耐心。
黎若星低头扫了一眼：“别着急，马上就进宿舍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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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进到宿舍里，于洄再次刷新网页，终于得到了一个干脆的结果——
根据相关投诉或反馈，该页面可能存在违反相关法律和政策的内容，已为您拦截。
于洄痛心疾首。
他定睛仔细辨别网址，发现好巧不巧，这行搜索结果就是跳转往那天的怪谈论坛。
“怎么回事，网络现在对怪物的相关内容管控这么严格吗？”于洄吐槽道，“简直是欲盖弥彰。”
黎若星放好书包，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可重复使用的无纺布袋，对于洄说：
“我先去买饭，很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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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洄冲他挥挥手，示意不用着急。
只是他没想到，黎若星这一去，差点就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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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大占地广阔，宿舍建得很好，其余基础设施自然也不差。
光是食堂，这个校区里就建了三座，分别被命名为紫荆、秋和以及利民。
——仅从名字也能分辨出价格阶梯，还是挺友好的。
黎若星捏着手里的两张饭卡，思考片刻，往秋和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路线已经被同步到了贴吧的某个帖子里。
而早已过了用餐高峰时间的秋和食堂却逐渐涌进一些学生，他们并没有多少是真的来加餐吃饭的，却占据了门口附近的一张又一张桌子，张望着、商讨着什么。
这等场面，连食堂的服务人员们都感到了惊诧，交头接耳着：
“学生们这是做啥咧？”
“不知道哇，不像来吃饭咧，倒像是俺老家纠集伙伴猎兔儿的样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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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刻意伪装过的肖飒将头上的帽檐压低了点，对面的张玚也推推墨镜，装作不经意地调整手机，点开了摄制画面。
“我还是搞不懂你为啥要录像。”张玚问。
“这你就不懂了吧。”肖飒盯着门口，“首先呢，给我自己出口气，以后心情不好了就翻出来看看仇人的下场。其次，留个证据，万一闹太大了，咱俩还能挣一功。最后，网上专门有人就爱看斯文的学生仔被欺负，我有路子，这视频能卖钱。”
张玚暗自咋舌：“这么厉害呢，那我可得小心录制好。但是……但是你怎么保证帖子招呼来的这些人就一定会欺负他呀？”
“这就不用担心了，我煽动得挺到位的，但是如果来的人们不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我在男生宿舍楼还留了后招。可惜了，学校管得太严不让女生进，录不到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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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若星踏进秋和一层，刚掀开门帘，就觉得气氛不大对劲。
他愣了两秒，慢慢打量一圈。
刺眼的敌意几乎浓得快要形成实质了。
这种氛围，黎若星不陌生，是以他愣的两秒只是意外自己在大学还是如此不受欢迎罢了。
他加快脚步，走到打饭窗口，准备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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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于洄说想吃些咸味的菜，有胃口是好事，但又不能太重口，不利于身体恢复。
黎若星扫着窗口里为数不多可选择的菜。
“您好，我要两份……”
肩头猛地被人一撞，黎若星脚下一偏，伸手在旁边扶了一把才堪堪没摔倒。
手心传来一阵滚烫的刺痛，黎若星收手一看，皮肤红了一大片。
他扶住的是滚烫的铁皮汤桶。
真奇怪，按理说到这个时候的食堂，怎么会还有满满一桶的热汤。
“哎呀，不好意思，我比较着急。”
挤开他的女孩伸手在机器上刷了卡。
“阿姨，我看你这儿剩的菜也不多了，还剩多少份？我都买了。”
“啊？还剩、还剩四份，小丫头你吃得了？”
女生冷哼一声：“你卖你的饭，管我吃不吃得了呢？我救济东门外头的三只流浪野狗行不行？赶紧给我打饭！”
打饭阿姨不敢吱声了，只好盛着菜冲一边的黎若星道歉。
“那个男孩子，不好意思哈，她先抢着把卡刷了，阿姨也没什么办法，这个时间剩的确实不多了……”
黎若星拍拍掌心，摇头。
“没关系阿姨，我去二层点现炒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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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若星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肖飒撇撇嘴。
“真低级，一楼这女的就是贴里叫得最欢的那个，真报复人的时候就怂了，抢个饭而已，连骂都不敢明着骂。还有一楼这儿坐的其他人，只敢看热闹不敢亲自上，都是怂货。”
张玚补充道：“那汤桶里的热水也是她之前加的，大概是想直接把黎若星撞倒吧，没想到他只撑了一下就站稳了。”
“哎呀没劲没劲，走，咱们从另一边的去楼上看看热闹，贴里有个他的同班女生，刚刚还在跟贴说她在晚自习上看见黎若星拿卷子打了于洄。”
“哦，我记得那个发言。她听起来挺冷静的啊，能有热闹看吗？”
“嘿，不叫的狗才咬人呢。我调查过，那女孩可不简单，虽然学习很好，但是高中的时候吃过好几个处分，校外不良的哥哥一抓一把，可能搞事了。而且，她曾经翘课跑到二中去给于洄递情书，这回知道黎若星害于洄骨折，肯定憋着坏招要发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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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人比一楼稀少许多，只坐了两张桌子，有男有女，似乎在边吃边讨论些什么。
见黎若星上来，只是懒懒瞥了一眼，随后继续讨论着他们的事。
这让黎若星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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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特色是香锅现炒，生的食材被盛在一个个塑料大碗里，整齐码放着。
黎若星顾忌着于洄的身体，选得各类素菜偏多，只选了几样不影响身体恢复的肉类，量也控制得很少。
拣拣凑凑，大约够两人份后，才走过去交给炒菜阿姨。
花销比预料中少了不少钱，黎若星都有些心里打鼓，暗想着是不是买的太少了。
“同学，你这是要什么口味的？”
“哦哦，酱香就好，不要辣。”
“好嘞，你去坐吧，现炒要等个十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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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若星没太在意，转身坐在了人群旁边的一张空桌子。
他拿出手机，想跟于洄发个微信说点什么，又怕打扰他休息，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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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鬼。”
旁边的男生忽然爆出一声。
黎若星动动耳尖，没说话。
“说你呢，穷鬼。”那男生忽然猛踹一脚黎若星的桌子，“你怎么敢坐我们旁边？”
黎若星像才反应过来似的，拧着眉毛指指自己。
“我么？我得罪你了？”
“你穷到我们了。”染着蓝毛的男人啐了一口，“没见过大男人吃这么少的，不是穷鬼是什么？还是说，你是什么被人包养的鸭子，需要特别注重身材？”
周围的人嘻嘻哈哈起来，黎若星还是面无表情，连眼神都没多奉一个。
是以他也没注意，这群人其实有个中心，那个染着深紫头发的女孩就是他的同学，怨毒的眼神正从涂得夸张的睫毛下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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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若星想着，S大刚开学，校外人员管理条例还不够严格。
这种神经病一看就是校外混进来的，不知道吃了什么枪药，想挑事就随便选个软柿子捏。
于洄还等着他买饭回去吃，他不能跟这种人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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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黎若星站了起来。
他准备去催下菜，顺便加两份主食一起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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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肩猛地传来一阵剧痛，像被铁钳夹住似的。
他被狠狠按坐了下去。
身后的男生阴恻恻地开口，语气恶毒得像只豺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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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啊，菜还没出锅呢，再跟我们玩一会儿。”
“听说你挺会玩的，住宿不过一天，就能把看不过眼的同学搞骨折了。”
“我很欣赏你的能耐，露一手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