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巡逻归来（1）

在学术界，人们经常随意使用“文明种族”这个词，然而很多人对其真正含义和起源却不甚了解。种族之间的分界线往往并不像“这些种族是文明的，所以安全；那些种族不文明，所以危险”那样简单明了。所谓的“文明种族”有时候和地下城里的怪物一样，同样容易陷入贪婪、暴力和短视行为，历史已经多次证明了这一点。

还有些人无法理解那些在系统降临之前存在的种族（通常被称为“初生者”），与那些在系统降临之后出现的种族（有点带贬义称为“新血”）之间的界限。

在破裂时期之前，魔法开始渗入大地表面，引发了魔法和许多其他奇迹的诞生。与此同时，魔法集中在某些地方和物体中，这一过程随着地下城的开启而加速，导致表面被魔法淹没至前所未有的程度。

这种魔法注入永远改变了庞吉拉的地表，不仅因为怪物摧毁了其表面，还因为它使得新种族诞生，比如阿尔达里昂族，一种如同南方荒野一棵树中诞生的有思想的树木生物。还有布拉萨人，他们是从布拉萨湖在破裂时期被地下城连接之后，演化而来的水生生物。

古老种族并不总是欢迎这些新来者。当地下城怪物消退后，新旧血融合带来了新一波冲突。最终，和平得以建立，合作开始蔓延。毕竟，系统并不认定“文明种族”为怪物，因此彼此对抗是不自然的，至少《晨光教会》一直如此宣扬。不过像智者族就没有那么幸运，他们被系统贴上怪物标签，先是被排斥，后来被猎杀，迫使他们隐匿地下定居点，与破裂时期共同作战的同类们失去了联系。

《考究文明种族》——龙蜥学派富安德里尔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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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奥娜精疲力竭。从头到脚都酸痛不堪，她还隐约觉得有一只脚趾头可能断了。但最让她疲惫不堪的还是精神上的疲劳。她已经感觉自己三天没有睡觉了。她到底为什么让自己听信了这种废话？

“罗格纳，提醒我为什么我让你说服我参与这种废话？”她不耐烦地问道。

同样疲惫却又神情奇异的战友罗格纳回过头来，她几乎可以发誓在他眼中看到了疯狂的光芒。

“在堡垒待了两周后，你想用我们宝贵的休假时间睡觉？！我要吃喝到吐，然后再重复一遍！”他宣布着，继续穿行在人群中。

菲奥娜不得不承认这个主意有些吸引人。她见过、做过，也被迫理解了自己洗礼后的这个世界是如何运转的。

只有现在她才明白，奥罗拉真正是一个欠发展和被忽视的角落。

新兵们甚至没有时间质疑或接受他们新环境的情况，就被扔进了苛刻的训练中。指挥官亲自不知疲倦地训练他们。两天穿着被称为深渊铠甲的岩石套装进行实战训练后，他们便被投入到了实地巡逻中。再过三天，他们被分散派往构成‘堡垒’的各个要塞之中，这些要塞将地下城的一个区域与更深层隔离开来。

“是时候让你们了解一下军团在这里真正做些什么了。”指挥官板着脸严肃地告诉他们，而他们确实了解了。他带领着小组对堡垒进行了详尽的巡视，检查各个要塞并途中分配了新兵们。

菲奥娜心底深处一直觉得自己坚韧不拔，似乎是由坚硬的东西构成的。虽然不及指挥官显然的那样坚强，但也算得上是强大的。她在自己的要塞报道后，见到了新的百人队长——名叫坦纳的经验丰富的老兵，被他的年龄震惊了。如果他还不到六十岁，她肯定会感到吃惊。坦纳瘦削而有力，颈部的腱鞘清晰可见，很快他就让菲奥娜的年龄担忧烟消云散了。

这个人战斗起来就像一头愤怒的熊，听起来也是如此。他的军团士兵们对他的每一句话都津津有味，菲奥娜迅速学会了做到同样。这位老兵知道如何处理杀怪业务，而且生意还做得不错。

太好了。

如果地表的怪物袭击已经够残酷了，在第二层的这里更甚。每个要塞都负责锁定一条通道，防止怪物从上往下、从下往上出现。兵力不足，物资短缺，军团士兵每天都要战斗数小时。当他们无法站立时，就被轮换下去休息，直到可以再次上阵。

菲奥娜整个时间都没有脱下她的装甲服。她也被迫看到了军团为了守住防线而被迫采取的一些措施。

她皱了皱眉。

“罗格纳，你们那个要塞有没有什么‘非正规兵’？”她问道。

他在人群中穿行时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开始说话了。

“看，那边有个酒吧，过来吧。”他板着脸嘟囔着，拽着她穿过街道。

两人掀开了挂在店铺前面的帷幕，像伊尔瑞斯大多数建筑一样，它是用石头建造的，内部散发出一种黑暗而凉爽的氛围。墙壁和屋顶上点缀着发光石，提供柔和的照明，揭示出一个拥挤的酒吧区域，后面有桌子和包厢。

酒吧后面站着一个庞大的身影，一个奥林达林人林人，即石头人之一。他那粗壮的手以惊人的优雅倒酒，为客人拿杯子。罗格纳几乎没有停下来看场面，迅速走向吧台，拍了一枚硬币，向主人炫耀地一闪而过，后者向他点头示意，然后继续为正在服务的客人倒酒。

“我猜我们现在知道那些囚犯到底是干什么了吧？”法师强行笑了笑，一边玩弄着手指间的硬币。

“什么？”菲奥娜问道，倚在他旁边的石制吧台上。

“那些囚犯。”他重复道，盯着她看。当她继续茫然地看着他时，他继续解释道，“记得吗？我们来到伊尔瑞斯时，军团带了一群杀手和罪犯下来？那些‘非正规兵’就是他们吧。”

她恍然大悟。“哦。”

罗格纳咕哝了一声。“就是，哦。”

就在这位皮肤看起来像坚实岩石的庞大酒吧主人走过来时，罗格纳点了两杯“有点劲头”的高脚杯并付了钱。

当那位巨大的酒吧主人倒酒时，菲奥娜对于非正规兵的感受并不确定。他们在战斗中确实帮了忙。虽然不如完整的军团士兵强壮，但比普通人强大。现在她知道他们的来历，却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对错。

这些罪犯原本被判处死刑，在大多数方面，他们确实已经死了，至少在人类看来是这样。她见过那些非正规兵，见过他们进食。她当然不会把他们称为人类。这就是当一个人吃掉生物质时会发生的事情。